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歸海苜蘭是個瘋子!
綠寶大驚,東躲四閃的,趙楠在一旁看著甚是焦急,這時阿長和李三也進了來,見著歸海苜蘭像瘋了一樣的追砍著綠寶,李三急忙上前一下子按著歸海苜蘭。
“長,奪劍!”李三大叫道。
阿長心裏雖怕,卻是顧不了那麽多,撲上來死死的按著歸海苜蘭的手。
“滾開,竟敢對本宮出手,嫌命長了吧,滾開,本宮將你們通通砍了!”歸海苜蘭一邊掙紮著一邊嚷道。
李三和阿長更是死死的按著她,趙楠見狀,拿了牆角的一個瓶,走過來狠狠的往歸海苜蘭頭上砸去。
‘砰’的一聲,瓶碎開,歸海苜蘭慘叫一聲,額上鮮血直流,眼一翻,暈了過去。
“哇!”趙楠一驚,扔掉手中瓶殘片。
天,這無情力還真厲害,都把瓶砸爛了,歸海苜蘭還有命嗎!
見到歸海苜蘭鮮血淋漓的,眾人一下子懵了。
趙楠大驚:“慘了慘了,把她砸死了,慘了慘了……”
李三伸手探了探歸海苜蘭的鼻息,鬆了口氣道:“還有氣息,快把禦醫叫來!”
綠寶煞白了臉,應了一聲往外跑去。
“快,快拿東西幫她止血。”李三急急叫了一聲,眾人回了神,拿了毛巾往歸海苜蘭頭上蓋去。
沒一會禦醫也來了,見宜意軒情形,嚇了一大跳,待看到躺在床上頭上鮮血直流的歸海苜蘭,更是大驚失色。
“太醫,快看看歸海娘娘情況怎麽樣。”趙楠急道:“她是被我用瓶砸的,你快看看。”
禦醫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遂什麽也沒問,幫歸海苜蘭療起傷來。
趙楠心內大亂,在殿內走來走去,待到禦醫把歸海苜蘭的傷口包紮好,趙楠急問道:“歸海娘娘傷的如何?”
禦醫抹了抹冷汗道:“幸好醫治得及時,暫時沒有什麽危險,但是頭部經受此重創,老夫擔心娘娘以後……”禦醫頓著不說,手往自己腦子一治,然後搖了搖頭。
趙楠心底一涼,她知道禦醫意下所指,歸海苜蘭就算治好,頭腦裏也有些問題……倒,就算沒治好,歸海苜蘭頭腦也有很大問題!
“這可如何是好,如果讓歸海烈將軍知道了,我們都得陪葬。”阿長擔憂道。
趙楠眼眸一黯,默不作聲。
“是那瘋婆娘先來這裏搞事的,娘娘隻是反抗而已,若不反抗,早被那瘋婆娘害死了!”綠寶嘟著嘴。
阿長瞪了她一眼:“閉嘴,你懂什麽!”
“哼!”綠寶撇嘴刮了她一眼,低頭不說話。
趙楠皺眉,看向床上的頭被紮成木乃伊般的歸海苜蘭,眼眸一眯,歎了一口氣道:“太醫,把歸海娘娘扶回去,一人做事一人當,本宮會到祁太子那裏領罪去。”
趙楠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娘娘!”阿長衝上來拉著她道:“不行,去不得的,趙海烈將軍是國之棟梁,現在你把歸海娘娘砸成這樣,如果冒然行事定必性命不保,娘娘,還是叫陳將軍來,我們再想想辦法吧。”
趙楠搖了搖頭道:“若是太子殿下追究起來,事情很快便會水落石出,如若讓太子知道我們說謊,那可是罪加一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認的,還是趁早認了吧,免得遲了生出事端來。”
禦書房外。
天已漸亮,趙楠在此侯了半個時辰,祁太子說過誰也不能進去,趙楠雖是心急,也得先壓一壓。
又等了一會,便見常公公走了出來,對趙楠道:“娘娘,太子喚你進去。”
趙楠點了點頭:“多謝公公傳喚。”
房內依然燃著舒心的檀香,祁太子臉色本就蒼白,看了一晚奏折,帶著些許疲倦,看了一眼趙楠道:“怎麽?擔心我嗎?”
趙楠翻了白眼,這時候的她哪有心情開玩笑。
雙膝跪地,趙楠直直的朝祁太子跪下:“太子殿下,臣妾是來領罪的,臣妾該死,望太子殿下降罪!”
祁微微皺眉,不懂趙楠此舉何意:“你先起來,有什麽事情慢慢說與我聽。”
趙楠搖了搖頭:“臣妾自知這次逃不過,隻希望太子殿下治臣妾一人的罪,宜意軒的其它奴婢都是無辜的。”
“你此話何意?”
祁太子語氣帶著些許冷淡,趙楠一驚,不明祁太子為何語氣如此,微微抬頭看向祁太子,發現他正看著自己,雙眸一片冷凝。
她究竟說錯什麽了?
祁微微歎了一句:“楠,你在說本太子不能保護你嗎?”
