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血腥大壩8
“先講開頭。”華伯濤醞釀了一下情緒:“準確來說,這個取水點的建造日期是:昭和十年,也就是公曆一九三六年初。所服務的對象是小鬼子位於前麵的大壩。”
“還真有大壩?”楊開驚訝的說道。
“哼!”華伯濤冷笑一聲:“豈止是大壩,整個黑龍江都被七三一部隊改道了。”
“什麽?”楊開和陳天頂同時瞪圓了眼。
改道一條排列在中國前四的河流,這不是天方夜譚嗎?即便是當年隋煬帝建造京杭大運河,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也是掏空了大半個國庫。
“還別不信,那鋼牌上寫的確確實實,一個比劃都不少。”華伯濤說道:“陳老板,你地圖帶在身上嗎?嘴上說不清,我指給你們看。”
“當然。”陳天頂點了點頭,探手入懷,將地圖展開,和楊開各自牽了一角。
“就在這裏。”華伯濤目如閃電,將手指點在了地圖上的小藍叉:“日本人將內河的盡頭重新開鑿,然後引流到了一個天然峽穀。”說完,他將手挪了挪,放到了另一處紅色的位置。
“他們瘋了嗎?”陳天頂幾乎是叫了出來。
“如果事情僅僅到此為止,我還不會如此失態。”華伯濤苦笑一聲,又將另一隻手放在了地圖正上方的額爾古納河,指在峽穀的手再次下移,擱在了地圖正下方的烏蘇裏江。
“真正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日本人不但開鑿了黑龍江,還開鑿了另兩處大河的支流,將它們全部並流到了那處天然峽穀。而所謂的攔河大壩,就是建在峽穀中間的,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華伯濤說道。
“瘋子……”
“簡直是一群瘋子……”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陳天頂跌跌不休的罵道。
聽到陳天頂的抱怨,華伯濤無奈的攤了攤手,那表情好像在說:你問我,我問誰。
“華教授,你知道日本人這樣做的目的嗎?”楊開想了想,問道:“或者鋼牌上有沒有其他提示。”
“沒有,都沒有。剩下的都是一些對天皇歌功頌德的話了。”華伯濤說道:“至於日本人的目的,這一次,我真的看不透。”
“暫時隻能將其歸咎於一個瘋狂的舉措。”
“唉,還真讓人頭痛。”楊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片刻,他將視線轉向了地圖。
“陳老板,如果我們現在就趕路,大概要多久,能夠到達這個天然峽穀,也就是日本人現在的攔河大壩。”楊開問道。
“兩個小時。”陳天頂沉吟片刻,答道。
“那我們就回去整備一下,出發吧!”楊開說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這裏可不是伐木工廠,借著夜幕的掩護去偷襲一個戒備森嚴的大型水壩,估計還沒摸上去,就有人掉進冰窟窿裏去了。”
“嗬嗬,你說的對。”華伯濤開懷大笑:“在極寒的冰川地帶,夜晚會將所有生物變成瞎子,除非不靠眼睛,單憑嗅覺就能捕捉獵物的大馬哈魚。”
等楊開三人回去的時候,獨眼龍正抱著狙擊步槍,如雕塑般的一動不動。而九筒,趙勇德,石頭三人則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在冰川上除非遭遇特殊情況,比如雪崩,冰塊移動,不然的話還是非常安全的。
楊開之所以叫獨眼龍警戒,其本意還是讓大家留個心眼罷了。
“沒事吧?”楊開問道。
“沒事。”聽到了楊開的聲音,獨眼龍笑著點點頭,臉上的傷疤因為微笑而扭曲的猙獰。
“叫兄弟們準備準備。”楊開淡淡的說道。
“準備。”獨眼龍心一緊:“前麵有日本人?”
“差不多。”楊開頜首:“日本人做了件荒唐事,他們將內河的盡頭改了道,然後在不遠處的天然峽穀上建造了一座水壩。我想那裏肯定有點兵力,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一個不剩的端掉,獨眼龍,你明白我的意思。”
“指戰員,在這種地方,天氣嚴寒,我們行動又不便,再加上火力也不夠,失去了天時地利人和,恐怕接下來是一場惡戰呀!”獨眼龍不無擔心的說道。
“別說是惡戰,哪怕是死戰,我們也要戰!”楊開漠然的從兜裏掏出煙盒,抖出了一根煙來堵住了獨眼龍的嘴,又抽出一根煙來含在了自己的嘴裏。
“別無選擇……”說完,楊開劃動火柴,給獨眼龍點上,自己借了火後狂吸了一大口說道。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麽,邁開步子,走到了張鶴生的身邊。
“張道長,您不是會算卦嗎?”楊開笑道。
“算算看,我們此行順利不順利。”
“好!”張鶴生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緩緩地從袖子裏摸出了兩枚鏽跡斑斑的銅錢,起了個科,便拋到了半空,然後張開五指一把抓住。
停頓了兩秒鍾後,張鶴生攤開了手掌。
兩枚銅錢,一個正,一個反。
“初九爻動,潛龍勿用。”張鶴生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麽意思?”楊開對於卦辭並不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是結果。
“有驚無險。”張鶴生收起銅錢,摸了摸黑色的短須,笑道。
“好,這句話我喜歡!”楊開也跟著笑了出來,緊了緊肩膀上的槍帶說道:“大家都聽見了吧?老天爺也是眷顧咱們的,攢點力氣多殺幾個小鬼子吧。”
“是!”眾人大喝一聲,然後麵色轉為堅毅,讓自己時刻保持在最佳狀態。
他們知道,楊開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給大家打打氣。
真正的戰場,可不是靠兩枚銅錢就能決定的。
而是要用人去拚,用命去搏。一顆子彈,往往就是一條人命。一輪刺刀,往往就是血流成河的局麵。
沒有死亡覺悟的人,不配當軍人。
沒有抱著必死之心,和小日本斡旋的,不配當中**人!
中**人是什麽,中**人就是獅子,就是老虎,就是倒下也不投降的大漢精神,就是粉碎一切外來侵略著的堅強鐵拳。
冷風夾雜著無數顆粒狀的碎雪,嗖嗖的席卷而過。但整個小組的行進速度卻是絲毫也沒有減慢,仿若一隻利劍,直插日本人的心髒。
一路上,眾人連續幾次遇到了流動的冰川,有的甚至前腳踏上去,後腳就從中間裂開,把小組分成了兩批,各自站在冰塊上,朝著反方向漂去。幸好邱老實為大家準備的兩捆登山繩發揮了作用,大家一個個的綁在了一起,這才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鋼牌上記載的內容一點兒也不假。
等陳天頂到達了地圖中內河盡頭的位置,卻發現,這條河其實根本沒到盡頭,而是沿著另一條巨大寬廣的溝壑繼續流動。
溝壑的兩邊都是堅硬的混凝土,而且似乎加入了鋼筋框架和其他特殊材料。不然的話很難想象,一個極寒地帶的人工河,會承受得了來自兩邊冰塊的雙重擠壓。
“日本人真是下了血本!”
看到這浩大綿長的人工溝壑,楊開讚歎不絕的說道。
而陳天頂隻是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他們隻是動用了坦克,軍隊而已。真正花銷的錢財,還有人力物力,哪一樣不是取自於中國的?”
“唉,也不知道,這條河,得葬送掉多少中國勞工的性命!”他的臉上滿是不忍的說道。
想到了鰉魚腹中的那顆來自於勞工的屍體,楊開點了點頭:“血債終須用血償!”
就在此時,空曠的冰川上,竟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鳴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