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符節?
眾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陣大喜,這是朝廷的聖旨到了。
算算日子,八百裏加急的話。
不用兩三日,從北京城傳來的聖旨這個時候也應該到了。
然而,眾人臉上剛剛喜形於色,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歡喜地高喊道:“哈哈,你們完了,你們完了,一定是朝廷的問罪文書來了,你們就等著認罪受罰吧。”
原來是王太監的聲音。
王太監正歡喜地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他對著眾人哈哈大笑了會,又看向溫越,冷笑搖頭道:“還有你那豎子,你就等死吧,咱家可是朝幹爹寫了信的,說不定這責罰王、熊巡撫、經略的聖旨上,特意還有你這小小百戶的名字呢!”
都這時候了,王太監還這麽樂觀。
溫越能說什麽呢?
他隻能摸了摸鼻子,朝王太監拱手道:“那祝監軍大人心想事成,願望成真吧。”
見溫越這個時候,還一點不懼怕,強撐著的樣子,王太監興奮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不少:“哼,死鴨子嘴硬,不知好歹。”
說完,王太監不再理他。
這時,圍在外圈的軍士逐漸讓開了一條道。
幾個人影出現在眾人麵前,最前方的是一個持節的中官太監,穿著綠色宦官服,左右各有兩個小太監,一人手上捧著一卷黃綢聖旨,另外一人手上捧著一套明麗華服。
在他們身後還有幾人,有的是按著腰刀的錦衣衛,有的穿著官服的官員,不過眾人的目光全在前方的中臣太監身上,沒有仔細去看身後的幾人。
王化貞、熊廷弼領著眾人上前拜見:“臣王化貞……”
中臣太監看見渡口邊,近上千人拔著腰刀,明晃晃閃耀耀著,心驚膽跳,莫名其妙。
“王大人,你們這是?”中臣太監詢問道。
“哦,沒事,一些小誤會罷了。”
王化貞說完,朝軍士們擺了擺手,讓他們把腰刀給收回去。
“唰”“唰”“唰”……
軍士領命,紛紛把腰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
李太監見此,才鬆了一口氣,隨即臉露欣喜,說道:“哪位是……”
話沒有說完。
突然,王太監尖細的驚喜聲音響起:“這不是李哥麽?這次是你來傳旨?幹爹還好嗎?是不是讓你過來問罪了?”
說話間,王太監三步並作兩步走,快步到了李太監的麵前,一副熟絡至極的樣子。
顯然,這名李太監和他一樣都是魏忠賢的親信。
李太監一看是王太監,頓時臉上的欣喜消失不見,皮笑肉不笑道:“托你的福,幹爹好著呢,就差沒被你給……”
“哈哈哈。”
王太監完全沒有注意到李太監臉上不善,也沒有去聽李太監的話,他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歡喜當中。
“哈哈哈哈!”王太監狂笑不止,轉身指著王化貞等人,道:“你們就等著問罪受死吧,還敢欺瞞陛下,這是罪加一等。”
說著,王太監又走到溫越的麵前,惡狠狠道:“還有你這家夥,死期到了,咱家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若從咱家的**爬過去,咱家或許還會說說話,給你一個痛快!”
眾人皆是無語。
這傻子到現在還沒有弄清局勢嗎?
而前來傳旨的李太監,看見王太監居然敢在溫越的麵前說這樣的話。
當即又氣又怒,溫越現在可是幹爹麵前的大紅人啊,從京城出發前,魏忠賢可是再三叮囑,要好好給足溫越麵子,以表幹爹對他的看重。
可是現在呢!
王太監居然敢在眾人麵前羞辱溫越,真是不知死活!
“大膽!”
李太監怒喝一聲,“王七兒,你是在幹嘛?敢這般羞辱國之棟梁?!”
“國之棟梁,王哥兒,你說他麽?”王太監微愣,隨即解釋道:“誒,王哥兒,你還不知道吧,這些都是王化貞的計謀,是為了……”
王太監把他自己的猜測當著大眾說了出來。
本以為李太監會恍然大悟,其他人會陷入羞愧的境地。
然而,等他說完,眾人卻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說完了麽?”李太監淡淡問道。
“說完了。”王太監小雞啄米般點頭,臉上露出迫切的表情,趕忙道:“李哥兒,你快點動手吧,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李太監一招手:“來啊,將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抓起來,帶回京城看押受監!”
“喏!”
當即,李太監身後走出兩個錦衣衛力士,上前抓住王太監的胳膊反扣了起來。
“李哥兒,你這是幹嘛?”
王太監震驚不已,兩顆眼睛瞪著極大,不可置信。
盧一恩那邊幾名錦衣衛同樣懵逼,一個個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太監卻沒再看他,而是從一旁的小太監手上黃綢展開,用尖細的聲音喊道:“陛下有旨!”
在場眾人頓時“嘩啦”一下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運……此兩戰,溫越其功居首,現升其為從四品錦衣衛鎮撫使,散階初授宣武將軍,勳階中騎都尉,歲俸二九八石。”
李太監念到這裏頓了一頓,聲音大了幾分:“以及賜蟒袍、玉帶,行便宜行事之權,暫留遼東,直屬遼東巡撫管轄!”
“嘩”的一下,在場眾人瞬間低聲喧嘩了起來。
自從往朝廷上報功績後,在場眾人有想過溫越會升官,甚至會連升幾級,調回京城。
然而,眾人卻沒有想到。
溫越不僅直接從正六品的百戶,連越三級,成為錦衣衛鎮撫使,甚至還能留在遼東,行便宜之事。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自太祖皇帝起,沒有錦衣衛能夠受到這般待遇,在邊軍中有權,可顯陛下對他的喜愛。
放眼整個錦衣衛曆史,也隻有陸炳能有這般受重。
不過陸炳乃是和嘉靖帝從小到大的玩伴,而且還救過嘉靖帝的性命,這兩者不是能放在一起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