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蠶叢妖窟第四八五章終極恐懼(20)
他接連被嗆了好幾口,這才勉強緩過神來。
看來,這筆記本應該在這兒躺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單單覆蓋在筆記本上麵的灰塵,便可以推斷而出。
楊開翻開了第一頁,發現扉頁上寫著一個名字,他用手擦抹掉上麵厚厚的灰塵之後,小聲的讀了出來:“陳三元。”
“陳三元?”聽到這名字,李俊和陳天頂兩人同時渾身顫抖了一下。
陳天頂小聲的嘟噥著:“陳三元?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九筒則樂嗬嗬的笑了:“陳老板,沒想到在這兒都能碰到你們陳家人,你們陳家的親戚可真多啊。”
不過,陳天頂並未理會九筒這玩笑話,依舊是閉目沉思著什麽。
良久之後,陳天頂才猛然睜開眼睛,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神色。
“竟然……竟然是他,怎麽會是他,怎麽可能……有鬼……有鬼……”陳天頂忽然哀嚎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很是恐怖,聽得人心煩躁。
見陳天頂這幅模樣,眾人頓感好奇,楊開忙問道:“陳老板,您這是怎麽了?”
陳天頂夢囈一般的講到:“撞鬼了,撞鬼了。”
九筒抖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用手摩擦著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道:“我說……陳老板,您這個時候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這人膽小,您說這一本小小的筆記本,怎麽和什麽鬼魂牽扯上關係了呢?您這不是大題小做了嗎?”
陳天頂卻是冷冷的看著九筒道:“你知這陳三元什麽來頭嗎?”
九筒搖頭:“我上哪知道去?”
“不知道,我就和你講講吧。陳三元的本名,叫陳書增,是老陳家書字輩的家族成員,比我高一輩,按照輩分排行,這人我應該尊稱他一聲三叔。因為我這三叔比較叛逆,所以總共我就沒和他見過幾次麵。”
“本來,我這輩子可能和三叔不會打交道,可是在當年我以鐵麵書生的名頭為孫殿英服務時候,按照孫殿英盜東陵大墓而指派給我的命令,我得幫他招一批有能力的盜墓賊,於是我第一個便想到了三叔。雖說三十不怎麽孝順,這麽多年甚至連一趟家都沒怎麽會,更有甚者,每次回家都得被我爺爺一通臭罵,被我爺爺驅逐出家門。不過,他還是有真本事的,否則也不可能在外麵混的風生水起。”
“三叔來的時候,也帶了自己的一批夥計,跟我們一塊幹活,而後來二叔也帶著一批上下來了。要說二叔和三叔是對不上眼的,每次三叔回家中,我這二叔就和三叔對著幹,兩人甚至大打出手過。不過我想,隻要將兩人分開,不讓兩人碰麵,應該不成問題。”
“可是,誰知,這一切就好像噩夢一般。在慈禧的墓葬中,兩夥人竟然碰頭了。我可跟你們說,那慈祥娘們的墓葬裏麵,才叫真正的寶藏呢,到處都是金光閃爍,價值連城,就連瞎子都能給那亮光給晃瞎眼睛了,這可不是開玩笑,反正當時我是看傻了。”
“三叔和二叔兩人在慈禧的偏殿中撞見了之後,冷嘲熱諷起來,然後口角站逐漸的升級,兩夥人竟然直接幹了起來,我躲在角落裏,不敢出去,因為我是他們的組織者,要是被三叔看見,我肯定得被三叔給綁走,即便不綁走,也會割掉我的舌頭。他們人數眾多,我一個人幹不過他們。”
“其實,我也不知當時到底是什麽情況,兩邊的人鬥得很夢,現場是血肉橫飛,鮮血濺了我一臉。把我給嚇得啊。那模樣,就跟他娘的中邪了一樣。最後。三叔這邊的人因為身經百戰,下手夠狠,盡然將二叔那幫子人全部給捅死了,包括二叔,也被三叔給捅了一個大血窟窿,那二叔在地上掙紮了好半天時間,三叔都不帶看一眼的,他旁邊一夥計,看到二叔還活著,上去對著二叔的胸口又捅了一把刀,二叔身體裏流出的血將自己的身子都給泡在了裏麵,又掙紮了一段時間,才總算是一動不動了。”
