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狼圖騰,最後的舞蹈 21
???“嗷……”響應著號召,原先盤踞在雪坡附近的四股狼群如渠水分流般自原來的位置分了開來,給這支後來的狼群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www。
鵝毛大雪中,每隻狼的動作都不盡相同,那就是低著頭,朝著後方整齊的退去。此刻,楊開有兩個直觀感覺,第一個是壯觀,第二個就是震撼。
畢竟,這種井井有條的秩序,即使對於人類的軍隊,沒有兩三年的苦練,也是達不到如此默契的。
從上向下俯視,整個狼族,根本不像是由一隻隻雪狼構成的,而像是一個整體,一個兵工廠裏的流水線,每個工位之間,都協調到了完美的程度。
“這才是真正的狼群,白山黑水裏的梟雄霸主。”華伯濤目露癡迷,喃喃自語道:“自然,力量,矯健,宏偉。”
他一口氣連說了四個形容詞,可見心緒已經複雜到了何種程度。
但楊開知道,現在並不是欣賞這群雪狼的時候。
再美,它們都是自己的敵人,不死不休的敵人。別忘了狼群的精神所在,那就是對於任何一個殺死同伴的對手,都會誓死糾纏,直到天荒地老。再說從開始到現在,死在小組手裏的雪狼,也已經超過二十隻了,十年前附近村落獵戶的雪狼湖之戰,更是在這些雪狼的心裏埋下了永久的芥蒂。
想到這,他掏出了美製望遠鏡,調整焦距,將鏡頭定格在了那一股新來的狼群上。從這四批狼群的動作中,楊開隱約的感覺到這股新來的狼群地位不一般,很可能它們的主力軍,亦或者包含著狼族裏的重要角色。
楊開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為這可笑的第六感,讓他數次化險為夷,柳暗花明又一村。
鏡頭慢慢清晰,中間疾馳的那股狼群也滿滿被放大進了視網膜。筆`¥`癡`¥`中`¥`文楊開發現,這股狼群裏的雪狼,幾乎都比前麵的幾批雪狼要高大的多,而且個個步伐穩健,在雪地裏如履平地。最可怕的是它們的眼神,犀利,凶狠,其中所蘊含的的殺意自然是其他的雪狼所無法比擬的。
百戰之師,這是楊開唯一能給出的評價。
就在此時,楊開瞳孔一縮,麵露驚訝,隨即飛快的撥動旋鈕,將望遠鏡往下挪了挪,又再次偏低。他發現在疾馳的狼群中竟有一隻和其他雪狼顏色不一樣的異類。
這隻狼四蹄雪白,但背部和頸子上的皮毛都是黑色的,因為黑色在雪地裏尤為突出,所以也飛快的吸引住了楊開的眼球。這隻黑狼的個子比身邊的成年雪狼還要高上一個頭,而且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華教授,你看,那匹黑色的狼!”楊開匆忙將望遠鏡遞給了華伯濤,這種問題,隻有老教授能給出合理的答案了。
華伯濤端詳了片刻,隨即放下了望遠鏡:“那不是黑色的狼,項,背上的黑色,隻是與生俱來的胎記而已,不光是人,動物生下來也是有胎記的。”
“咦,你們看見了黑色的雪狼?”陳天頂走到了二人身邊,試探著問道。
“對,黑色。”華伯濤說道。
“那這黑色的雪狼,常見嗎?”陳天頂複又追問。
“說實話,我第一次看見,十萬分之一吧!”華伯濤想了想,給出了準確的答複。
“十萬分之一?”聽了這話,陳天頂那瘦弱的身軀明顯震了一下,像是潛藏在心底的某個猜測被證實了一般。
“怎麽,陳老板,你是不是有何高見?”對於陳天頂的強烈反應,華伯濤有些意外。
“哦,沒有沒有,隻是驚訝罷了。”陳天頂勉強一笑,連連擺起手來,但眉頭卻鎖的更厲害了,嘴裏更是喃喃自語一些聽不清的話。若是平時,他這幅怪異的表情肯定會引來楊開等人的懷疑,但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狼群吸引,誰還去管這些粗枝末節?
楊開和華伯濤也隻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即繼續交談起來。
“當然,這不是關鍵。”說到這,華伯濤的口吻頓了頓:“我想說的是,在這隻黑狼的附近,雪狼們都刻意和它保持了一段距離,而且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支狼群的每一個拐彎,直線,都是由這匹黑狼帶頭的。”
“你是說?”楊開恍然大悟。
“這匹黑狼,是第五股狼群的首領,而且也是前麵四股狼群的首領。”華伯濤說道:“狼群雖然團結,但其領域性也是非常強的,每一股狼群,都有自己的家庭等級,兄弟姐妹,其中最卓越的雪狼,會被奉為這股狼群的首領。狼群和狼群之間的領域互不重疊,一旦自己的領域被其他狼群踏入,原領域的首領就會通過嚎叫來發出警告。但你們發現了嗎?這支新來的狼群不但踏入了前四股狼群的捕食領域,而且受到的並不是警告,而是退讓和尊敬,這意味著什麽?”
“它是整個雪狼湖的狼王。”楊開這次的回答很是幹脆利落。
“嗬嗬,能值得狼王親自出動,這算不算我們的殊榮?”華伯濤淒然一笑。
“放心吧,教授。有獨眼龍在,即使咱們全進了狼肚子,也要拉著這匹黑色的醜八怪一塊兒來陪葬。”楊開說道。
“獨眼龍,剛說你的狙擊步槍沒用,這會兒就派上用場了,我命令你,先把這匹狼王給送上西天!”
“好。”獨眼龍翹了翹嘴角,彎腰拾起那把毛瑟狙擊步槍,然後快速的將一枚金黃色的子彈推進了膛,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用海綿包裹的小筒子,裝在了狙擊步槍的機械瞄具上。
這是王亞樵在軍火庫裏送給他的那個八倍光學瞄準鏡,這個可視距離,完全可以在雪坡上將那匹黑狼一槍爆頭。
“楊開,狼王是狼群的精神象征,我那晚不是和你講過嗎?你一旦殺了它,肯定會激怒其他的雪狼,到時候它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撲上來將我們碎屍萬段,這值得嗎?”陳天頂苦口婆心的勸道。
“陳老板,你要知道。現在不管我殺不殺那匹黑狼,這五股狼群都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我殺,它們也要把咱碎屍萬段。我不殺,它們還是要把咱碎屍萬段。有區別嗎?”楊開瞥了他一眼,獨眼龍亦在此時伏在了雪坡上,架起狙擊步槍,尋找起了自己的目標。
“不,我們可能還是有活著的機會的,你這不能一棋把自己給將死呀!”陳天頂急了,他好像是在顧慮著什麽。
“陳老板,您難道不知道,有一種棋局叫死中覓生,險中求勝嗎?”說到這,楊開蹲到了獨眼龍的身邊,做起了觀察。
“二百多碼的距離,有把握嗎?”楊開問道。
“差不多,隻要山風再小一點,子彈就不會偏移太大。”獨眼龍淡淡的說道。
“那好,找準時機,爆了那丫的頭。”楊開笑道,幾乎在那個年代,每一個士兵的心裏,都有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是賺的念頭,他也不例外。
“風小了……”五秒鍾後,獨眼龍說道。
“可以射擊了嗎?”楊開眼睛一亮。
“可以!”獨眼龍肯定道。
“開………”
“慢著!”楊開的第二個‘槍’字還沒說完,就被陳天頂聲嘶力竭的嗓音所打斷,而此刻的陳天頂更是如瘋子一般,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抱住獨眼龍,將他的狙擊槍槍口撥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