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眼睛、偷窺、美女
燕州。陳青一臉愧疚地跪在蘇平麵前。
“小青無能,在靈州煽動的叛亂被吳憂以雷霆手段鎮壓下去,全軍覆沒,有負先生所托,請先生降罪。”
蘇平眼神清澈如水,他笑著搖搖頭道:“你起來吧,這不怪你。我本來就沒有指望你能夠擋住吳憂的攻勢。論謀略,論眼光,你都差得遠,你輸在他手裏一點兒都不冤,能頂住半個月已經很不錯了。這個吳憂還真不讓我失望,堅壁清野,真虧他敢,難得的是叛亂過後居然沒有因此而激起民變。不過如果換成是我,說不定比他做得還絕呢,這是最快的辦法了。敵眾我寡,強敵伺於外,必須速戰速決,各部隊配合的時機,出擊的時間,都配合得恰到好處,沒有精確的頭腦,嚴密的部署,這些根本不可能實現。再看看吳憂手下的部隊,有淄州新降之軍,有原阮香手下精銳納蘭慶部,還有靈州的地方衛戍部隊,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將這些素質參差不齊、編製雜亂的部隊揉在一起形成戰鬥力,吳憂真是個天才,這道難題吳憂可以說做了滿分。可以說是一件完美的傑作。”
陳青道:“可是我們原本準備幹預的計劃不是因此而擱淺了麽?”
蘇平微笑道:“沒有必要了。我們不用出兵,目的已經達到了。哼,咱們和那些叛軍又沒什麽交情,他們開始就注定了是棄子,真的將他們救出來,咱們又能把他們放到哪裏去?放他們進燕州?無異於與虎同眠,讓他們回淄州?卻白便宜郝萌那老賊。現在這樣就最好,我聽說不少叛軍躲入深山或者成為流寇,夠吳憂忙活一陣了,而靈州因為這次叛亂元氣大傷,沒有一年的功夫根本恢複不過來,短期內不會成為咱們的威脅。況且現在燕州兵不過兩萬,精銳部隊也大都不在,若是貿然出兵,即使開始能夠打勝幾仗,占領幾座城,但是靈州有吳憂在,不會讓咱們好過的,他一定可以等到阮香主力回援,到時候不免兩敗俱傷。咱們在雲州已經吃了虧,短期內實在支持不起這麽一場苦戰。而且最後也隻會白白便宜其他坐山觀虎鬥的諸侯。你沒聽說麽?靈州平叛期間,懷州陳兵明雲關,就等著咱們和靈州軍打起來呢。這年頭誰比誰傻呢。”
陳青拜服道:“先生深謀遠慮,小青不及。”
蘇平拍拍陳青的肩膀道:“其實很多事情隻要動腦筋去想,就會想明白的。誰也不是天生的天才,你以後要經常鍛煉自己。”
靈州城。
吳憂指揮的靈州平叛戰爭前後共進行了半個月,真正有機會交手打的一仗,隻有最後靈隱屯會戰。而在這一仗中,靖難軍士兵的傷亡少的驚人,隻有幾百人。相比較而言,淄州叛軍的傷亡則是難以置信的大。從起事時候的五萬人,到最後戰敗投降,隻剩下了一萬多人,傷亡人數高達三萬多。值得注意的是,這三萬多人絕大多數是死亡,隻有少數是傷兵,而死於內訌和凍餓疾病的又占了絕大多數。
吳憂看著那些衣衫襤褸,瘦得不成人形的士兵,連一點兒戰勝的感覺都沒有,這就是自己堅壁清野加上封鎖之後產生的效果。雖然最大程度上減少了靖難軍士兵的傷亡,但是卻讓更多的淄州士兵曝屍荒野。看著累累白骨,吳憂不禁想,或許一開始趁叛軍圍靈州的時候就速戰速決會比較好吧,這樣雖然靖難軍傷亡難免大些,但是這些叛軍士兵應該也會有更多的人活下來吧。
而這些所謂的叛軍不過是受了高層那些人蒙蔽而已,他們跟著叛亂隻是盲從和恐懼。吳憂對他們隻有憐憫而沒有恨意,要恨,也隻能恨那些隨意玩弄別人性命的人,比如這個計策的發起者蘇平,推波助瀾的“無影”組織,但是吳憂旋即想到,親手把這些士兵送上絕境的不正是他自己麽?
