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哈士奇的憤怒,劉洪林報以輕蔑的一笑。

劉洪林說完,於是就退後一步,站到了江峰的身後,就不再言語,一臉的平靜。

江峰聽完劉洪林的話,於是微微點頭,朝堂下端坐著的哈士奇,報以微笑的眼神,淡淡的說道:“哈家主,你都聽到了。”

“劉洪林,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想要對哈登殺無赦!”哈士奇氣得胡子都抖索起來,刷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怒道:“劉洪林,你在任的時候,不敢對我們哈家怎麽樣,沒想到躲藏在了江峰的背後,竟然膽大包天,連我虎脊哈家的嫡長子,你也敢動!”

然而,站在了江峰身後的劉洪林,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哈士奇的話一般,竟然不再言語,任由哈士奇辱罵不止。

一時之間,大堂外麵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

江峰頓時肅容,冷冷的說道:“哈家主,你如此咆哮公堂,在公堂之上,汙蔑前任城主,本城主是念在你身為哈家家主,德高望重,這才不與你計較。若是你再如此胡攪蠻纏下去,本城主可就要斥之律法了。”

“江峰,你敢!”聽到江峰的話,哈士奇頓時怒目瞪向了江峰,揚起了頭,一臉的挑釁神色。

圍觀的群眾頓時嘩然一片。

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江峰哪裏肯示弱,於是也猛的從座位上麵站起,喝道:“在這個冥域大陸上,還就沒有我江峰不敢做的事情!”

兩個人就在大堂之上對視著,誰也不曾後撤。

在兩個人的眼神對決之間,其實他們的冥想世界,已經被緩緩的祭出,在大堂之中的一片虛無空間,彼此糾纏不清的爭鬥著。

於是,整個大堂之中,頓時散發出了一種極為緊張的氣息。

也許是被兩個冥想世界的彼此爭鬥,所激發出來的巨大壓力所迫,這些原本威武非凡的士兵,頓時一個個神情焦慮,如臨大敵一般。

再看那些端坐著的九位家主,皆是閉目養神,眉宇之間似有所慮,仿佛正在運功驅使著什麽。

那些圍觀的群眾,雖然有些地位高貴,但是對於修煉一途,始終是不得甚解,也就不知道其實在這麽短短的一瞬間,江峰已經跟哈士奇過招了數百遍。

這是冥士強者非同一般的威力。

然而,在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猛虎城臣民的眼中,卻隻不過是江峰跟哈士奇大眼瞪小眼而已,沒什麽稀奇的。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就在這些圍觀的群眾看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在大堂的上空,似乎若隱若現的飄忽出了一陣陣烏黑的霧氣。

“快看,那是什麽?”

“天啊,有烏雲出現了,好像要下雨了。”

“哎呀,你真笨,這是大堂裏麵,怎麽會有烏雲呢?”

“……”

隨著那團烏雲逐漸的清晰起來,圍觀的群眾之間,也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對這突然出現的烏雲,顯得十分的好奇。

哈士奇當然知道,在大堂上空飄忽的那團烏雲,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江峰的冥獄,已經隨著冥想世界的升級,而緩緩的激發出來。

算起來,這已經是江峰第二次使用冥獄了。

第一次使用冥獄的時候,江峰一蹴而就,可以說是有些投機取巧的成分,威力雖大,但是漏洞重重,亦為江峰日後冥獄傳承的發展,造成了枳槁。

一直以來,江峰因為忙於各種事物,幾乎沒有幾乎去提升自己的冥獄傳承。隻是沒有想到,江峰在猛虎城之中,卻是通過自己的冥想世界,毫無意識的揮發出來了。

一片片烏雲,逐漸的籠罩起來,在大堂的上空遊蕩著,隨著江峰的意念,漸漸的靠攏在了一起。

於是就形成了一朵極為震撼的蘑菇雲。

江峰開始覺得,自己的冥獄傳承,正在一點一滴的變得強大起來。

有了強悍冥獄傳承的冥王強者,就可以通過冥獄傳承,將真身的威力,千倍百倍的揮發出來。

而江峰現在,正在有這種感覺。

“哼哼,江峰,你以為你有了冥獄傳承,就可以擊敗本家主了嗎,簡直是做夢!”哈士奇在自己的意念之中,對江峰嘲諷了一番,隨即微微閉上了雙眼,亦是揮發出自己的冥獄傳承。

隨著蘑菇雲的增大,宛如一朵黑色的奇葩一般,綻放在這個肅穆的大堂之上,所有的人皆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這朵蘑菇雲。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朵蘑菇雲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忍不住的抖索了一番,突然就筆直的滑落下來,直朝地麵砸去。

