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雖然是省會,但對施得來說卻是一個陌生的城市,他是單城人,又在下江上大學,和石門幾乎沒有什麽交集,以前隻是路過,今天算是第一次真正融入到石門之中。
雖說早上的以拳會友十分成功,算是開了一個好頭,但施得不會盲目樂觀到認為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實際上恰恰相反,他認為最艱難的部分,還沒有開始。一個億的工程,絕對是一個大項目,肯定會有無數人在緊緊盯著,名不見經傳的濱盛在成立之初就想拿下,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一個人在街上轉了半天,算是對石門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和單城區別不大的石門,除了街道更寬高樓更高之外,風土人情和單城並無兩樣,卻缺少了單城古城的從容和平和。畢竟是省會,畢竟是新興城市,畢竟大部分居民是外來人口。
到了中午時分,還等不來夏花的電話,施得不免有些焦急,剛誇了夏花辦事認真,她就玩起了失蹤,看來有些人還真是禁不起誇。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打一個電話時,電話卻響了,很奇怪,是常小妹來電。
“施哥,是我,常小妹。”常小妹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像在偷打電話一樣,“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剛才我聽花總說了一句什麽,沒太聽清,反正大概意思是木錦年轉讓玉器行給你,沒安好心……”
沒安好心?要是安好心才怪了,木錦年要真是活雷鋒,想一心想轉讓給他一家玉器行而沒有任何企圖的話,他還真不會接手。施得也是有立場有原則的人,他之所以接下玉器行,要的就是見招拆招,想知道木錦年究竟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
但現在還沒有找到木錦年的用心,常小妹的提醒雖是出於好心,卻並無大用,施得也就隨口應了一句:“好,小妹有心了。”
“花總還說,什麽玉器會對施哥不利,越是貴重的玉器靈氣越濃鬱,就越容易影響情緒……話很深奧難懂,我就硬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施得一下就屏住了呼吸
怪不得當時從玉器行出來之後,他就感覺哪裏不太對勁,隨後還有偶而眼花的症狀,隻不過一閃而過,他也沒有在意,原來……原來木錦年居心叵測,居然想出如此高明的陰人手法
玉器是天地精華所成,必然蘊含靈氣,而相師所需要的靈氣和玉器的靈氣不同,是由人的自身所產生的一種清氣,靈氣和清氣必然相衝。怪不得木錦年如此大方轉讓玉器行給他,原來真正的用心是想毀掉他的相師之路。
好一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手法,施得由此更加肯定,事情的背後肯定有畢問天的影子。
如此說來,畢問天處處設計針對他,一心想阻止他順利地成為運師,就說明如果他現階段就已經是畢問天的絆腳石了。
沉思片刻,施得鄭重地說道:“我知道了,小妹,謝謝你。”
“不要謝我,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我趕緊去工作了,再見。”常小妹匆匆掛斷了電話。
施得心中一時感慨萬千,怪不得何爺讓他積德行善,當初無意中幫助了常小妹一次,常小妹卻回報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天地法則果然真實不虛,行善者遇善事,行惡事遇惡事。
一邊想,施得一邊信步來到一棟樓前,抬頭一看,原來是市圖書館,正好無處可去,他就進了圖書館,找了一個角落,隨手拿過一本書,安靜地看了起來。
說是看書,其實心潮起伏,哪裏看得進去。
其實以他推斷,木錦年對他倒沒有太強烈的敵意,畢竟他和他之間暫時還沒有正麵衝突的可能,所以不管是木錦年在生意上麵聯合付偉強、趙蘇波對他的擠兌,還是在他成為運師的道路之上對他設置的障礙,應該都是得自畢問天的授意。
隻可惜,何爺對他和畢問天之間的恩怨雖然也提了一提,但並不詳細,而對於畢問天為什麽非要事事針對他的做法,也沒有詳加解釋。施得就隻能根據他有限的見解來猜測一二了,但猜來猜去總覺得離真相太遠,索性就不再浪費腦細胞了。
拿起電話打給了蕭幕辰。
“幕辰,玉器行裏的幾塊極品翡翠,價格適當壓低一些,有合適的顧客,就賣了吧。”
“得哥,不是說準備當鎮店之寶,怎麽又改主意了?”