靈州民眾有他們憤怒的理由,因為叛軍幾乎毀掉了靈州清水河以北所有的田地裏的苗子。不少人家也被洗劫,很多無辜的百姓都死於亂兵刀下。叛軍作戰能力不強,但是破壞力卻很強。他們經過的地方往往雞犬不留,因為居民們逃走時都把糧食帶走了,帶不走的糧食也都藏了起來或者毀掉,為了泄憤,叛軍士兵們往往住過一夜就將村落全部燒毀。戰亂過後返家的很多百姓因此而無家可歸。
戰爭勝利了固然是好事,戰後的重建卻讓吳憂很傷腦筋。幸好這一次叛軍們沒有攻進幾座大城。沒受到叛亂波及的清水河南方四城也幫忙安置難民,無數的支援物資也運往北方。
吳憂對方略不得不重新認識了。方略管理的樂城、東萊、西萊三城都算不上富饒,他接手三城時間也不算太長,但是這次安置災民,錢糧物資支援卻是方略出力最大。要說以前方略是靠著作戰勇猛贏得了名聲的話,現在他無疑在內政方麵顯示了其卓越的才能。吳憂給阮香寫信誇獎方略,稱他在這次平叛戰爭中的貢獻足以和他獨力擊退懷州軍的大功相媲美。
方略在靈隱屯一戰結束之後,前來拜見了吳憂這個主將。兩人以前雖然一起共事阮香,不過還沒有深談過,這一次二人交談了整整一天,吳憂這才深切體會到人不可貌像這句話簡直就是為方略量身定做的。
經過這番深談,吳憂想道,也許阮香是對的,方略的確有獨立鎮守一方的能力,而且對於軍事和內政方麵交付的任務都完成得很出色,確實是個難得的文武雙全的人才。
吳憂沒有急著回淄州前線,他留在了靈州城。他一麵派人向阮香詳細匯報這次平叛戰爭的始末,一麵開始整頓靈州北方因為叛亂而顯得混亂的軍務和政務,同時安撫百姓,組織他們重建家園。考慮到蘇平已經向靈州發難,對張靜齋大規模的戰爭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吳憂同時開始重點整飭烽火城等靠近燕州地區的防務。
此外,這次叛亂也暴露出靈州現在兵力空虛的毛病。阮香虛國遠征,這正是靈州最為脆弱的時候。雖然吳憂推測張靜齋現在應該沒有力量組織大規模的入侵,但是蘇平是什麽人,他不會讓阮香毫無後顧之憂地拿下淄州的,這次煽動淄州降軍叛亂恐怕隻是一個引子,更厲害的後著應該還有。
為了增強地方駐軍的戰鬥力,同時也是為了讓新兵進入戰鬥部隊的時間縮短。吳憂改變了以前靈州軍在訓練基地統一訓練完畢再充實到軍隊裏的做法。這樣雖然訓練出來的部隊整體性、紀律性還有標準化程度都很高,但是到了一線作戰部隊之後還需要和作戰部隊磨合一陣才能稱得上優秀的戰士。
現在吳憂決定恢複部分以前周國部隊的做法。保留原來的大型訓練基地,同時在各地駐軍的地方建立一些小型的訓練營地。這些小型營地裏的新兵不像大型訓練基地裏邊的人那樣統一訓練,他們的訓練任務和科目,由駐軍長官負責安排,訓練部則負責派出教官協助,除了完成阮香製定的標準的訓練科目,各地長官還可以因地製宜,增加一些特色訓練項目。這樣這些部隊的士兵就有一些自己的特長項目。這樣,隻需要讓沙炳和周景負責的訓練部定期檢查和考核就行了。
南方軍的方略分別呈交樂城、東萊、西萊練兵科目。針對南方多山的特點,他在訓練中注重增強士兵的山地作戰能力訓練,並且提出,因為多山的地形限製,阮香規定的標準支隊建製中騎兵部隊所占比例過大,建議削減騎兵,適當增加刀牌兵的比重。而且靖難軍現有馬匹多數是從北方買進的,雖然高壯,但是山地行軍適應性並不是太好,方略建議,南方軍應考慮多從南方買進能較好適應山地行軍作戰的南方馬,這種馬雖然比較矮小但耐力卻很好,方略已經重金聘請配種方麵的專家,對這種馬進行配種改良。
駐北方的將領們也有自己的見解。寧宇就提出了水師作戰訓練的一係列改進措施,鄭班和高放則分別就水網密布地形步騎作戰和平原大規模騎步協同作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另外高放駐紮的烽火城來了一群外邦人,為首的名叫德庫拉,高放把他引薦給吳憂。他帶來了一些頗具異族特色的武器和戰法。