眾人一時不解其意。

在場的人群之中,隻有懂得冥士修為的雙劍十八拉羅,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雙劍十八拉羅一臉緊張的看著上空的蘑菇雲,雙手忍不住的伸向了自己的後背,就要拔出自己後背上麵的那兩柄雙劍。

“老家夥,要跟本城主比拚冥獄傳承嗎?”江峰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對於這個新的挑戰,顯然是非常的期待。

冥士強者要通過不斷的修煉,以及無數的戰鬥,來提升自身的修為,使得自己變的越來越強。同樣的,冥獄傳承也是如此,要在不斷的戰鬥中,逐步的進化,從而激發出冥獄傳承最為強悍的能量。

冥獄傳承的強化,使得每一個冥王強者,都有無限的機會,快速的晉升為冥聖強者。

冥聖強者,那是超乎尋常的存在……

江峰仰望著大堂上空,那似乎正在緩緩墜落的蘑菇雲,意識海之中,聚集了無數的冥王之氣,逐漸的翻滾著,形成了一道雲層漩渦,呼呼作響,恍如黑洞一般,瞬間就撲向了那正在下墜的蘑菇雲。

準確的說,是撲向了蘑菇雲的後麵。

在蘑菇雲的後麵,隱藏著一隻由白色的雲霧凝聚而成的猛虎,正張牙舞爪的,撕扯著蘑菇雲。隻是,無論猛虎怎麽撕扯,這道蘑菇雲卻是散了又聚,如此循環。但是,猛虎卻是有如視若無睹一般。如此這般,樂不彼此。

江峰心裏明白,其實這道白雲凝聚而成的猛虎,就是哈士奇的冥獄傳承。

以哈士奇如此這般年紀,修為自然十分深厚,加之虎脊哈家身為猛虎城的第一家族,家族秘傳的冥術,自然是厲害無比。哈士奇的冥獄傳承,如此這般的生猛,絲毫都看不出,哈士奇已經是年過五旬的老人。

以江峰的估測,哈士奇的修為,至少在冥王五段。

又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坎啊。江峰的心裏不禁一陣歎息,自從晉升到了冥王強者之後,自己就始終在一段的階段滯留,不曾有所提升,這不禁讓江峰的心裏十分的鬱悶。

都說冥王強者晉級很難,可是也不用這麽難吧。

照目前的形勢看來,冥王五段的冥獄傳承,實力遠遠超過了江峰。而讓江峰雪上加霜的是,哈士奇竟然在潛意識裏麵,暗中召集其餘九大家主,讓他們聯合起來,共同支撐著哈士奇的冥獄傳承,以對抗江峰的冥獄傳承。

那圍觀在大堂外麵的群眾,見到如此詭異的場景,皆是不明所以。隻是,大堂之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劍張弩拔,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所有的人都是緊緊的盯著大堂。

盡管大堂之中的江峰,以及十大家族的家主,都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其實江峰跟十大家族的家主,正在激烈的廝殺著。

於是,在十大家主的擠壓之下,那大堂之上的蘑菇雲,緩緩的分散開來,似乎就要煙消雲散。

江峰麵色深沉,雙掌合十,然後抖動出一些奇怪的手勢。

隨著江峰的手勢,不斷的揮舞出更多的黑雲,湧向了那正在擴散的蘑菇雲。仿佛有著黏合的作用一般,那就要散去的蘑菇雲,片刻之後就再次聚集起來。

原本審判哈登少爺的大堂,此刻就變作了江峰與十大家族的家主鬥法的戰場。

盡管江峰正在聚精會神的與以哈士奇為首的十大家主鬥法,正如火如荼,難分難解,但是,場麵上的哈登少爺,卻是卻是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就那麽站在大堂之上,高高的仰著頭,朝大堂之上看去。