“可能三叔他們弄出的動靜,驚動了孫殿英的手下,那群荷槍實彈的家夥竟然闖了進來,並且很快的便將他們給控製住了,不過,唯獨不見三叔的蹤影。我知道,三叔是挖了盜洞,逃出去了。要說我那三叔,最擅長的就是挖盜洞了,我甚至懷疑我這三叔是不是他娘的屬耗子的。”
“孫殿英知道二叔的人是被這幫土夫子給弄死的時候,勃然大怒,覺得他們冒犯了自己的威嚴,直接下令,把那些人給射成了篩子,那鮮血,就跟一個個的噴泉一樣,到處亂噴……”
說道這兒,陳天頂的聲音顫抖的已經極其厲害了:“哎,本來我還想出去的,可是那孫殿英這廝實在夠他娘的狠,我要是出去的話,這老小子肯定會把我給弄死,畢竟在這兒惹事的人是我帶來的,隻好躲藏起來,等到孫殿英的人離開之後,也順著三叔那老東西挖的盜洞鑽出去了。”
“可是,在我鑽出去的時候,分明看到三叔盜洞裏到處都是鮮血了,我想肯定是三叔也受傷了。果然爬了沒多久,就發現了三叔的屍體。他死的時候,身體還保持著挖掘盜洞的模樣,身體早就已經僵硬了。”
“我想三叔以這種方式死去,倒也算是死在了自己的崗位上,真是可尊可敬啊。我想三叔咋這麽無能呢,你就不能將盜洞給我打通再去死啊,真是忒不給麵子了。”
“可是,我用三叔的洛陽陳朝上捅了一下,竟捅到了外麵去,我草,沒想到三叔差點就將盜洞打通了,就是這麽一點的距離,就把一個人給活生生困死了。不過我想,三叔這樣死倒也算是死得值了,這樣也就不用挖掘墳墓埋自己了。”
“我出去之後,就聽爺爺說,三叔二叔他們都死在了外麵,因為意外事故。當時爺爺還不知我就是那鐵麵書生,所以也不曾怪罪於我。”
說道這兒,眾人啞口無言,尤其是楊開,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看手中的筆記本,再看看其餘眾人,臉上的質疑表情很是濃厚,根本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既然這陳三元早就已經死了,為啥又出現在這兒?這情況不對啊這?楊開看著地麵上腐爛的屍體,身體忽然冒出了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準備遠離這屍體。
“陳老板,您……在開玩笑。”九筒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陳天頂搖搖頭:“我敢肯定,三叔就死在了外麵,我甚至還參加了三叔的葬禮,三叔的屍體真真切切的躺在了棺材裏麵,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屍水都流出來了,硬邦邦的。據說,我爹夥同我其餘幾位叔叔,硬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算是將三叔的屍體姿勢,從挖掘盜洞的姿勢給糾正過來了。”
陳天頂說道這兒,戛然而止,繼而是做沉思狀,想了好久,忽然有些害怕的看著楊開,聲音顫抖的厲害:“我……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什麽東西來。”
“哦?”楊開好奇的看著陳天頂問道:“什麽事情?”
“我以前……我也是無意間聽我們家的仆人議論的時候提起的,王嬸說,那一日他去給我們祖墳上香,回來的時候有些天晚了,結果不經意間,就看見一個人從三叔的墓葬裏麵鑽了出來,墳墓外麵還站著另外一個人。原本王嬸還以為是盜墓賊呢,心想這盜墓賊竟偷盜到盜墓本家來了,不過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爺爺。”
爺爺聽了勃然大怒,當下便派遣人來這兒看墓葬。可是卻並未發現什麽,這件事不了了之。現在結合這件事兒,難不成……是那陳三元又從墳墓裏麵爬出來了?要真是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怎麽可能?楊開搖搖頭,滿臉的不相信:“你不是說陳三元的屍體都流屍水了嗎?那可能性真的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陳天頂說,是啊,可是,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現在所碰見的問題,難不成是哪位大哥和我三叔有深仇大恨,非得把三叔的遺體給搬到這荒山野嶺來?
