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失憶

霍殷玉看著陳瀚東,眼神閃了閃,然後捏住周群的手問:“假如有一天我也這樣,你也會這樣對我嗎?”

“我會對你好,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周群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在我身邊,比什麽都重要。”

霍殷玉衝著他甜甜的笑了,周群也笑了,笑的像個傻瓜。

白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酸溜溜的說到:“注意一下啊,這裏還有單身人士呢。犬”

周群又開始不正經起來:“要不你幹脆和小池子做個伴好了,我不歧視你們。”

聞言白晉和葉遲對視一眼,然後互相厭惡的跳出老遠。

這時權振東推著輪椅進來了,幾人合力把陳瀚東的抬到了輪椅上,推著他往餘式微的病房去。

想到立刻就能見到餘式微,陳瀚東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就像第一次見她一樣,心裏是說不出的緊張踺。

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身體有沒有恢複,他沒陪在她身邊的日子,她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獨。

再相逢,恍如隔世。

被推進病房的時候,陳瀚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的視線一直牢牢盯住躺在病床上那個身形消瘦的人,心裏思緒翻湧。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發顫的指尖終於觸碰到了她有些冰涼的肌膚,他激動的,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餘式微還沒有醒,依舊沉睡著,不知道他心中的悲喜,也不能與他輕輕相擁。

不過終於能近距離接觸到餘式微,陳瀚東已經覺得很滿足。

就算再大的病痛對他來講都變得微不足道,他拉著餘式微的手,怎麽也不願意放開,眼裏心裏都是這個人。

因為長時間的生病,餘式微的身體很虛弱,整個人也瘦的不成樣子,躺在病床上也是小小的一個人,烏黑的秀發淩亂的散在肩頭,更襯的她麵色蒼白如紙。

陳瀚東握著她的手,一陣心疼。

為了讓他和餘式微單獨待一會兒,周群等人都借口有事先走了。

出了門,霍殷玉淡淡的說了一句:“除非重新投胎,不然我哥真的沒希望了。”

如果對手是別人,霍殷玉肯定站在自己哥哥那一邊,力挺他到底,可是那個人偏偏是又雌性又專情的陳瀚東,所以,他這輩子要和餘式微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周群不知道霍殷容一直喜歡餘式微這件事,聞言隻是覺得有些奇怪:“什麽?”

霍殷玉聳了聳肩,不打算繼續回答下去。

剛要繼續走,病房裏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小微!”

幾人都迅速轉身回頭,然後就看到權振東快步跑了出來,無比激動的說到:“餘式微終於醒了。”

“什麽,醒了?”幾人先是一愣,隨後都歡欣鼓舞起來。

葉遲雀躍的說到:“她可算醒了,再不醒東子可要發瘋了。”

白晉也嗬嗬的笑著:“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幾人說著話又重新湧回了病房,圍成一圈,‘虎視眈眈’的圍觀著餘式微。

周群:“真的醒了啊。”

葉遲:“小微,感覺怎麽樣?”

白晉:“餓不餓?”

霍殷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好奇葩的問題啊。

餘式微確實已經醒了,她的一隻手被陳瀚東緊緊的握著,眼中一片迷茫,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小聲的問到:“你們……都是誰啊?”

因為她的身體很虛弱,所以說話的聲音也格外的小,但是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讓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陳瀚東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仿佛被什麽東西死死的勒住,他幾乎不能呼吸,握著餘式微的手也情不自禁的開始用力,在發現可能弄疼她之後又猛地鬆開,最後顫巍巍的勾住她的指尖。

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餘式微的眼睛,眉峰緊緊的蹙起:“小微,你說什麽?”

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餘式微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回來,眼神有些慌亂的在所有人的臉上轉了一圈:“你們是……你們是誰啊?我媽呢?”

這……眾人麵麵相覷,都對現在的情況有點反應不過來。

“小微!”陳瀚東想去抓她的手,見她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隻得又把手收了回去,眼中卻是隱藏不住的傷痛,“你……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陳瀚東啊!”

餘式微雙手揪住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陳瀚東?她悄悄在心底念了一次這個名字,心頭滑過一陣又甜又酸的情緒,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陳瀚東怔怔的看著餘式微,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會不認識自己了,難道……她忘了自己?

這怎麽可能呢?