吳憂根據這位德庫拉的建議組建了一支不同於以往的騎兵部隊。與傳統的騎兵部隊砍刺武器為主不同,這支部隊都是挑選身強力壯的大漢,馬匹也都挑選極雄壯的,兵器則是以各種沉重的打砸武器為主,種類繁多:連枷、鐵錘、狼牙棒、鐵鐧、鐵鞭、斧等重武器一應俱全。這個德庫拉本身就是一個身高兩米的極高大威猛的壯漢,赤發黃瞳,力能生裂虎豹,跟隨他前來的幾百名族人,以周國的標準,長得都更近似於鬼而不像人,都是身材長大,麵貌凶狠。吳憂把他們也都編入這支新組建的部隊,就用德庫拉為隊長。駐紮在烽火城。
又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忙碌,靈州的事情才大體上告一段落,各方麵都走上了軌道。出乎吳憂意料的是,燕州方向在此期間並沒有什麽大動作,顯然蘇平還沒有撕破臉的打算。
這期間吳憂需要操心的另一個問題就是那個“無影”的女俘虜。
對於這個叛軍稱之為五姑娘的女子,吳憂感到不大好辦。吳憂起初希望從她口裏得到點兒“無影”的情報,不過第一次審訊過後,吳憂就不抱太大的期望了。因為這個倔強的女孩一個字都不肯說,而且很顯然,她受過反偵訊的特殊訓練,吳憂用了很多不傷及她身體的比較“溫和”的審訊手段,都不能讓她開口。而那些動輒傷殘肢體的酷刑,吳憂不想在一個女子身上實施。
吳憂本來以為這個五姑娘怎麽說也應該是“無影”裏邊的高級人物,總有人來談談條件或者至少營救一下吧,不過令他失望的是,盡管他做出各種防禦鬆懈的樣子,但是這個捕鼠籠至今卻沒有任何收獲,“無影”仿佛把這位五姑娘完全忘記了,任由她自生自滅。這個五姑娘也像認命了似的,安安靜靜,也不逃跑,倒算個溫馴的囚徒。吳憂沒辦法,也隻好繼續把她關著。
各項工作都交代完畢,吳憂又開始操心起組建自己的情報組織這件事來了。不過還是那個問題,靖難軍裏邊不缺乏優秀的戰將,但是要找一個能搞諜報這種“細活兒”的人可就難了,吳憂找來找去,最後就把目光放在了最近顯得比較空閑的盧笛身上。
這個心細如發的小夥子這些日子跟著吳憂東一頭西一頭地到處跑,倒是提出了不少實用的建議。隻是他經常靦腆地像大姑娘一樣,有好些話吳憂不問他就不說。
吳憂雖然覺得盧笛身上缺少那麽一點兒搞陰謀的陰險氣質,不過現在沒什麽更合適的人選,隻好先抓了他來頂缸。不過考慮到情報組織的隱密性,吳憂開始也不想弄得太大,他給盧笛的指示是,人數不要多,關鍵是可靠,寧缺勿濫,情報的搜集不要急,一時沒有成績也不要緊,重要的是穩,尤其強調一點就是不能讓“無影”的人滲透進來。
吳憂的意思是自己先搭個架子,以後情報部門具體的設立和運作情況還是讓阮香自己來掌握。畢竟監察這種需要小心駕馭的權力,還是掌握在最高首腦的手裏比較好。給盧笛派了活兒,吳憂就想給這個靖難軍自己的情報組織起一個比較響亮而又有創意的名字。吳憂苦思三天之後叫人找來了盧笛。
“我給咱們的情報組織想了一個名字。”吳憂鄭重其事地說。
盧笛側耳聆聽。
“我想過了,跟咱們作對的這個‘無影’一聽就顯得很神秘對不對?懷州的‘爪牙’則感覺非常冷酷,有種肅殺的感覺,也是好名字。咱們也不能輸給他們。所以我想了三天才想出來這麽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我們應該叫——”
盧笛早就對吳憂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時候更是伸長了脖子準備聆聽這個花了吳憂無數心血的精妙的名字。
吳憂忽然停住了,道:“差點兒忘了,你才是情報部門的主官嘛,你有什麽想法呢?”