“基於資金回籠方麵的考慮,能賣就賣,太壓資金了。另外,玉器行今後的生意以中低檔為主,高檔的極品玉料,有眼緣的就進,沒眼緣的就算了。還有,裝修方麵,有幾個地方需要改動一下,你記一下……”施得又點明了幾點需要重點改進的地方,蕭幕辰一一記了下來,表示立刻執行。
“對了得哥,小嫂子今天一早過來一趟,待了一會兒就走了。”說完正事,蕭幕辰就說到了私事。
“什麽小嫂子,別亂說,直接說名字。”
“小嫂子就是碧悠,我和梓衡、非凡一致認定,私下裏就叫月總是大嫂,碧悠是小嫂子,以後說不定還有三嫂、四嫂。”
“少貧嘴,以後別胡鬧了,正事要緊。”施得嗬斥蕭幕辰幾句,又說,“你有空就替我到醫院看一下梓衡,我可能會在石門待幾天。”
“行。”
黃梓衡沒有手機,打醫院電話不方便,施得就沒再給醫院打電話,以黃梓衡的體格,說是半個月出院,估計再有一周就出來了。好在有趙非凡陪他,他也放心。
中午時分,還不見夏花來電,施得坐不住了,夏花也太沒譜了,就又打了她的電話。這一次,電話通了。
“喂,你是哪位?”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明顯比夏花的聲音蒼老。
施得一愣,難道打錯號碼了,一看手機號碼沒錯,就說:“我找夏花,請問您是?”
“我是她媽媽,你是誰?你打了好幾次電話,找她有什麽急事嗎?她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你可以告訴我,我轉告她。”
“……”施得納悶了,不方便接聽電話是什麽意思,夏花的電話在她媽媽手中,唱的又是哪一出黃梅戲?他想了一想,還是說道,“阿姨,我是和她一起從單城過來的施得,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你和她一起從單城過來?是什麽時候?她昨天晚上住在哪裏,你又住在哪裏?”
一連串的問題讓施得頭大了,讓他無言以對,隻好說道:“麻煩阿姨轉告夏花一聲,事情緊急,謝謝。”然後趕緊掛斷了電話,算了,再說下去,不一定會被夏花媽媽當成什麽人。
又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夏花的電話,施得心想算了,自己吃飯去,真是,緊緊張張地來到石門,結果倒好,放了一上午假,而且連夏花的人影也找不到了,他算是服了夏花。
要了一籠包子和一碗雞蛋湯,施得吃得津津有味,正吃得半飽時,電話響了,一見是一個陌生的石門號碼,他就急忙接聽了電話。
“施得,你在哪裏?趕緊來市委一趟。”是夏花,夏花的聲音迫切而興奮
“夏花,你跑哪裏去了,我等你一上午,打了好幾個電話。”施得無語,夏花不出現是不出現,一出現就是驚人之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靠譜還是不靠譜。
“你別管電話的事情,讓你過來就快過來,有急事。”說完她不由分說就掛斷了電話。
得了,不吃了,施得回到酒店,發動汽車,走到大街上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石門他不熟,市委在哪裏他根本不知道。無奈之下隻好又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出租車帶他去市委。
到了市委,施得的車徑直開到門衛處,正要停下接受檢查,站崗的武警敬了一個軍禮,直接放行了。他才想起他開的是省委牌照的奧迪官車,果然管用,在市委都暢通無阻。
停好了車後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夏花隻說讓他到市委,沒說讓他到哪裏找她,市委這麽大,怎麽找人?她又沒帶手機
正惱火夏花辦事不牢靠時,一抬頭,卻見夏花已經來到了車旁,一拉車門上了車。
換了一身長裙的夏花,又施了淡妝,更顯得神采飛揚,一下就讓施得想起了夏花的另一個身份——電視台女主持人。
“你……”施得有點著急,就要開口質問夏花。
夏花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先別說話,留意左邊第三輛汽車,對,就是市委牌照的奧迪,看到沒有,車發動了,要到市委大樓下麵接人去了,等他拐彎之後,你也倒車,然後順正車頭。”
施得一頭霧水:“你什麽時候成了女特務了?”
“女特務?”夏花笑了,挺了挺胸,扭了扭腰,“我像不像一個舊中國的交際花?看到上車的三個人沒有,對,最前麵那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就是省電視台主管基建的副台長安堅強,中間的人不用我介紹了,你肯定認識,最後麵的美女叫邰小魚,是省電視的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