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海撈針
山東臨淄曆史悠遠,是華夏文化起源發祥地之一。相傳在上古時期的伏羲和顓頊都在此居住過,當時的臨淄被稱作為營丘。周朝成立之後,周武王將首功之臣薑尚封疆在此建立了齊國。
等到齊獻公在位之時改名為臨淄,是春秋戰國齊國的都城。臨淄在東周時,更是文人輩出,一代名相管仲便在臨淄城中著有《管子》吸得天下有學之士前來瞻仰。孔子在此聞韶樂,孟子被齊王奉為客聊,莊子曾任齊湣王為相……
陳夢生四人在臨淄城中沿街詢問潘多金兄弟住居住的屋宅,可是時過境遷戰亂頻起潘家兄弟都無人知曉了。好在是臨淄城池不大,隻有三十裏的城廓。裏麵設有內外兩城十三道城門,呈井字形布置城中,道路寬闊水域碼頭還停有幾艘大齊偽國的商船。
項嘯天從出了客棧就心有忿恨,走了三四條街後罵道:“大宋昏君斷送了如此江山,你們看看在臨淄城內金人的走狗比比皆是真恨不得是一拳打死他們。”
齊瑛歎息道:“現在山東已成了偽齊國,臨淄城隸屬於青州府管轄。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又有什麽法子呢?”
上官嫣然瞅了瞅小腹微微隆起的齊瑛道:“香蘭姐,眼下秋風瑟瑟我看還是讓大哥陪著你在客棧裏好生休息吧。我和師兄在臨淄城裏詢問潘家的下落就行了,也不知道潘家是在城中何處?”
陳夢生長籲了口氣道:“幾年之前我剛出臨安到湖州府時,曾遇上過葉雙兒和鄭為民兩個人的夙世姻緣。可是陰差陽錯葉雙兒的丈夫陸雲霄誤認為是他倆有私情,一時心火氣盛之下寫下了休書。葉雙兒是個貞烈女子被陸雲霄那書呆子的休書氣的去鄭為民,後來就在他家門前上吊自盡了。卻不料陸雲霄借酒澆愁讓潘家的二弟得了空子,殺了陸雲霄冒充是他大哥,燒了陸雲霄的屍身將骨灰壇子寄回了老家臨淄。我也是在生死簿中翻查到他們兄弟是山東臨淄人氏,究竟是住在臨淄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齊瑛怒道:“又是被休書害死的悲慘姑娘,唉!我一定要看看陳兄弟是怎麽去大罵那個書呆子的,要不然我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陳夢生把葉雙兒之事簡單的向齊瑛說了下,齊瑛初聞知道是休書害死了人家姑娘不免就想到了自己。憤怒的思緒讓她恨不得痛罵糊塗的陸雲霄,女人這輩子有了一紙休書不是活活叫人往死路上逼啊!”
項嘯天明白齊瑛氣惱的原因,在徽州府被個一心想成仙的傻子也寫過張休書。女人不論在外麵再要強,都敵不過那薄薄的一張紙。項嘯天輕撫了齊瑛的秀發道:“媳婦兒,說實在的我一直要謝謝那個不識寶的古銘恩。若不是他一心想要修身成仙,也許你也就不會看上我這個大老粗。”項嘯天言辭鑿鑿中絲毫沒有浮誇神色。
齊瑛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的抿嘴笑道:“好了,好了。你都說的我不好意思了,就不怕陳兄弟他們笑話。”
上官嫣然憋著笑局促的說道:“哎呦,孩子都快出生了,你們還宅在大街頭上說著酸溜溜的話啊。”
項嘯天嗬嗬傻笑著忙岔開了話題道:“兄弟,咱們杵在大街滿臨淄城裏打聽也不是個事啊。我看不如去找個縣官問問,好歹這裏的縣官也能管著一方水土吧。”陳夢生苦笑的想著自己一行人在楚州府殺了那麽多的金人走狗,幸好是有了地藏王菩薩暗中施了法術一路相送到了臨淄。要不了幾日在這街頭巷尾就會貼滿了巡緝捉拿的布告了,現在去縣衙無疑是羊落虎口。
“嗬嗬,臨淄已經是金人所控製的傀儡地界了,縣衙老爺看見我們這些生人隻會嚴加盤問,哪裏還會幫著我們找人啊。此地的客棧旅館門庭冷冷清清我看咱們還是多問幾家的好,沒準就讓我們給找到了潘家的下落呢。”陳夢生著一路也不知道是問了多少的人,可是受戰亂之禍誰還顧得上別人家啊。潘家要不是舉家搬離了,就是死於非命了……
四個人在臨淄城裏打聽的又饑又渴,找了一家涼茶棚子要了一大壺涼茶就著大蔥煎餅吃了起來。開涼茶棚子的老頭年紀約在六旬左右,為了糊口在城裏撐起了這個涼茶棚。老頭從早上守到日落西山也掙不了幾個大錢,正準備收攤子打烊就看見陳夢生四人進了茶棚。沏上了涼茶切了三斤麵餅,就熱情的招呼起陳夢生他們。
老頭垂著手道:“幾位客官好麵生啊,不知道是來臨淄采辦貨物呢?還是來探親訪友啊?”
