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名門望族 青豆
待到趙椿一曲彈奏完，就像意猶未盡似的，祁微微閉著雙眸，沒有睜開，趙椿微微道：“陛下，臣妾再為你撫一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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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輕輕舒一口氣，睜開眼睛，坐起來，直直的看向趙椿：“愛妃，聽說你曾到麗正殿撫琴與趙常在聽，有此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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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眸色微微一閃爍，低頭道：“是有此事。姐姐那次身體不甚好，所以妹妹便到麗正殿撫琴，幫姐姐排解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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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嗎？”祁語氣微微上揚：“那便把那天所演奏的曲子彈一次與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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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不單是趙椿，趙楠也臉色大變，趙椿猶豫不已，趙楠道：“殿下，那曲子也剛才椿演奏的好聽，殿下還是不要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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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趙椿連忙接上道：“那天那首曲子是臣妾剛學的，五音不全，便不在此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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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極力在推搪著，但眉目間的那股慌張盡收祁眼底，下意識的，祁知道趙椿當天彈奏的，並不是曲子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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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時趙椿演奏完畢後，趙楠都會睡上一天，這事情他本就奇怪，隻是當時忙於政務不便抽身去看，莫非趙椿演奏的曲子，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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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女人往往鬥得你死我活，無所不用其極的，若然這曲子有問題，趙楠應該說出來才是，為何還幫著趙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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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微微皺眉，看向趙椿，見她低下了頭，有些刻意的躲避著自己，祁更加的堅定了心裏的想法，淡淡一笑道：“若然，本太子真的要聽呢？趙貴妃是否不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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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不著祁態度如此堅定，趙椿臉色微白，猶豫了一會道：“殿下，實話說……臣妾不怎麽記得那琴曲之譜了，就算要彈，也是斷斷續續的不成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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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祁挑了挑眉：“趙貴妃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又豈會如此容易不記得琴中之調呢，趙貴妃，你是謙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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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椿慌張，趙楠道：“陛下，當時趙貴妃彈奏時也有好些音調記不起來，畢竟臣妾與她是姐妹，所以當時沒有怎麽說她，如若真殿下麵前演奏，那可是會貽笑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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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吟不語，這事很明顯，趙椿與趙楠之間，的確是有些東西在隱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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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貴妃，那首曲子是新學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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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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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人所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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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一凜，神色更是慌張，猶豫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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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眸色一黯，沉聲道：“難道這個問題也如此難回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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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祁生氣，趙椿一驚，連忙跪下道：“回，回殿下，這首曲子是為何人所教，臣妾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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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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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抿了抿嘴道：“因為臣妾答應過她，不能將她的名字告訴其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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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冷哼一聲：“連本太子也不能告訴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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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冷汗直流，害怕得顫顫發抖，音調有點不穩道：“殿下，臣妾發過誓的，若然真是說了，那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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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眸裏掠過一抹閃爍，靜靜的看了趙椿好一會，拿了茶盞，輕輕的噙了一口：“你未曾到皇城外，那教你之人肯定是在皇城之內，也必定是在東宮之內，想不到東宮之內竟隱藏著如此高人，本太子倒是有點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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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咬了咬下唇道：“請殿下恕臣妾不告之罪，臣妾是真的發過誓不能說，臣妾隻想好好把性命留著，好好伺候殿下，望殿下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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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冷哼一聲：“體諒嗎？琴藝如此了得，還要向別人學琴，學了琴後竟是彈得個五音不全出來，想必那琴曲甚是困難，不是一朝一夕能學得到的，依此看來，那位琴師應該還在東宮之內吧。趙貴妃，你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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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嚇得心髒快跳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回殿下……是的，那位高人在東宮之內，但不喜見人，見了人都遠遠躲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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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有人見過他嗎？”祁接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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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一頓，抿了抿嘴道：“這點臣妾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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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眼眸一黯：“東宮是乃本太子之地，東宮有什麽人本太子是最清楚不過的，不喜見人，琴藝高超？除了本太子的姬妾們還有誰如此有本事？難道還指望著那些宮婢和奴才？