盧笛差點兒沒噎過去,恭恭敬敬道:“小人也想了一個,不過一定沒有軍師想的妙。不如我們各自寫下來,對照一下如何?”
吳憂笑道:“好好好,有點兒神秘的意思了,快寫快寫。”
不一刻,兩人各自寫好。兩人一看,盧笛寫的是“眼睛”,吳憂寫的居然是“偷窺”!
盧笛再也顧不得禮儀,笑得幾乎沒背過氣去,原來這就是吳憂所謂苦思三天的成果。
吳憂板著臉道:“有什麽好笑的?不比你那個“眼睛”帥氣多了麽?而且又比較切合實際。”
隨後兩人在這件事上的分歧隨著一份例行報告送到了阮香手裏,當場阮香的整個帥帳裏爆發了一陣巨大的笑聲,幾位男性將領毫不自覺地在地上笑得直打滾兒。幾位矜持的女將則背過了臉,半晌抬起臉來的時候才發現都已經笑出了淚水。自從靖難軍建軍之後,他們很少這樣開懷大笑了。
阮香笑罷,大筆一揮,在文件上批示:靖難軍絕密十三號令,靖難軍情報組織正式定名“美女”。
這一改更是讓人大跌眼鏡。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盧笛堅持將“自己的”組織叫“眼睛”;吳憂還是舍不得“偷窺”這個名字,給盧笛簽署的財政預算稱偷窺費,人員配置則稱偷窺者;阮香那裏對這個組織的稱呼當然是“美女”,其相關指示也是對“美女”發出的。這在靖難軍內部高級將領之間自然不是什麽秘密,但是針對靖難軍收集情報的組織卻頭大無比。他們一直沒有搞明白吳憂撥付的“偷窺費”和盧笛要求的“眼睛養護費”是怎麽一回事,還有阮香對“美女化裝費”的限製究竟是什麽暗語。
比如 “無影”密探組織的一個地區頭目呈交上級的一份報告是這樣寫的:靈州最近增加了偷窺和眼睛養護的開支,還有美女化裝的費用。據推測前者可能說明靈州上層官僚們已經放棄了阮香建軍時清苦的作風,生活開始腐化糜爛,居然公然報銷嫖娼狎妓的費用,後者則可見阮香軍中女兵數量達到了相當的數量,而且可以推斷其化妝品以前都是公費負擔的,以至於阮香不得不對其進行限製。
與吳憂在靈州的忙碌相呼應的,是阮香在淄州戰場上展開了又一輪大規模的作戰行動。
郝萌得知靈州叛亂的消息後,欣喜若狂,他認為自己終於等到了擊敗阮香的機會。阮香對待淄州使者客氣的態度被認為是軟弱的表現。阮香答應釋放先前俘虜的郝坤,並且暗示必要的時候可以把“叛將”沈月交給郝萌處置。
阮香甚至主動將部隊從富水河後撤了五十裏,表示和談的誠意。
郝萌早就忘了在阮香手下吃的苦頭,他現在雄心勃勃想收複豐城和火雲城,甚至想趁靈州動亂,一舉消滅阮香的主力。為此他命令水師配合行動,首先搶占望縣,在富水河南岸建立一個牢固的立足點。準備接應後續的登陸部隊。
莫湘謹慎地提醒郝萌注意這可能是阮香的詭計,不過顯然郝萌對她不像以前那麽信任了。寧雁派遣的間諜的煽動見效了。因為莫湘在水師的官兵中有巨大的影響力,所有的水師官兵都聽命於莫湘,所以郝萌一時還不敢將莫湘撤換掉。但是他派了郝威密切監視莫湘的一舉一動,不準莫湘違背他的命令,甚至給了郝威密令,一旦發現莫湘有不軌的舉動,格殺勿論。鑒於先前沈月和於成龍等大將連續叛變,郝萌覺得應該加強對屬下的控製。他開始往水師官兵中安插自己的親信,希望打破水師鐵板一塊由莫湘獨自控製的情況。
莫湘對郝萌的忠誠讓她阻止了部下們對郝萌奪權行為的抵製,她接受了郝萌派來的監察官員,現在她隻是水師的名義上的指揮者。雖然她還有為數不少的擁護者,但是郝家父子現在防她比防賊更厲害,在她的周圍布下了無數的間諜,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這些莫湘都默默地忍受了。就是這樣,郝萌要出兵進攻阮香,莫湘仍然苦諫郝萌,希望他能夠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計劃。
