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門派之間為了檢驗弟子的修為和更好的激勵門下弟子,自然想方設法讓其盡全力提升自己的修為。

從而從古至今,也便演變成了弟子之間的比試。天山榜正是由此而生,其中大師兄非淩當仁不讓,位居榜首,這也從側麵反應了他的實力和修為之高深乃是天山派弟子之中的翹楚。

通靈之境的五個層次分別為,附靈、通靈、攝靈、控靈以及靈肉分離,當初在蒼神世界初見非淩之時,他便已到達了第二層,如今又過去了半年之久,怕是實力已到了第三層,甚至更高。而年輕弟子之中除卻他一個通靈之境以外,尚有兩人也到達了通靈之境。

其中之一便是非橫,當初在蒼神世界見到他時,實力也是不容小覷,而他原本和非成不相伯仲,此刻先一步非成步入通靈之境,自然實力也水漲船高。而另一人十五並不認識,據說其修為隻弱上非淩一層,但卻比非橫強上數倍。

不過,令得十五震驚的不是天山派除非淩之外,更有兩人到達了通靈之境,而是在他從知返穀回來之後,又有一人到達了通靈之境。

那人十五並不陌生,他就是在半個月內連跳兩層的風彥。甫一聽到他的名字,十五臉頰微微一抖,他雖然並不想與風彥如何比較,但聽聞此刻風彥的修為境界再次超越了自己,不免有些小小的嫉妒。

但十五並非小氣之人,況且自己也要下山尋找碎玉,縱然風彥再厲害,也與自己無關。念及此,他便已釋然了。

“非淩大哥,你們來了正好……”對於天山榜,十五確實沒有放在心上,倒是非淩,從蒼神世界相識以來,就像大哥一樣對待自己。下山之事已無人能夠阻攔,但十五卻依然要與非淩說明。

十五將自己想要下山的意圖說了一遍,滿以為非淩會竭力阻止,但豈知他卻道:“十五兄弟,我雖然並不十分明了你要下山的目的,但這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也不會多加阻攔……隻是,以你的實力想要一個人在人間行走,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你此刻恢複了蒼神世界時的實力,也不足以在人間暢通無阻……這個人間,絕沒有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中原之地或許還好些,但以外地區卻是凶險異常,時有妖魔作祟,甚至有些妖魔還在蠻荒之地建立了城池,其中凶險更是無法道盡……”

非淩雖然不意阻止十五,但他的話語中無不勸阻之意。然而,非淩的話表麵上看似有勸阻之意,深層了理解則是,要十五小心……

或許就連此刻的非淩亦是不明白,該是阻止十五還是支持於他。十五當然是理解成後者。

十五心意已決,但好歹掌門也對自己不薄,所以這簡單的道別還是需要的。至於非淩,與十五分別之後便立刻飛往無劍峰去了。

“你要下山?”

天聖殿之內,素璃幾人圍著十五。掌門盤膝坐於偌大的八卦正中央,見十五說明來意,便猛地睜開眼睛,眸子裏似是要噴出兩道熊熊火焰,將十五全身都焚成灰燼。

他厲聲道:“不行……”

“為什麽不行?自從月牙灣以來,我便恢複了一些記憶,而我此刻下山,正是為了找尋失去的記憶,更何況在這天山太過安逸,於我的境界修為毫無作用……”十五目光也燃起了火焰,他其實早已做好了與掌門翻臉的準備,甚至最終反出天山也在所不惜。

他或許可以等,但是年豐村中也許正在受煎熬的親人無法等。若正如玄離子所說,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時間浮隙的話,那十五所在的年豐村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而十五也相信,自己來到人間過去的大半年,在那裏也唯有一瞬,所以當自己掌控足夠強大的力量之時,再次回到年豐村,不正是可以救族人於水火嗎?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他唯有迫不及待。

見十五的反應愈趨激烈不可收拾,掌門凝眉緊緊盯著十五,四目相對,掌門竟感覺到了一絲堅毅和決絕,而在這堅毅和決絕中更是夾雜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悲涼。

悲涼的心,悲涼的那失去的記憶。

掌門緩緩搖了搖頭,歎息道:“你真的要下山?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十五沒有回答,因為這已經不需要回答。此時此刻,一個眼神足以。掌門點了點頭,道:“那我允許你下山……”

聞言,十五*不由得一怔,原以為就要做出最後的抉擇,但是沒想到掌門像是理解似的,主動妥協。

“老頭子,你、你真的答應十五下山?他、他下山的話……”依依咬著紅唇看著十五,“他下山的話,我也一起去……”

依依並不同意十五下山,因為就十五此刻的修為和他擁有七彩聖靈,這足以遭到因嫉妒他而產生殺心的人的追殺,也就是說,十五下山危險程度已被無數倍的放大了。

“我也去……”嬋憐和素璃自然也不願意讓十五下山,但他心意已決,縱然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故而也唯有陪他同行。

然而,還未等十五開口回絕,掌門就已出口:“除了十五,誰也不許去……”

他這一說,算是絕了眾人跟隨的想法。見眾人麵露憂色,掌門忽然道:“十五,這裏有句話我想要與你說,其他人也聽好了……”

眾人屏氣凝神,聽得掌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會挽留,但你需謹記,你乃是天山弟子,當須行俠仗義、除魔衛道,若是讓我知道你多行不義,我定然舉天山之力將你鏟除……你明白了沒有?”

十五鄭重的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是仔細斟酌掌門的話。“既然都明白了,你們走吧……”掌門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走。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十五,你好自為之吧……”待得眾人走後,掌門竟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十五下山自然不會驚動太多的人,而且他這一下山,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至於他是不是天山弟子的身份自不必說,掌門都那樣說了,顯然是依舊承認他的。隻是十五有些好奇,在掌門眼中,自己是那麽不堅定的人?他為何會擔憂自己會多行不義?

“難道掌門知道些什麽?又或者預見了什麽?”十五心神正自不寧,他當然不會再回去詢問掌門,因為他知道,掌門既然這麽說了,自然有他的理由,隻是這理由,卻要留給十五思考的。

除卻大師兄非淩,其餘的十五在天山關係交好的人幾乎都來了,非橫、非成、素璃四女,甚至是楊焰和青璿亦是來了。

十五在天山認識的人並不多,但關係稍好的也便隻有這麽幾個,他們都是來為十五送行的。

“十五公子,你、你真的要走嗎?”所有人中,其實隻有素璃才有這個資格說這般話,倒不是十五和她有多麽深厚的情感,而是素璃來到人間,正是由十五帶來的,然而這才過去多久,他就要撇下她去尋找自己的記憶?

不管如何,這都說不通。原本若十五*不知道時間浮隙的存在,他或許不會如此焦急,但結果卻是陰差陽錯,讓他有了一絲危機之感。相比於安逸的生活而言,他年豐村的族人更為重要。所以十五才會義無反顧做出這個決定……

十五要走,唯獨少了非淩送行,不過無所謂了,他此行的必然性已無可挽回,就算沒見到非淩,他亦是要離開。

“各位,再見了……”十五笑著,他一揮手,腳下已生出了一道劍氣。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眉頭一揚,卻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猛地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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