是啊,陳天頂說的這個問題,的確是個問題。
“指戰員,我覺得咱們還是看看裏麵到底寫了些什麽吧。”九筒實在是被這個問題給搞得有些頭昏腦脹,便開口道。
楊開點點頭,將筆記本掀開,然後開始了閱讀。
掀開第一頁,楊開便開始仔細閱讀了起來。
可是誰知,這筆記本裏麵卻是嶄新的,筆記好像剛剛寫上去的一樣,楊開的心顫抖了一下,心想該不會是撞到森林裏那吊死鬼寫日記的鬼事兒了吧。
不過,這會兒很明顯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他還是如饑似渴的開始閱讀起來。
“三年了,整整三年時間,我都在這木屋裏麵受著煎熬,我的計劃還是不能成功,我心中很是惱怒。沒有陽光,沒有人聊天,每天都是一堆木頭和我作伴,這樣的日子真的受夠了。我想,當初我不應該答應那惡魔的條件,我本就應該躺在棺材裏麵。”
“可是,現在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那人早就已經沒有了蹤跡。哎,老天,我已經嚐試了上百次,可是為什麽依舊沒有走出去?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我怎麽努力都出不去?難道這裏就是地獄嗎?”
“咦?等等,外麵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且聲音……竟然和我一樣。我得過去看看。”
“竟然……竟然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他竟然出去了,他竟然真的出去了。我從石頭縫裏麵看得到,他竟然如此真切的站在外麵,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好像……好像他不知道,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衝他大聲的喊著,我說“陳三元,你個王八蛋,你快把我給救出去。”
他聽到我的聲音,走了過來,然後衝我淡淡一笑:“你去死吧,你本來就是死人。”
說完,他竟然放了一大把的炸藥在門縫裏,點燃之後就跑開了。
我就罵他,罵他,可是,他還是跑了,難道,我真的就這樣去死嗎?不行,絕對不行。
那炸彈快爆炸了,可我還在寫日記……哈,哈,是不是非常的具有諷刺意味?
楊開掀開第二頁,第二頁上空蕩蕩的,沒有記載什麽。
看來,那陳三元是被炸死了。
九筒道:“我說指戰員,我咋覺得這陳三元有精神分裂症呢?這破綻也太多了吧,什麽陳三元次出現在了外麵?什麽叫在這木頭……哦,不對,他說的好像是石洞裏麵,生活了三年時間,而且從來都沒走出去過……那他吃什麽生存的?和什麽生存?還有,這些情況都不對啊這。如果是用炸彈炸的話,那這木屋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可是這木屋依舊好好的在這兒立著,這情況不對勁。”
楊開也點了點頭:“看來,那陳三元的確有一些精神分裂症。”楊開淡淡笑笑,不以為意的將筆記本丟到了地麵:“陳老板,既然你老陳家本家的,我想,咱們就給他來一個葬禮吧。”
而陳天頂等人,則各個都是眼睛睜大,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楊開:“楊開,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們沒搞清楚,陳三元說,他後悔當初和惡魔簽署協議,不應該聽信惡魔的話,這代表什麽意思?這是不是說,陳三元遇見了惡魔,然後答應了惡魔的某些條件,結果便複活了?”
楊開故意不以為意的講道:“別瞎想了,這陳三元有精神分裂症,幻想出魔鬼來,也不是一不可能的事兒。”
眾人想想,倒也對,便沒有繼續追究。
不過,楊開的心,卻始終一顫一顫的,恐懼的陰霾始終籠罩著自己。他不相信這是陳三元胡言亂語,精神崩潰才說出的這句話。
如果是陳三元胡言亂語的話,為什麽他還能記日記?而且任何細節都記載的如此真實。
可是這是真實的嗎?一時間,他也有些鬱悶了。
陳天頂將楊開從木頭堆上麵拉了過來,對楊開說:“楊開,我想畢竟是我三叔,咱們還是土葬的好,因為我們土夫子最忌諱的便是火葬了,因為那樣,我們無法用自己的屍體償還上輩子犯下的孽緣,隻能用靈魂來償還了,死了都不能安生。”
楊開點點頭,這可不是什麽封建思想,而是關乎信仰,關乎一種崇拜。
陳天頂夥同九筒石頭等人,用一個木板將陳三元的屍體從木屋之中搬運了出來,挖出了一個土坑,將陳三元葬入其中,又點火,將身後的木屋來個火焰吞噬,這才總算完成。
陳天頂朝著陳三元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這才跟在楊開身後離去。
李俊走在隊伍最後,趁著眾人不注意,朝著小小的墳頭輕微的笑了笑,那是一種奸詐的微笑。
狗娃背著老怪,和楊開並行前行,繼續踩在鬆軟寬敞的草皮繼續走。九筒問,村長你對這兒的地形到底了解多少?到底知道不知道去那地下妖窟的路?