趙貴妃，這些人能進得你的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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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一驚，暗暗佩服祁的敏銳，叩頭道：“殿下請原諒臣妾不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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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輕輕一笑，直覺這琴曲事情並不簡單，便道：“本太子現在是求賢若渴，得趙貴妃如此敬重和欣賞之人，必是世外高人，既然趙貴妃不肯說，那本太子便自己查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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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說罷，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常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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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公公進了來道：“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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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陳將軍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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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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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趙椿驚道：“殿下不可以這樣，那琴師生性高雅清淡，臣妾也是求了許久才答應的，本想著於姐姐身體好才學的，誰知道那曲甚是困難，臣妾學了一天也未學得些皮毛，那位高人對臣妾甚是失望，要臣妾立誓不能告訴別人，殿下，若是您派人查探的話，定會心動這位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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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冷冷一笑：“原來東宮裏真的隱藏著此等高人，那本太子更要仔細查探了，若是擔心高人會離開，這點本太子可以在此向你保證，這裏都是本太子的心腹，除了你會把事情通知於外，便沒有人會說，趙貴妃，你放下心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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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常公公便帶著陳將軍來了，常公公識相的退下，陳四郎見著麵前之景，心裏暗暗掂量了一會，便俯身行禮道：“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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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太子手微抬：“陳將軍，本太子喚你前來，是想請教你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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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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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東宮值勤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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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有三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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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祁微微黯首：“本太子問你一事，你可得如實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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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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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看了趙椿一眼，一字一頓道：“東宮近期之內，可有發現琴藝高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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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不著祁如此詢問，陳四郎很是認真的思索了一番道：“回殿下，末將敢問一句。不知殿下所說的琴藝高超之人，是為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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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貴妃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這位琴師的琴藝，能讓‘京城第一才女’也拜為恩師的。陳將軍，你可要好好想想，本太子愛才若渴，可不能讓如此厲害的一位高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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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將軍又仔細的想了一會，俯身道：“回殿下，請恕末將愚笨，此等高人……末將未曾接觸過，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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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四郎回答得甚是篤定，祁微微皺眉，慍怒道：“但趙貴妃的確與那人學琴了，陳將軍若是不知，那便是陳將軍的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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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四郎臉色一凜道：“請殿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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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挑了挑眉，正要說話，便見趙楠道：“殿下，臣妾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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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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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陳將軍才在東宮裏做了三月的禁衛指揮官，東宮如此龐大，三個月的時間並不能掌握到多少事情，想必陳將軍對東宮裏的事宜了解的隻是個大概，再說此人隱藏得極深，陳將軍不知道此人事情也是情有可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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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臉色一冷，她竟然向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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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祁臉上的不妥，陳四郎心裏暗道不妙，遂說：“殿下，末將不才，雖然不知道此人是誰，若是有琴曲，想要查得此人，末將會有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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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趙椿臉上一驚，連忙道：“臣妾不記得那琴曲大概，彈奏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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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回答得如此之快，讓祁疑惑不已，看向趙楠道：“趙貴妃不記得，趙常在你記得琴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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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楠微微皺眉，瞄了一眼趙椿，事已至此，她還要替她隱瞞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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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真說出來，第一個遭秧的是趙椿，那第二個便是歸海苜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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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苜蘭現在被貶為五品美人，若再出事情，祁太子大怒，遷怒於歸海苜蘭，那歸海烈將軍那邊肯定會有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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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奏，還是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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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祁喚了一聲：“你也不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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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輕的叫喚，像春風一般吹拂著趙楠的心，有些事情，還是私下解決吧。若把那天的琴曲奏出來，陳四郎必定會如實稟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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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知道那人是誰。”趙楠低低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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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挑了挑眉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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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楠抿了抿嘴，看向趙椿，緩緩道：“請問你是否於東廂偏殿見著那位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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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一愕，不知趙楠為何如此問自己，頓了頓，恍然大悟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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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椿配合自己，趙楠微微鬆了一口氣：“其實那支曲子，我也聽過，也見過那高人一麵，隻是那高人已經不在那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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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椿眨了眨眼睛，見著趙楠無比可惜的表情，眼眸一轉道：“她是什麽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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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便能聽得那些琴曲，也不知是否自己的幻覺，但那琴曲當中，隱約的有一首，便是椿兒所奏之調，這幾晚聽不著了，想必那人也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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