陳夢生喝了一口涼茶道:“老丈眼下金人操控著臨淄城,還有人來采辦貨物嗎?”
“嗬嗬,這位爺瞧你說的。金人的大將軍整天的青州府花天酒地的,可是臨淄的百姓還要過日子不是。南邊的人隻要是肯花點錢就能買通了大齊國的商船偷運著棉紡布匹,現在誰都不容易啊。家裏凡是有幾千錢的都逃到江浙一帶去謀生了,唉!我羊老頭沒本事啊。生養了三個小子家裏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了,讓兩個小子去投了軍。沒想到是被金人大將軍勃烈極給活活劈了,害的我老婆子一口氣沒接上來給哭死了。如今青州府的勃烈極大將軍又要強征暴斂,在臨淄給他修造宮殿。我那十五歲的三小子也被他們給拉走了……”羊老頭說完話傷心的抹著眼淚。
項嘯天急的跳了起來喝道:“什麽鳥大將軍,老子我這就去宰了他。”
陳夢生一把拽住了項嘯天道:“大哥,你去宰了勃烈極隻會讓更多的無辜百姓喪了命,金國再派一個其他的大將軍就可以了。咱們隻能是靠大宋朝發兵奪回臨淄城,將金人驅逐出中原才是根本之道啊。”
羊老頭淚眼婆娑道:“大齊國從劉豫成了皇帝後與大宋征戰不止,大宋還哪裏有帶兵之人啊。大齊國也留下些老弱婦孺了,幾年前我的兩個外甥逃難去了浙江湖州府開了個大酒樓每年都往家裏寄些銀子回來。本想著是大家夥一起去投奔他們的,可料不到就在前年我那個大外甥就病死了。大外甥死了沒多久,我那姐姐家可就遭了罪了,也不知道是誰眼紅了我姐姐家中的銀子,給勃烈極通風報信說是存銀密謀,全家上下被勃烈極殺的幹幹淨淨。”
陳夢生驚聲道:“老丈,你那兩個外甥可是叫潘多金和潘多玉啊?”
“呃?這位客官你認識我的外甥?事後沒多久我還給潘多玉寫給報喪信,可是一直就沒有回音啊。這次他怎麽沒回來啊,我姐姐全家和他大哥都葬在臨淄城外的鷹嘴山上。那個小兔崽子兩年都過去了,怎麽就一直沒見他回來啊?”老頭攔住了陳夢生的去路,不停的追問著潘多玉的事。
項嘯天皺眉道:“老頭,你說的小兔崽子是再也回不來了。我們也是在徽州府時,聽你們臨淄逃難的人說起過湖州府潘家兄弟的事。潘多玉他賭錢把酒樓全輸了,他人也跳樓自盡而亡了。”
羊老頭呆如木雞喃喃說道:“作孽啊,作孽啊。他就是改不了賭錢啊,賭錢那還有底嗎?遲早都會被賭錢害死,說了他就是不聽……”項嘯天趁著羊老頭喋喋不休的嘮叨時,拖著陳夢生就走。齊瑛是不知道陳夢生和潘多玉有過生死之賭,上官嫣然從腰包裏掏出了十兩銀子放在了茶棚的桌子上,急匆匆的跟著陳夢生他們就離開了。
有了潘多金的消息那找起來就方便多了,走到街上一問鷹嘴山的位置。可路人都是哆哆嗦嗦的避而不答,上官嫣然又拿出了一兩碎銀子向一位老婦人問道。陳夢生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管錢的人,這些年下來身邊的七八千銀票全交給了上官嫣然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上官嫣然的一兩碎銀子給了老婦人後,那老婦人是猶豫了大半天才道:“臨淄城外之北,有著一座極像是鷹嘴模樣的山峰當地人就叫這裏是鷹嘴山。可是你們千千萬萬不要去鷹嘴山,那裏已經有過不少人看見過一個女鬼在嚶嚶哭泣。”
陳夢生對老婦人喝道:“女鬼?還會嚶嚶哭泣?你不是想為了要騙我們的銀子,故意說是有女鬼嚇唬我們吧?”
老婦人瞪著眼睛道:“誰稀罕你們銀子了?我是為了你們好,你們不怕死。那我告訴你們,在臨淄城投降給了金人後,鷹嘴山上就有了女鬼的哭聲了,愛去不去是你們的事我才懶的管你們呢。”老婦人甩開了上官嫣然手裏的碎銀子氣呼呼的就走了,留下了陳夢生四人尷尬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陳夢生才不怕見鬼呢,但是現在齊瑛是有了身孕。鬼魅是最喜歡腹中懷有孩子的陰煞了。陳夢生就怕女鬼會傷了齊瑛,向著項嘯天道:“城北鷹嘴山若是真有女鬼,那大哥你就帶著香蘭姐快回客棧去等我們吧。我和嫣然先去鷹嘴山瞧瞧,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