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一出,誰與爭鋒。
黑山老妖也隻能暫避光芒,由此可見,這飛來之劍有多麽的驚世駭俗。
此刻,十五的臉上有著一抹驚喜,他已經從陣陣酒香中認出了來人正是酒仙道。
酒仙道是慕容顏如的師兄,也是十五的師父,他的劍確實能夠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以黑山老妖通神的境界都無法抵擋,更別說其他人了。
“師父,你來了嗎?師父……”十五大聲叫喊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在他一旁的玄燁也是驚疑道:“賢弟,那位前輩是你的師尊嗎?”
“是呀,是呀……哈哈,師父他終於出現了,我可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十五說道,酒仙道的到來,他很開心,至少可以向他詢問有關於蒼神世界的情況了。
“臭小子,原來你也在這裏……”一個有些醉意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畔,隨後,一陣濃而不化的酒香肆意擴散,先後被重傷的皇甫流雲和昏迷不醒的歐陽鵬吸入體內,隻見他們全身一顫,一股黑色的氣焰便是冒了出來。十五定睛一看,這酒香卻有如此救人神效。
“咦……這是千年靈根?”十五身旁的空氣一陣扭動,酒仙道那邋遢的道士模樣便顯現了出來。頭發隨意被束著,滿臉的胡渣,隻看外表可是比他真實年齡要老上幾歲。
酒仙道一出現便發現了藏在十五懷中的小女孩,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那稚嫩的臉蛋。
小女孩似乎很是不樂意被酒仙道捏著,用力的甩了甩頭。
“哈哈哈,這變異的千年靈根當屬世所罕有,你能得到也是你的福緣,你若煉化了她,想必不久就能夠達到禦劍之境……妙哉,妙哉……”酒仙道瘋言瘋語,但是小女孩卻似乎聽懂了一般,整個身軀又開始發抖起來。
“別怕,別怕,我不會煉化你的……”十五心中一急,便不斷在小女孩的身上拍打,眼睛卻是幽怨的瞪著酒仙道:“師父,為什麽要嚇她,她還小呢?”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是你師父……哼哼,嚇她?你可知道,她是妖?人與妖應當勢不兩立……”酒仙道原本嬉笑的神情在聽到十五的話之後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師……師父……我,我不明白……”十五一臉的驚愕,他可不知道為什麽酒仙道會突然變得這般模樣,十五第一眼見到酒仙道時,雖然覺得他有些邋遢,也總算一副仙風道骨,超然物外的仙人模樣,但是此刻他卻也如同凡人一般對妖有所偏見。
看到十五這番模樣,酒仙道語氣森然道:“不明白?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都像你這般?你敢保證你懷中的小妖長大後不會害人?天地萬物,弱肉強食,那是天經地義,今天你若是不忍將他煉化,來日就是她將你吞吃……”
酒仙道一臉正色,說話間有一股過來人的氣質,但是此刻十五心中已然翻起了劇烈的驚濤,一口氣鬱結在心中,無法吐出,一是因為酒仙道莫名其妙的話語,而另一個原因是他根本就無法回答酒仙道的話。
千年靈根所化的小妖,十五並不能保證她長大後會變成怎麽樣,同樣他也不能保證這個小妖會不會戕害人類。
酒仙道的話很短,但也很清楚。
十五進入人間以來,並沒有遇到過什麽陰謀殘害,妖類吃人等事情,他一直都是以他自己的念想行事,但是人世間險惡異常,遇到柳苑,小舞,宇恒,玄燁完全是他的運氣。
若是此刻他遇到的不是柳苑他們,而是皆像歐陽鵬這等人,那十五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模樣。
所以酒仙道的話一語道破了十五就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妖物害人,那是無可爭辯的事實,白邱鎮雇傭盟的成立便是最好的證明。
但盡管如此,十五的心裏總有一個善良的小妖的影子,那個小妖溫柔淡雅善良,那便是十五在蒼神世界遇見的白雪,所以十五也就有理由相信,並非所有的妖都是十惡不赦的。
十五抬起頭,堅定的眸子沒有任何的閃爍,用他當時對白雪所說要保護她的堅定語氣說道:“妖也有自己的生命,但我相信,妖是有善良的……而她就是一隻善良的妖……”
話很簡短,但卻已經完全將十五所要表達的意思都盡數表達。
十五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小女孩,小女孩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十五*不善於言辭,他想為小女孩辯護,可是無奈世間之事他是一概不知,所以那一句話的辯護卻儼然成了自己對小女孩的信任。
酒仙道微微一滯,目光看向十五的時候有些驚訝,有些欣喜,又有些讚許,他突然笑道:“哈哈哈哈,師父果然沒有看錯人……”
十五還沉浸在先前的堅定當中,卻聽到酒仙道哈哈大笑起來,看他神情還有著一種玩笑似的笑意,十五這才明白過來,先前酒仙道所說隻是拿他開刷罷了,亦或是酒仙道的求證。
“師父?”十五咀嚼著酒仙道話裏的意思,酒仙道的師父,那不就是慕容顏如的師父?