想到這兒,陳瀚東整個人都瘋狂了,他攸的起身

想要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質問,可是才一起身又因為體力不支而跌坐了回去,傷口撕裂了一下,他痛的悶哼一聲。

周群急忙上前去扶住他:“東子,不要著急,慢慢來,慢慢來。”

看到陳瀚東痛苦的蹙起了眉頭,眼睛卻一下都沒有離開餘式微,仿佛要從她的眼中看出什麽來。

看餘式微看到了陳瀚東眼中的受傷,關心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沒事吧?”

“沒事……”陳瀚東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微,你是騙我的吧,對不對?”

“我……我……”餘式微想把手抽回來,看著他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她驚慌的看向在場的唯一一位女性,霍殷玉。

仔細的辨認了一番,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到底是誰卻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霍殷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餘式微點了點頭。

“你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叫餘式微,我媽是餘菀。”

“那,我們這些人呢?”她伸手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指了一圈。

餘式微搖頭:“沒印象,想不起來了。”

霍殷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有點不太敢相信,她特意伸手指了指陳瀚東:“他也不記得了?”

餘式微搖頭。

陳瀚東的心像是被人吊到了半空中,然後狠狠的摔下來,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他是你老公,你們兩個……嗯……感情非常好。”

餘式微瞟了一眼陳瀚東,陳瀚東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她不禁有些臉紅,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

不知如何應對他的目光,所以她撇開了視線:“我媽呢,我想見她。”

陳瀚東已經低下了頭,眸中是無法隱忍的悲傷。

這時,權振東帶著韓柏遠等醫生過來了,其中也包括梅雨晴。

一番檢查之後,確定餘式微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除了有點虛弱之外沒什麽大問題。

韓柏遠連聲說奇跡奇跡,完全是奇跡,他高興的拍了拍陳瀚東的肩膀說:“瀚東,這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提心吊膽。”

陳瀚東的臉色卻是異常的陰沉,連語氣也是格外的森冷:“可是她好像失憶了,難道你沒檢查出來嗎?”

“失憶?”韓柏遠狠狠的吃了一驚,急忙又檢查了一番,隨後臉色也變了變,“不要著急,先去做一下掃描。”

“我怎麽能不著急!你不是我你當然不能夠明白我的心情,她是我的妻子,她卻忘了我!”陳瀚東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因為著急和擔心,聲音格外的大,簡直能把屋頂掀起來。

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駭人,像剛從地獄裏放出來的修羅,滿眼都是毀滅。

餘式微被他的高分貝給嚇到了,看陳瀚東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個凶神惡煞的人,眼中充滿了懼怕。

陳瀚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想去拉餘式微的手,告訴自己並不是在凶她。

可是餘式微卻躲開了,眼中充滿了驚懼,她大概還沒見過這麽凶的人吧?特別是陳瀚東又是軍人出身,這麽多年的軍隊生活早就讓他身上形成了一種強大的氣息,一生氣,那氣勢就更嚇人了。

看著自己撲空的手掌,陳瀚東怔了一怔。

韓柏遠急忙安慰到:“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你還是先冷靜一下吧。”

陳瀚東氣的手都在抖,這說的什麽屁話,他又不是他,怎麽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

腹部傳來一陣陣的抽痛,是他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又裂開了,可是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隻一張臉慘白的嚇人。

韓柏遠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立刻說到:“你的情緒不要過於激動,這樣很容易導致傷口裂開,要恢複可就難了。”

“有多難?比忘記一個人還有難嗎?”他的目光轉向餘式微,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特別是一個愛你如生命的人。”

被他那樣的目光,餘式微無端端的生出一種內疚的情緒來,可她心裏卻暗暗起了疑,他為什麽這樣看著自己,難道他和自己真的是……夫妻?那怎麽可能,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是先檢查一番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韓柏遠隻能這樣安慰他。

餘式微又被推走了,陳瀚東緊緊的跟著,可是他還坐在輪椅上,行動十分不便,隻能看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他的指尖再也觸摸不但她的溫度。

他真是厭惡透了這種目送她離開的場麵,為什麽每一次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時候都馬上又麵臨離別?愛一個人的心痛,像是被人用刀子把心切割成一片又一片,又痛又苦。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陳瀚東臉上的表情,心裏都忍不住一陣酸澀,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多麽的不容易,經曆了

那麽多波折,偏偏還是不能修成正果。隻能說造化弄人。

權振東咳了一聲,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卻仍舊打起精神來安慰他:“不要擔心,也許隻是暫時的,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葉遲也說:“對,可能隻是昏迷太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已。”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他們心裏誰也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