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得一失,天壤之別
“從見到施得第一眼時起,我就對他有好感,我就想接近他。但是要怎樣才能光明正大地接近他,而不讓他察覺到我對他的喜歡呢?就是合作了。所以,我打著合作的名義,成功地進入了施得身邊一米之內。”夏花的害羞隻是十分短暫的一瞬,片刻之後,她就恢複了自信和坦蕩,“我要一邊合作,一邊讓他發現我的魅力,然後欣賞我的個性,最終達到讓他愛上我的目的……何爺,你說我這麽做對不對?”
何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對與錯,本來就沒有絕對。”
“您的意思是說,支持我這麽做了?”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勵一樣,夏花高興地一揚右拳,“太好了,我要一舉拿下施得。”
“你的理想就這麽渺小,隻想拿下施得,不想助施得功成名就?”何爺有意再考驗一下夏花。
“想,當然想了。施得隻要愛上我,他就是我的男人,我怎麽可能不助自己的男人功成名就呢?”夏花嘻嘻一笑,“當然,愛情和事業同時豐收最好了。”
世間人,要麽求名求利,要麽為情所困,在任何偉大事業的背後,都會有一個十分世俗的出發點,不要緊,隻要在追求成功的過程中,逐漸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並且一步步修正出發點,也不是不可以最終順應天道而成就大道。
經過和夏花的一番私下交流,何爺對夏花的為人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更加肯定了一點,夏花確實是施得人生路途中不可或缺的助力。如果有一天夏花被敵對陣營拉走,那麽施得至少會損失十年的氣運。但如果施得知道了夏花的無底相對事業以及整個人生有多麽巨大的幫助,並且再運用得當的話,他至少也可以少奮鬥十年。
一得一失之間,有天壤之別。
正當何爺為施得喜憂參半時——喜的是,有了夏花,施得如虎添翼,憂的是,施得的運勢現在已經和夏花綁定在了一起,夏花隻要離開他,哪怕不是移情別戀,施得的運勢也會迅速衰減,正所謂禍福相依,得到的同時,就會擔憂失去的痛苦——月清影來到了。
月清影到後,何爺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悠閑而自得地聽月清影和夏花說個不停,他坐在夕陽之中,微眯了雙眼,就如一個慈祥的長輩,心境沉靜而悠然,一邊欣賞夏花和月清影的嬉鬧,一邊耐心地等候施得的回歸。
還好,施得沒讓何爺久等,在施得推門而入的一瞬間,何爺微眯的眼睛迅速睜開,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光彩。
“何爺,我回來了。”施得踏著餘暉循著夏花的笑聲邁進了方外居,一抬頭,見夏花和月清影正在兩棵果樹之間說些什麽,樹葉已經有些泛黃,熟透的果實和兩位美女嬌豔的容顏相映成趣,猶如一副生動的畫卷。
“施得,你怎麽才回來?”一見施得回來,夏花扔下月清影,朝施得跑去,“都等你半天了。你說你和碧悠有什麽話說,說了這麽長時間?”
施得不理夏花,隻是衝她擺了擺手,就勢坐在了何爺的對麵:“何爺,我針對付銳對月伯伯的出手所做的反擊布局,您認為可行不?”
“剛才清影對我說了你的計劃。”
月清影來後,簡單向何爺說了一說月國梁因為何事而找施得。
何爺見施得風塵仆仆的樣子,心生憐愛,施得最近的進展之快,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施得越來越展現出人格魅力的一麵,從他吸引了夏花一事之上就可以看出,如果照此發展下去,施得會將越來越多性格相投的人吸引到他的身邊。
得道者多助,也是天地之理。
“這件事情,就照你的思路去做,我就不插手了。”何爺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到院中最大最老的槐樹下麵,手扶樹幹,“最近幾天,你要少出門,多呆在方外居。”
“為什麽?”施得十分不解,又一想,明白了幾分,“難道是為了不讓杜清泫查到我的下落?”
“杜清泫知道你在單城,但不知道你的具體落腳點。”何爺用手一指高達十幾米的槐樹,“都說家中不種槐樹,因為槐樹者,鬼樹也。但在運師眼中,槐樹卻是可以隱藏行跡的寶樹,因為槐樹散發的陰氣,可以讓運師的推算失效。你隻要呆在方外居,杜清泫再有本事,也沒有辦法推算到你的藏身之處。”
施得點了點頭,問道:“萬一杜清泫真的找到了我的父母,逼我現身怎麽辦?”