一隻雲層聚集而成的猛虎,由上至下,張開了血盆大口,嘶吼一聲,猛的一口咬下,仿佛就要吞噬掉蘑菇雲。

此時的猛虎,在十位家主的冥獄傳承支持之下,已經身軀無比龐大,猶如巨無霸一般。

整個大堂之上,頓時顯現出一種虛無縹緲的氣息。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見到雲霧聚集起來的猛虎,想要一口吞沒掉蘑菇雲,江峰心裏悶哼一聲,再度揮灑冥王之氣,盡數奔湧到蘑菇雲之中。

於是,蘑菇雲在江峰的驅使之下,無比的堅硬,氣勢無與倫比。

然而,江峰不知道的是,在他揮灑著自己的冥王之氣的時候,其實已經帶動了深埋在他體內的盜夢空間。盜夢空間是一種極為奇異的能量源,可以在不經意的瞬間,帶給自身擁有者無窮無盡的能量。

江峰幾次身陷險境,卻最終化險為夷,可以說盜夢空間發揮了不可忽視的巨大作用。

隻是,現在的江峰,還根本就知道盜夢空間的存在。

在江峰的胸前,有一道印跡,發出微弱的光芒,若隱若現的,透過江峰的衣服,顯露出來。隻是,江峰不曾在意。

這道微弱的光芒,透過了江峰的衣服,筆直的穿插到了大堂上空的蘑菇雲之中,使得蘑菇雲的強悍度,瞬間就增大了數百倍。

江峰覺得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至於能不能擊敗十大家主聯合起來的冥獄傳承,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底。

這個時候,江峰就想到了李盛。若果是李盛在此的話,自己也就會顯得如此的孤立無援了。

“咚——”

就在江峰忐忑不安的時候,大堂之上突然爆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響。

江峰於是止不住的抬起頭一看,但見雲霧聚集而成的猛虎,已然將蘑菇雲給吞噬進了嘴巴裏麵。隻是,這蘑菇雲似乎十分難以咀嚼一般,在猛虎的兩腮之間滾來滾去,使得猛虎的兩腮時而鼓起,時而疲軟,十分的滑稽。

猛虎一陣咀嚼之後嗎,始終是無法將蘑菇雲給吞噬進去。

江峰頓時神色一動。

這時候,猛虎就張開了虎口,一口就吐出了蘑菇雲。被吐到地麵上的蘑菇雲,瞬間就煙消雲散,再也消失不見。

接著,那大堂上空,白雲聚集而成的猛虎,一陣痛苦的嘶吼,瞬間爆裂起來,裂成了無數的雲霧,在這大堂之中遊蕩著,仿佛浮雲一般。

於是,大堂就顯得更加的虛無縹緲了。

雙劍十八拉羅這時就抽出了後背的雙劍,對著大堂的空氣之中一陣猛砍。不出盞茶的功夫,這些雲霧瞬間就被輾成了一絲絲的碎末,掉落在了地麵上,化作了虛無。

哈士奇猛的睜開雙眼,額頭上沁出了一滴冷汗,眼神之中露出一絲失落的神色。

“嗬嗬,哈家主,看你神遊這麽久,想必已經考慮清楚,執意袒護你那犯下滔天罪行的嫡長孫,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了。”江峰望著鬥法失敗的哈士奇,淡淡的說道。

“哼,江峰,你贏了。”哈士奇從座位上站起,冷冷的說道。

哈士奇於是就不再理會哈登少爺,徑直朝大堂外麵走去。

一直站在大堂之中的哈登少爺,不明白哈士奇為什麽突然放棄了自己,連忙喊道:“爺爺,爺爺……”

然而,哈士奇仿佛沒有聽見一般,背影漸漸的消失在了大堂之外。

此刻的哈士奇,就宛如失去了一切的無助老人,拒絕了馬車的護送,一個人孤寂的在大街上麵走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火攻心,哈士奇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哈士奇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一抬起頭,就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