第128章 有陰謀?幹了再說!

那啥,中午喝的有點high,晚了點。趕緊碼。

威海衛,昔日由老北洋建成的軍港,後來被英國人占據了數十年,一直賴到1930年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劉珍年的部隊被兩麵夾擊搞的無力抗拒後讓出來,而今正被一支古怪的船隊漸漸塞滿。

兩艘完成了第一次赴德國進行黃金交易的萬噸輪“立春號”和“雨水號”為,兩艘同樣破爛的三千噸級貨輪為輔,簇擁著兩艘一百米長、十五米寬的奇型大船駛入港口,不同的是,這兩艘船並沒有進入泊位,卻在一側的灘頭附近停住,高高揚起的船艏緩緩敞開兩扇大門,露出黑黢黢的大洞。

左側的艦船內,一陣輕快的轟鳴聲中,兩艘快艇從門裏衝出來,輕巧的在水麵上劃出兩道圓弧駛向兩側,緊跟著是八輛能夠懸浮在水中緩緩前進的鋼鐵戰車,那隨著波浪微微晃動起伏的炮口和車體,差點看瞎了岸上一堆人的眼睛

另一艘船中,先從上甲板吊下十幾塊積木似的浮動平台,搭建出一條窄窄的浮橋直通淺灘,緊跟著十幾輛方頭方腦的小汽車魚貫而出,每輛車上不是架著重機槍就是馱著平直的炮筒子,再不然就是傾斜朝天的雙聯裝機關炮

岸上執勤的第三艦隊士兵們眼珠子瞪得溜圓,眨也不眨的瞅著滾滾而下的鋼鐵洪流,一個個情不自禁咧開大嘴合不攏,無聲的呐喊:“他大爺個腿的今天算是開了眼了,船裏能裝船,鋼鐵的戰車能水上漂,小車論堆的跑,這幫大爺到底是哪路毛神啊”

張總隊長那個羨慕、嫉妒、恨啊

這些玩意他聽都沒聽過,但看一眼就知道好歹,作為海軍出身的軍官,他先關注到那幾艘奇形怪狀、沒有桅杆、看不到傻大粗黑的煙囪的怪船,當看到船艏開門往外吐車船裝備時,他突然悟了尼瑪,海軍還可以這樣搞法?

除了快艇,其他的都不認識,包括車上架的機槍也是沒見過的型號,可車好歹見過,據說是來自萬國拖拉機公司出品,朱斌設計授權的一種軍用越野四輪汽車,取名G,英文意思“山綿羊”,車如其名,不管土路、公路、山地、坑窪都能跑,第一批隻有幾十輛,其中給了中央軍和國府委員長那邊十輛,整個第三艦隊也就沈司令和謝參謀長才混上一輛,可看看現在,居然成堆的往外跑

這個所謂的全球防務公司,到底有多富裕啊

嫉妒歸嫉妒,張楚才總隊長卻沒忘了正事,可他直勾勾看了半天,沒等到他設想中的東西,扭頭問帶隊的王海清:“你們的部隊呢?不是說有五百人麽?怎麽都是車?”

王海清氣定神閑的摘下六角帽,笑眯眯的道:“這不都在這裏了麽?哦,還有一部分已經空降青島滄口機場了。怎麽,張總隊有什麽想法?”

“不是啊你這個……。”他手指頭一比劃車啊船啊快艇啊什麽的,那意思,怎麽都是這些個玩意?你的成建製的隊伍呢?

王海清嗬嗬笑起來:“張總隊,我們外勤部隊的概念跟尋常的不太一樣,五百人指的是裝備標準,而不是您預想中成排成列的士兵,我們不是野戰部隊,所以,模樣會有所不同。”

張楚才腮幫子使勁的抽抽,兩排大牙暗地裏磨了十幾個來回,鼻孔眼裏艱難的擠出兩聲悶哼,僵硬的點點頭:“好好果然名不虛傳,受教了”

說完,生怕自己忍不住,扭頭就走。他真擔心再這麽撐下去,會糾結死。

五百人的裝備?光兩艘大船上的人不得兩三百號?還有兩艘貨輪不又得一兩百號?兩艘沒桅杆煙囪的母船不又得一兩百號?兩艘小點的衝灘船,那些戰車和汽車,還有青島那邊飛機……我艸這一千人打住了麽?