十五並不在意,不過他總算又領教了一次酒仙道的獨立特行,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開十五的玩笑,也當真了得,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黑山老妖放在眼裏。
酒仙道的話亦真亦假,他所說的話是真,他那神情卻是假的,原因是為了試探十五。隻是十五的回答讓他哭笑不得而已,心中道:“心地善良是好事,但是太過善良反而會阻礙你的前進……師父說你將來的路會很艱難……但是他老人家又不肯告訴我……”
“說了,我不是你師父,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師兄……”酒仙道無所謂的說道,他可是誤會了十五那一句“師父”。十五隻是疑惑酒仙道所說的師父,而酒仙道則以為十五是在叫他。
可酒仙道又讓十五叫他一聲師兄,這讓十五感到更加的疑惑,道:“師兄?為什麽要我叫師兄?”
“這你就不必問了,當然你如果拿好酒來,為兄還是可以考慮一下告訴你的……”酒仙道訕笑著將手搭在十五的肩頭,此刻的他又恢複了那副醉眼朦朧的模樣。
玄燁就站在十五的身旁,卻不知道這一老一少究竟在做什麽,當下對著酒仙道行了一禮,插口道:“前輩,賢弟他不太懂人情世故,望見諒……”
“賢弟?人情世故?什麽事人情世故,哼哼……我酒仙道就偏不理會這世俗之理……天下人自以為的什麽禮義廉恥,在我眼中都如糞土一般……這天下本就是以強者為尊,都是你們這些世家滿口仁義道德,卻又虛偽做作,才造成這今天下的局麵……”
酒仙道模樣醉熏,但是眼前事物卻逃不過他的眼睛,玄燁是火族之人,酒仙道怎麽可能不知,他天生就是如此放浪形骸,故而看到玄燁心中倒是有一股火氣,因為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四大世家之人,當然除了那執意娶慕容顏如為妻的慕容宇恒除外。
玄燁被酒仙道大聲斥責,他心中也是發苦道:“這位前輩,當真是語無倫次……”不過玄燁當想到“酒仙道”三個字時,頓時身軀一震,戰戰兢兢地說道:“酒,酒仙道?傳說中公然挑釁四大世家,將世俗禮法都拋諸腦後的酒仙道?”
“嘿嘿,小子見識倒不少,沒錯就是老道……”酒仙道一會清醒一會兒迷蒙,才不管什麽他人的看法,既然玄燁聽說過他的名號,也就當做是玄燁在誇他。
“師父,原來你那麽厲害?”十五可不知這話說出來的後果,他僅憑一己喜好,公然挑釁四大家族,想想都是熱血沸騰。
十五說的厲害倒是將玄燁給嚇了一跳,誰不知道,這世間除了天山派這樣一心向道的門派之外,這世間勢力就要數這四大世家了,就連一些皇朝都要對這些世家低聲下氣,原因就是四大世家中有真正的仙人。
當然,也沒有誰有那麽大的膽子公然挑釁四大世家,就連被譽為天山第一的虛無劍都不可能。但是酒仙道卻有這個膽子,那件事可是轟動了整個修道界,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自身,另一個原因便是為宇恒娶顏如之事。
“哈哈哈哈,好小子,世人隻道我酒仙道做事瘋狂,沒想到還有你來為我稱好,你這個師弟我倒是喜歡的很呀……哈哈哈哈……”酒仙道的笑聲中有著一份對世俗的不羈,但是也有著一層淡淡的憂傷在其中,眾人聽來都不覺心中淒涼。
慕容顏如是妖,慕容宇恒不顧世俗眼光,執意要娶顏如,而顏如又是酒仙道的師妹,他這個做師哥的當然站在她一邊,所以這件事才成了他公然挑釁四大世家的*。
不過酒仙道為人也就是如此,這看似不成的婚姻,他偏要促成,所以才有了他大鬧慕容世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