不過郝萌已經鐵了心,他相信這是他擊敗阮香的好機會,為此他動員了幾乎所有的後備兵力,打算水陸並進,和阮香決戰。
豐城議事廳。阮香軍現在的指揮部就設在這裏。
阮香道:“現在咱們總算把郝萌從他的老窩裏調出來了,根據確切的消息,莫湘也已經失去了對水師的指揮權,現在郝萌的兒子郝威是淄州水師的實際控製者。看來郝萌已經完全不可救藥了,除了自己的兒子,他誰也不敢相信了。”
呂曉玉笑道:“他這是自取死路,咱們就不必客氣啦。”
阮香又道:“這次郝萌可是傾巢出動,把壓箱底的貨色全都搬出來了,敢情是和咱們拚命來了,倒也不可小視。”
寧雁不屑道:“老鼠再多也吃不了貓,郝萌這是回光返照,不足為慮。此戰隻有一個要訣,那就是要快。”
寧雁走到地圖前麵,這是一張淄州的全圖。他指點著地圖道:“淄州東靠海、東北有瀘州、北麵有雲州、西靠燕州、西南南接京畿、東南是靈州,境內基本上是一片平原,可以說是百戰之地,誰都想占領。雲、燕和京師都是張靜齋的地盤,瀘州也不用說了,趙熙對淄州也是覬覦已久。如果我們能夠占領淄州,可以獲得大量的人力物力資源,而且可以直接威脅張靜齋的側後方,張靜齋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同時,因為現在我們和瀘州還是同盟的關係,我們占領淄州,也就堵住了趙熙南下的道路,逼迫瀘州隻能西進雲州,和張靜齋決戰,無形間也就壓製了瀘州的戰略空間,想必瀘州也不會幹。
“現在雖說這兩方經曆過幾場大戰,都傷了元氣,但是他們一定也會趁郝萌虛弱的時機,攻城略地,和我們爭奪勝利成果。如果張靜齋的部隊還好說,我們大不了再打幾場,若是被趙熙的瀘州軍搶了先,我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軍下一階段作戰應該分兩路進行。第一路也就是我軍的主力部隊由郡主親自率領,把郝萌的主力部隊殲滅在富水河以南。詳細的作戰計劃後麵再講。第二路是偏師,由於成龍將軍和楊影將軍分別率領一個支隊,由寧宇的水師配合,趁郝萌把注意力都放在和我軍主力決戰的時候,悄悄偷渡過富水河,然後迅速掃蕩富水河北諸城,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不用費什麽事,因為現在河北諸城隻留下了少量駐軍。淄州軍士氣又不高,應該望風而降。”
經過這段時間的整訓補充,現在阮香手下每一個支隊士兵人數都達到了一萬兩千人,而且還有很多新的部隊正在整編之中正在陸續向這裏開拔。這次作戰阮香屬下有呼延豹、齊信、錢才、班高四個滿編一萬兩千人支隊,還有紀冰清指揮的虎衛軍六千人。寧宇的水師部隊完成送於成龍和楊影渡河的任務之後也歸入阮香的指揮之下。考慮到於成龍和楊影任務的特殊性,阮香特意給兩人加強了部隊,他們兩人的支隊都有一萬五千人的規模,阮香還允諾,要是戰事進展順利的話,將有更多的後續部隊陸續增援他們。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趁郝萌主力南下,各城空虛的時候,完成對富水河以北各城市的占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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