“全球防務公司,嘿嘿,真行啊老子記住了”張楚才這才明白謝參謀長當時的心情和交代任務時古怪的語氣,合著那位老大已經知道事情不那麽對頭了。

副隊長兼參謀餘紹棠摘下帽子呼扇著頭上忙出來的熱汗,拿下巴點一下張總隊長別扭的背影,問:“王隊,那位長官怎麽地了?看樣子不大對勁啊”

王海戴上帽子,眯一下眼睛,道:“大概是受刺激了這幫家夥,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估計是想著看咱們熱鬧。嗬嗬,看來還是朱總隊安排的周全,先來他個出其不意再說,看他們下麵怎麽出招”

餘紹棠點點頭:“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惡劣,這次的任務恐怕不那麽好搞,咱們還是提高警惕,別給老大丟人。”

王海清冷峻的一笑,慢條斯理的把袖口銅扣捏上,淡淡的道:“無妨,隻怕他們不來,來了,就別想翻騰起浪頭想看我們熱鬧?下輩子讓同誌們抓緊休息,今晚上估計不會消停了。”

“明白。”餘紹棠幹脆的應聲,戴上帽子轉身去安排了。

王海清抬頭遙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中一股蟄伏多日的豪情漸漸湧動。

等這一天,足足有六個月了。從5月大部隊撤退,義勇軍被遣散,懷著滿腔報國熱血的他當時就覺得天都塌了,心中的信念和理想也同時崩潰,整個世界觀支離破碎,對國府的信任、希望頃刻間化為烏有。

聰明的他很快就想明白,原來理想碰到冰冷的現實時,是那樣的脆弱不堪。他們這些一心報國的熱血青年,在某些人眼中不過是隨時可以丟棄犧牲的棋子,隻要能換來政治利益,說犧牲就犧牲,誰管你心裏怎麽想?抗日,救國?留著自己慢慢玩

他一度消沉,直到朱斌次袒露自己的野心,讓他明白,愛國、救國、報國的路不止一條,隻要能讓國家強大,能夠打擊敵人,保護親人,在那裏,怎麽做,跟什麽人信什麽主義其實不是最重要的,重點在於,你的有機會有條件並親自去做。

像王亞樵那樣,率領斧頭幫鐵血團鋤奸刺殺,當時挺威猛,可並不能改變大局,死了一個漢奸一個日寇,接著有更多的人頂上來,你再想下手就沒那麽容易,於家國的作用不是最大。

但如果能整合許多人的力量呢?人多力量大,團結一心,圍繞一個團體核心,朝著一個努力方向,名正言順的實現自己的理想,不更好?

他留在了重新匯聚起來的義勇軍,從二連長變成了二大隊隊長,手下一百多老弟兄老同誌來了又去,添了一堆的新兵蛋子、熱血青年,幾個月的磨礪,再成軍已經是一支前所未有的陌生力量,而今天,他將帶著這股力量次試煉,讓刀鋒開始染血,讓利刃刺破布囊,將獠牙呲出來,咬噬仇敵

天際,一架水上飛機翩翩飛來,王海清的眼神驀地亮起來,指頭卷曲、握拳好戲,就要開場了

舟山島基地老巢。

朱斌把足有三寸高的厚厚資料和信息單子往前一推,仰頭靠在椅子背上,臉色陰沉的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恨恨的咬著牙叫道:“他大爺個腿的我就知道這事情不大對勁。”

對麵,王屏南快看完匯總,皺著眉頭道:“情況不樂觀。劉珍年的人還沒完全從煙台撤走,不確定他到底甘心失敗與否。韓複榘讓出威海也不是出於好意,沈鴻烈必須分一半的稅收給他,中央蔣委員長拿韓某人沒什麽好辦法,事實上他已經掌控了魯省局勢,按說,沈司令不該也不需要請我們去做這一遭。他到底打什麽主意?”

魯省正好卡在中央軍和東北軍勢力中間,當年軍閥混戰中,韓複榘站在中間左右逢源竊取了勝利果實。老蔣一直想收服他或者收拾掉他,但此人軟硬不吃還會撒賴,逼急了就聯係張少帥賣好,同時不忘了對國府派去的人下毒手,正經八百的膽大心黑。

當政幾年來,基本上掌控了整個山東,甚至連稅收都不搭理宋子文那套,收上來存入中央銀行濟南支行,得先支付完了他的軍費,不夠的還得國府財政部補貼,這才名義上將稅權交給中央統一管轄。宋子文和孔祥熙絞盡腦汁都拿他沒辦法。

這麽一個大軍閥,手底下第三路軍轄五師一旅,全軍計四十個團,共計六萬餘人,這麽強的力量,擠兌走了劉珍年,事實上一家獨大,能那麽痛快的讓外人去打擊武裝走私?

“就怕是有人設了個套子讓我們往裏鑽。”王屏南放下報告,摘掉眼鏡使勁揉揉眼睛,歎道,“實在不行,我們先推了這筆買賣。”

朱斌斷然搖頭:“不行。我們豎起一塊牌子不容易,冒點險也要把這頭一炮打響他。不管對方是誰,耍什麽花招,總要圖窮匕見,我們做我們的事,隻要他露頭,管他天王老子,打完了再說”

王屏南知道勸不動,軍略方麵他又不怎麽擅長,輕歎一聲,點點頭同意了。

11月21日晚上,就在王海清所部剛剛登陸完畢的夜間11點鍾,寒風料峭的渤海灣上,緩緩駛來一艘掛著膏藥旗的貨輪,不遠處,幾個黑黢黢的龐大身影如潛伏在夜色中的巨獸,緩緩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