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袁崇煥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看著遠處的正在發生的動靜。

原來青牙堡的軍士並不是消失不見了。

而是被大雪給“掩埋”了。

他們不知道在雪地裏不動不跳的站了有多長時間,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風雪都將他們給掩蓋住了,也沒有動一下。

此時在溫越的一聲喝令下,三千軍士才有所動作,往前進一步,身上的雪就往下落一分。

熱氣在他們的身上重新活躍開來,烘著眾人麵前頓時起了一陣濃霧。

就在這濃霧之中,青牙堡身上的白雪逐漸融化,露出了他們身披著的紅色戰襖。

極為豔麗,極為顯眼。

青牙堡的軍士們緩步向前,突破濃霧,一步一步走到袁崇煥的五千新兵之前,而他們每前進一步。

袁崇煥訓練的新兵,就後退一步。

他等到青牙堡的三千軍士,如堅硬無比的城牆,帶著洶洶氣勢過來,就要到他們麵前的時候。

袁崇煥的新兵就變得無比慌亂,許多人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而就在這時。

突然青牙堡的軍陣中響起鳴金聲音。

而整齊地踏步,在尖銳的鳴金聲中,戛然停止。

由靜到動隻是一瞬間,而由動到靜同樣是一瞬間。

隻是這瞬間,讓人無比驚心。

場麵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袁崇煥這邊新訓練的新兵,許多人被剛才青牙堡的威視,嚇的臉色發白。

此時,他們居然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激烈跳動的心跳聲,是那麽的清晰可聞!

“踏踏踏……”

溫越踏馬上前,來到袁崇煥的麵前,居高臨下笑著問道:“袁兵備,我這三千精銳可算否?”

袁崇煥臉色難看,看了看溫越身後的青牙堡軍士,再看看他這邊的五千訓練的軍士。

同樣是大明軍士,同樣是從各屯堡招來的兵士。

甚至己方這邊穿著的戰襖,手上的拿著兵器,都比對麵的要好。

然而,對麵軍士那股一往無前,傲然神氣的英武精銳,是這邊怎麽都沒有的!

“是我輸了……”

袁崇煥心裏一股苦澀,不敢說道。

聽聞這話,他身後一幹將官俱是驚疑:“大人,我們這還沒比試,豈能……”

“閉嘴!”袁崇煥喝道。

他狠狠瞪了說話那人一樣。

還比試?

比試個屁啊!

沒看到己方這邊的軍士都已經被駭住了嗎?

就算這邊人多,又怎麽能比的過對麵?

打仗又不是拚著人數,如若是那樣,大可組建一支幾十萬沒有經過訓練的軍士,去消滅後金軍了!

“哈哈哈……”

看見袁崇煥吃癟,要說心裏不爽,那是不可能的。

溫越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向後伸手一揮:“全體都有,去把中前所的一切物資給搬空來!”

“喏!”

青牙堡眾軍士齊聲響應,人人臉上露出了歡喜。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保持著整齊的隊列,陣型沒有絲毫混亂。

袁崇煥等人見此,臉色又是難看,又是不禁有些歎服。

*****

依照賭約,青牙堡將中前所一切的物資都搬空了,這讓袁崇煥臉色難看的同時,又不得不向孫承宗再要一批物資。

畢竟,中前所還有五千多新兵在,他們不可能空著肚子繼續訓練。

而孫承宗聽聞袁崇煥居然打賭輸了,溫越居然真的訓練出來三千精銳軍士,大為震驚。

要知道這才不到一年時間啊!

並且,溫越還是在沒有多少物資的支援下,訓練而成的。

如此練兵手段隻能說,讓人不僅佩服。

據孫承宗旁邊的將官所說,巡撫大人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在中軍大帳中站立了許久,最後喟然歎氣一聲:“可惜啊!”

或許是在可惜溫越是閹黨一派,不是東林黨一派的吧……

*****

孫承宗可惜什麽,溫越這邊並不知道,也不清楚。

整個青牙堡現在,處於一片歡喜慶祝的氛圍當中。

從中前所運來的物資極多,那本是袁崇煥打算訓練幾萬大軍所用的,運到青牙堡,足以現在青牙堡三千軍士一年多所需。

也就是意味著,接下來的天啟四年,溫越不需要再為三千軍士的糧餉各物資等,發愁了。

溫越隻需要考慮的是,該如何擴大青牙堡,同時帶動其他屯堡的建設。

但這是來年的時間了。

從中前所將物資運回來後,天啟三年也徹底走到了尾聲。

溫越在臘八這日,給眾軍士都放了假,等過了初七再來匯集。

其他沒有家口的將領則跟著溫越,留在了青牙堡。

而一些有家口的將領,也留在了青牙堡內。

青牙堡的兵備廳中。

祖柏、朝安、馬名等一幹將領聚在一起,眾人的麵前的放著兩大口滾燙的羊肉湯鍋。

眾人吃著羊肉,喝著燙好的小酒,分外享受。

“嘖嘖……”

馬名眯著眼睛,喝了一口小酒,砸吧砸吧兩下嘴,又夾了一塊羊肉放進嘴裏。

“唔!不錯,不錯!”

馬名指著羊肉湯,一陣誇獎:“來,大家都嚐嚐,這羊肉真不錯。”

眾人取笑道:“馬名,你倒是會享受啊,大人都沒動筷子,你倒吃起來了。”

聽聞這話,馬名看著溫越淡淡笑容,眼睛一轉:“嘿,我這不是替大人嚐嚐味嘛,要是不好吃,就讓夥食房重做,是吧,大人?”

溫越搖頭:“這小子啊,真會狡辯,也罷,你自罰三杯,就算饒過你先動筷子一事了。”

馬名嘿嘿笑道:“別說三杯了,三十杯喝的!”

他一口氣連灌了三杯,然後又給自己倒滿一杯,舉起來看向朝安:“老朝啊,聽說你媳婦懷孕了,我在這裏先給你祝賀了,祝你有個大胖小子!”

提起這事。

朝安臉上便是一陣歡喜,朝寧一直冰冷的臉也出現了微微笑容。

就在大半月前,朝安的媳婦張氏懷孕了。

這對他兄弟倆,可是一件大事,這就意味著朝家今後可能就有後繼了。

不過歡喜是歡喜。

朝安卻故作煩惱道:“唉,這事別提了,自從我那妻子懷孕之後,事情就多的是,整天就想著要吃酸的東西,你們說這遼東地帶,冰天雪地的,我能到哪裏去尋這些?最後隻能拖我那老丈人,在關內買了一些酸棗糕、野山楂給她。”

這事,眾人都聽聞過。

甚至溫越也在其中出了力氣,嗯,這主要是溫越也很久沒有吃到這些小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