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屋內,素璃和嬋憐都已進入了夢鄉。起先,素璃想念家人,並不能安然入睡,待得嬋憐為她講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之後,便也抵擋不住睡意朦朧,沉沉睡去。
素璃乃是至高無上的位神,對於此事,她本身卻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覺古怪無比,至於如何向十五開口,卻又成了一個難題。
突如其來的古怪的力量,使得本是柔弱的素璃已不知所措起來,而也為了不讓十五擔憂,所以素璃決定,暫且將此事隱瞞。
屋外,寒風淩冽,本是皓月當空的天上,已烏雲密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雪花已簌簌飄落,落在山丘上,落在湛藍湖中,也落在十五的身上。
但他並未覺得寒冷,對於修道人而言,這點冷又算得了什麽?
十五安靜地坐在屋頂,他的心情也如這多變的天氣一般蕭瑟起來。渾天之靈淩空而立,在雪花之中顯得更為朦朧,他知道十五需要時間考慮,而他所說的那個條件,十五並沒有答應,但卻也沒有拒絕。
“渾天,天逆之書,究竟是怎樣的一本書?”十五突然開口道,在寒冷的冬夜裏,似乎要隨著雪花飄落似的。
“那是創世之書……也就是毀滅之力和創世之力的結合體,而你身上的天逆之力正是由天逆之書所散發出來的……”渾天之靈解釋道。
“但是天逆之書又是怎麽由來的呢?”
“天地萬物都有誕生之始,天逆之書也不例外,但是要說這天逆之書的誕生,需要先說說誕生它的搖籃……”渾天之靈的聲音似有些沉著。
“什麽搖籃?”十五眉頭一皺,看來對於這天逆之力他所知實在太過稀少了。
“崩天朔……”
“崩天朔?”十五重複了一邊,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詞,而且看渾天之靈說的如此凝重,想來此事也極為重大。
“崩天朔顧名思義,乃是崩天的開始……這就是它的含義,也就是孕育天逆之書的搖籃……”渾天之靈道。
“等等,崩天朔又是從何而來?它難道是憑空產生的?”
“當然不是,崩天朔乃是第一任創世神的脊梁骨……”渾天鄭重道,似乎記憶在不斷流轉,回憶有關於第一任創世神的有關事件。
“第一任創世神?創世神還有很多任嗎?”十五此刻像是個無知的孩子,他渴望知識,渴望了解一直伴隨著他的天逆之力的由來。
“古往今來,也不知道多少天地毀滅,也不知道有多少天地重生,這都涉及到天逆之書……虛空初始,沒有任何生命,與虛空一同誕生的還有那第一任創世神,而天地那時候也僅是一片混沌,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虛空還是虛空,天地混沌還是天地混沌,創世神還不是創世神……直至後來,他以自身血肉化成了天地,變作了山河,才有那時候的第一次開天辟地……”
“在天地間最先孕育而生的一批人,我們稱之為神,那時候並沒有人魔妖之分,隻是後來發展成了如現今這般天地三界……第一任創世神化身天地,然而他的脊梁骨卻留了下來,形成一道橫跨天地的擎天之柱,以那時候人們的稱謂,我們便叫它崩天朔……”
“也就在那時候,崩天朔中便孕育出了一本天書,那正是創世神的力量凝聚而成的……擁有創世之力,同樣也擁有著毀滅之力……當天地的發展趨勢,偏離了原先預計的軌道之時,那天書就會出世。天書出世也就代表著滅世和創世……”
“你可明白?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成為創世神勢在必行,除非你死了。但是天逆的傳承卻不會變,這個世界的滅亡也早已注定了,隻不過早一些和晚一些而已……所以,作為從天逆之書中分化的神器,我並不能以此來阻止你前進的步伐,除非我想死……或者你想死……這下你明白我所要談的條件了吧?因為,你一旦融合了我,你我都必死無疑……”
渾天之靈並非危言聳聽,這乃是真實存在的,因為脫離於天逆之書的他,對於這遠古記憶還是十分忌諱的。
“我問你件事……”十五忽然道。
“好,你問……”渾天之靈點了點頭。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存在的?你難道是天逆之書存在伊始就已存在了?”渾天之靈侃侃而談,似乎對於曾經擁有的天地都了如指掌,十五當然要問個究竟。
然而渾天之靈卻搖了搖頭,道:“我是在現今天地初開之時被人從天逆之書上剝落的……”
“被人剝落,誰有那麽大的力量從天逆之書*你們剝落,莫非是創世神不成?”十五臉上有一抹嘲諷,顯然是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渾天之靈搖了搖頭,“我擁有意識之時便已被剝離了,但我的腦海裏卻有部分傳承至天逆之書的記憶,所以你不要懷疑我所說的真假……你是天逆在這一世選中的傳承者,我不可能騙你……”
十五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最後一個問題,冥書是誰?”
“冥書是一個人,乃是由一位古神親自創造的人,也是那古神為了契合天逆之力而創造的人,她是在你之前的傳承者,已幾乎將天逆之書完全融合,故而從那時候開始,天逆之書也被稱之為冥書……”
渾天之靈看著十五,見他眉頭微蹙,又道:“冥書姓雲,全名雲冥書……”
“轟……”十五的腦袋忽然炸開了一聲巨響,他的臉色陡然間變得煞白,目光中似乎射出兩道火一般的怨恨。他腦海中的怨念竟然在聽到“雲冥書”三個字時,猛然侵蝕他的思緒。然而,他卻並沒有發狂,而是靜靜地矗立著,盡管雙目猩紅。
十五的麵容雖然說煞白,但卻忽然有一股寧靜,他猩紅的雙目射出兩道逼人的紅光,緊緊盯著渾天之靈,道:“但是她死了……”
渾天之靈猛然一驚,在他麵前的十五仿似變了個人,他此刻的心情猛烈的起伏著,像是在不斷克製,又像是一種發泄。
“沒錯,她與一位古神相知相愛,最終難以自拔,將修為全部毀去了……”
“啊……”
十五仰天狂吼,淒厲的吼叫聲震寰宇,似乎要將漫天的飛雪都震散似的。沉睡在屋內的素璃和嬋憐猛地驚醒,趕忙跑出屋外,卻發現積雪已有半尺來深。她們踏在積雪之上,不住尋找十五的人影。
猛然間回頭,十五此刻正站於屋頂之上,全身散發出一股灰黑色的氣焰,最終似是呢喃著:“她死了?她死了?她、她為什麽會死,她、她死了,我為什麽會那麽傷心?”
十五喃喃著,整個人搖搖欲墜,忽然一個踉蹌,從屋頂摔了下來。素璃和嬋憐趕忙上前,卻發現十五此刻雙目猩紅,整個人似傻如癡,呆若木雞。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積雪之上,不言不語,似乎要將虛空都看穿一般。
“十五公子……”
“千泓……”
兩道嬌呼響徹,但十五卻仍然無動於衷。
飄蕩在半空中的渾天之靈也已來到了十五的麵前,素璃見到他,覺得十分驚訝,但忽然看到飄蕩在空中的神器渾天卻也明白了。隻是嬋憐卻一直被蒙在鼓裏,沉聲道:“你是誰?”
“我?我乃渾天之靈……沒錯,我的本體是神器……”渾天之靈淡淡的道,像是在為嬋憐解答,然而後者卻茫然無措,甚至還覺得渾天之靈說的實在滑稽無比。
神器可能是這般模樣的嗎?嬋憐自然不信,隻是看到十五這番模樣,便也沒有了繼續詢問的打算。
PS:抱歉,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