經話一出,趙楠心裏一暖,搖了搖頭道:“臣妾不是這意思,隻是臣妾……”趙楠頓了頓,鼓足勇氣道:“臣妾將歸海苜蘭娘娘砸成重傷!”
祁太子臉色一凝,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拿了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過了一會才慢慢道:“昨晚,歸海苜蘭去找你了吧。”
趙楠點了點頭:“臣妾不是替自己辨解,昨晚臣妾回去後,便見歸海娘娘在宜意軒裏,拿了劍,臣妾進去,歸海娘娘說了幾句話,便想要把臣妾殺了。臣妾擋不住,奴婢們把歸海娘娘製止著,臣妾一時驚恐,拿了瓶便向歸海娘娘頭上砸去……太醫來看了,歸海娘娘傷勢沒危及生命,但此後恐怕會對身體有所影響。”
說到這裏,趙楠頓著不說,抿了抿嘴,又偷看了祁一眼,隨即伏在地上道:“臣妾自知死罪難逃,望太子殿下降罪,但宜意軒的奴婢們是無辜的,他們隻是護主心切,望太子殿下赦免他們。”
祁臉色一片冷凝,拿著茶杯的手頓在半空,良久後,才重重的將茶盞往桌麵上一放。
“放肆!”
趙楠一驚,頭伏得更低:“臣妾隻知有罪,望殿下降罪。”
祁微微吸了一口氣,剛想說話,一張嘴卻是咳嗽起來,趙楠一驚,跪著的她又不敢起來,常公公見狀不妥,連忙遞了一個鼻煙壺過來,祁拿著嗅了嗅,好一會後才緩過來。
“歸海苜蘭……”祁冷聲輕喃道:“竟是如此大膽,本太子念在她父親歸海烈於國有功,三番四次對她忍讓,現在她竟膽大得拿劍刺殺本太子的妃嬪!膽大包天!”
料不著祁太子如此說話,趙楠甚是愕然,有點不可置信的看向祁太子。
“你起來吧。”祁向她抬了抬手道。
趙楠疑惑不已,緩了一會才站起身來:“殿下……若是不將趙楠治罪,歸海烈將軍那邊……”
“大膽!”祁臉色一沉,接過常公公遞來的溫茶,喝了一口道:“歸海烈於國有功,難道歸海苜蘭就能如此目中無人?你是本太子的妃嬪,本太子的女人,就算定罪,也論不到她來管,在她眼內,還有沒有本太子,還有沒有大周王朝!難道本太子還要看一個將軍臉色行事?”
祁額上條條青筋突起,趙楠心裏微驚,站在那裏不知如何說話。
“歸海烈在哪裏?”
“回太子殿下,陛下剛派了歸海將軍往邊關整頓軍務,想來這數月內是回不來的了。”常公公回道。
祁眸色一黯:“還如此巧!楠,扶我起來。”
趙楠抿了抿嘴,走上前來,看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低頭放了手。
趙楠扶著祁起來,祁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必擔心,此事錯不在你,就算歸海苜蘭是歸海烈的女兒,本太子也不會徇私,更何況她對你是第二次出手了,該讓的早就讓了。”
趙楠心裏一暖,對上祁的目光,心裏微微一動,低下頭道:“臣妾無能,給太子殿下添麻煩了。”
祁冷冷一笑:“你一直給本太子添麻煩。”
趙楠眉角微抽,她一直給他添麻煩?!
事情來得很突然,歸海苜蘭還在汀蘭閣內,待祁來到時,祁的臉色一片烏青。
看到躺在床上的歸海苜蘭,祁眸裏掠過一抹異樣,趙楠扶他到歸海苜蘭床邊坐下,祁看著歸海苜蘭默聲不語,趙楠靜靜的站在後麵。
“殿下,你要給我家娘娘做主啊!”
這時,便見一名奴婢跪了下來,向祁太子叩頭痛哭道。
祁眼眸一沉,拿出絲絹,輕輕抹著唇。
“殿下,昨晚歸海娘娘本是到宜意軒的,回來後便弄成此番模樣,聽奴婢們說,娘娘是給宜意軒眾人打成如此的,太子殿下,歸海娘娘好冤哪,殿下一定要為歸海娘娘做主……”
“昨晚就隻有她一人到宜意軒去?”祁太子淡淡道。
奴婢頓了頓,有點支吾道:“回殿下,歸海娘娘不許我們一同過去,所以隻有娘娘一人過去……”
“她帶著劍吧?”
奴婢臉色微變:“回殿下,這點……這點奴婢不是很清楚……”
“既然沒看清楚,也沒跟上,你如何斷定是宜意軒的人把她打成這樣?”
祁太子語氣冷然,奴婢一聽暗道不妙,抬頭看了一眼祁,抿了抿嘴道:“殿下,若然不是宜意軒眾人合力,以娘娘的武功,又如何會傷成如此。”
祁冷冷一笑:“你也知道她是有武功的,如此說來,豈非是歸海苜蘭到了宜意軒,便立刻遭到宜意軒眾人圍攻,然後便被打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