“從京城回來的路上,我和問天聯手推算了一下,你的父母現身的機緣還不到,杜清泫應該找不到他們。運師本事再大,也不能抗衡天地規律,以你父母的奇怪的命數推算,他們應該是故意躲了起來,不想讓別人找到。”
“嗯。”施得不想過多地談論他的父母,他見夏花和月清影離得遠,聽不到他和何爺的談話,就說,“碧悠的親生父母出現了,她遇到了麻煩,她想……”
何爺擺了擺手,製止了施得繼續說下去:“碧悠和他父母的恩怨和糾纏,我已經知道了。不管她做出什麽決定,我都不會阻攔。子女是債務,無債不來。子女和父母的關係,分為四種,報恩、報怨、討債和還債……你知道碧悠為什麽被她的父母遺棄嗎?”
施得當然不知道,碧悠一直沒說,他也不去多問。
“是因為碧悠的父母十分信命,碧悠出生時,胳膊上有一道白色的胎記,有人說,碧悠是戴孝而來,會克親人。也就是說,碧悠的出生,預示著碧家必定會有一人死去。”何爺微微歎息一聲,“克人一說,曆來被當成封建迷信,其實從天地平衡之理來看,倒也不全是無稽之談。”
施得可是吃了一驚:“啊?難道碧悠的出生,真的克死了哪位親人?”
“本來一開始碧悠的父母不相信碧悠克人的話,畢竟是他們的第一個女兒,非留下了碧悠,結果不久之後……”何爺無奈地搖了搖頭,“碧悠的爺爺死了。”
“老人年紀大了,隨時都可能離世,碧悠爺爺的死,不能算在碧悠的身上,不公平。”施得不是在為碧悠開脫,而是他實在不願意相信身世顛沛流離的碧悠,會是克人的命運。盡管碧悠是有幾分小性子,但本質上講,她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女孩,而且也一直自強不息,不向命運低頭。
“是呀,但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就是不公平,或者說,有時就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何爺又恢複了一臉淡然的神情,仿佛世事滄桑於他而言,不過是白雲蒼狗和過眼煙雲,再多的悲歡也會因時間而磨滅和消散,“死了親人後,碧悠的父母多少信了幾分,但還是下不了狠心將碧悠拋棄,誰也想不到的是,僅僅一周之後,碧悠的奶奶也撒手人寰了。這時,之前說碧悠克人的人又來了,告訴碧悠父母,碧悠命硬,除非將她遺棄,否則她會將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全部克死。最後碧悠的父母也害怕了,隻好將她遺棄。”
原來碧悠的父母將她遺棄,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也是,換了是誰,在麵臨生與死的選擇時也會膽怯。相信碧悠也清楚她被遺棄的原因,碧悠一直不向他明說也就算了,她卻還在對父母耿耿於懷,多少有點不應該。如果他是碧悠,他會體諒父母的決定。
尤其是碧悠在遇到何爺之後,她也懂得了天地平衡之理,先不說爺爺和奶奶之死是不是真因她而起,至少她也應該理解父母的決定是為了保全全家。
“克人的說法,真有這麽邪門?”施得雖然深信改命之法,卻對克人一說,心懷疑慮。
“一個人有氣場,一個家也有氣場。”何爺並未深入解釋克人一說的真假,隻是委婉地解釋了幾句,“有些孩子的氣場和家庭的氣場契合,有些孩子的氣場和家庭的氣場衝突,所以,有的家庭有了孩子後會欣欣向榮,而有的家庭有了孩子後,會事事不順。從天地平衡之理來看,不管是好是壞,都是正常現象,不必非要驚訝或是非要說是封建迷信,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我們看不懂也想不明白。你隻需要明白一點就行了,子女和父母的關係,分為四種,報恩、報怨、討債和還債……”
施得不再多問碧悠的事情了,碧悠的父母也許真被當年別人的一語成讖嚇倒了,這些年過去了,對碧悠依然冷淡,可見碧悠的出生和碧悠爺爺奶奶的相繼去世,對二人的心理打擊是怎樣的巨大,留下了無法抹滅的陰影。
又想到了自己和父母的關係,算是哪一種呢?如果說碧悠和她的父母算是報怨,那麽他和他的父母,似乎既不是報恩又不是討債和還債,難道還有四種關係之外的情形?一時想不通,施得也不想了,想起了繼母,他心中莫名地一痛,問出了一個一直在心中壓抑很久始終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