老怪笑了笑:“放心,我早就告訴你,這兒就跟我家一樣,我怎麽會迷路呢?隻要那五毒婆婆的鬼狐不出來搗亂,絕對不成問題。”
九筒道:“那我就放心了,咱最擔心你把咱們給引到山溝火坑裏麵呢。”
老怪狠狠的瞪了一眼九筒:“我說過,咱們是統一戰線上的,你要是再敢對我冷嘲熱諷的,別怪我的狗娃對你不客氣。”
九筒卻毫不在乎,嘿嘿一樂:“別在我麵前扯淡放屁,你說你一半身人,啥事兒都辦不了,哪有資格和我們說合作團結?你就一殘廢。”
“哼,如果沒有我,你們也別想走出去這片地兒。”
“嘿,我草。”這時候,旁邊的趙勇德也有些不樂意了:“瞅你丫那操行,還真以為自己是迷途知路人呢,要是沒有你,咱哥幾個照樣能走出去,別以為隻有你一個人知道走出去的路,狗娃也知道。”
老怪卻自信滿滿冷笑:“切,少在我麵前裝逼耍蛋,沒有我的命令,狗娃是絕對不會聽從你們指揮的。”
“放屁,放你馬屁。”石頭一腳踹在老怪屁股上……哦,其實也算不上屁股,老怪下半身早就已經被切除了,哪還有什麽屁股,那一腳正好踢在了老怪的脊梁骨上,痛的老怪是嗷嗷直叫。
“狗娃,要我說,這老怪對你這麽苛刻,跟他幹嘛,咱幹脆一槍把他給解決了,你跟著我們走吧。”
狗娃從始至終都是目光迥然的望著前方,一言不發,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們幾人的交談一樣。
不過,老怪聽石頭有幹掉自己的心思,竟然也收斂了不殺,因為他聯想到之前,自己遭受楊開的人折磨時候,狗娃有過一絲猶豫,那明顯是有叛逆的心思……我草,要是真的叛逆的話,可就麻煩大了。
一路無語,無驚無險,除了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小水池,別的也沒遇到什麽危險。
隻是眾人心中,卻依舊有些不自在,一想到那五毒婆婆的傳說,他們的心頭就嗖嗖的發涼,就好像一陣狂風吹過。
不過,那五毒婆婆自始至終也沒有再出現過,他們也沒有遭遇到鬼打牆。
當陳天頂被腳下一塊大石頭絆倒之後,老怪波瀾不驚的臉才終於有了一些喜悅之色,忙示意狗娃到絆倒陳天頂的地兒去看看。
狗娃將老怪放下之後,老怪便用手撩開地麵上一團雜草。在雜草裏,竟然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塊大石頭。細看之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塊用刻刀雕刻上去的一個雕刻。
“這是用啥雕刻的東西?”趙勇德看著那殘缺不全呢的玩意兒,好奇的問道。
“看著有點像是一隻獅子的屁股。”石頭看著那雕塑,好奇的講到。
“獅子屁股?”楊開很是詫異的看著獅子:“不對啊這,怎麽會是獅子屁股?”
“是獅子屁股啊。”石頭有模有樣的講到:“你看,這不是他娘的那啥……那啥痔瘡嗎?”石頭指著雕塑上麵此起彼伏的條紋狀的東西道。
“我呸,這分明就是獅子腦袋上麵的頭發行不行。”九筒仔細觀察了一眼之後,罵道。
“是嗎?”石頭依舊是有些不相信的搖搖頭。
“當然了,我還騙你不成?”楊開有些啞然道,恐怕天底下也就石頭一個人會把石獅子腦袋當成屁股吧。
另外,你家痔瘡長這樣啊。
“不過,這周圍都是平坦的草地,沒有人類染指的痕跡,怎麽可能會有雕塑呢?”石頭好奇的問道。
“的確。”楊開道:“的確是有點奇怪。”
“老怪,知道這是咋回事兒嗎?”楊開看著村長道。
“我們快要到地下妖窟的世界了。”老怪神情激動的看著石頭說道:“咱們趕緊走,走不了多遠就是地下妖窟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