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將憾金狼的身體材料收拾好之後,便又開出出發向著回來的路而去,此時他可謂是歸心似箭。
一路急行軍,江峰在森林中運起身法不斷的閃斷騰挪,速度極快,他倒是不想什麽,隻是怕自己幾天沒有回來,怕瓊蓮父女擔心而已。
出了山林深處,江峰先來到一開始眾人分別的地方,瓊蓮父女並不在,然後他又到四周隨意探查了一下。
一堆燃燒過的火柴灰燼,江峰怔怔的看著,看這殘留下來的痕跡,兩人離開應該有兩天了。
江峰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抬起頭,迎接著微風的吹拂,發絲輕舞,半響,他才睜開雙眼,轉過頭,向著下山的路走去。
看來……他們已經回去德坤城了,江峰如此想到。
旋即,再次運起身法,行走如風,一路向著山下趕去。
山下,德坤城正德鏢局大門前。
“你們總鏢頭呢,趕快讓他出來見我”
正德鏢局門前站著一位膀大腰圓的錦衣男子,炎炎夏日,他的臉上全是汗水,油膩膩的,此時他右手中正拿著一個畫著侍女圖的折扇,不斷的扇動著,隻是臉上的汗水夾雜著油水就如下雨一般不停的滴落。
“你是誰?”正德鏢局今日值守大門的一位少年學徒開口問道,口氣還算客氣,畢竟正德鏢局在德坤城又不是什麽大勢力,若是不放低姿態,估計也沒辦法在德坤城混了。
“嗨,我說小子你哪來那麽多廢話,三爺叫你去叫你家總鏢頭,你他媽跟三爺墨跡”那膀大腰圓的錦衣男子頓時急了,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左右,身後還跟著幾名隨從,在他的身體正後方地上放著一輛特大號的特製轎子,看得出來,這位爺很懂的享受。
大熱天的,天氣本來就熱的要命,而此刻碰到這種一看派頭就不好惹的主,學徒也是急的滿頭大汗,誰知道這位是誰,我還是去通報吧,那樣最多挨一頓罵,若是不通報,得罪了誰,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學徒如此想到,瞬間陪起了笑臉,道:“那麻煩你稍等一下,我現在就進去通報。”
“哎,算了算了”膀大腰圓的青年男子突然伸出右手製止了學徒,出聲道:“還是三爺我自己進去了吧,你這當手下的,真不會辦事。”
說著,抬腿便要進去。
“哎,這位公子,這個是私人府寨,沒有老爺批準你們不能擅闖民宅”學徒連忙製止道,聲音急切。
那膀大腰圓的年輕公子頓時一瞪眼,道:“你知道三爺我是嗎?你他大爺的敢來我,告訴你,三爺我姓程。”
“姓程?”學徒工疑惑,不過片刻就是一驚,德坤城程家!
想到這裏,心中頓時便急了起來,想要趕快通知老爺,可是此刻還要應付這位三爺,學徒心中頓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額頭上汗水直冒。
“這個……三爺,我看還是先通報一下我家老爺比較好吧”學徒滿臉難色,看著麵前的肥胖青年,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了。
“嗨,我說你小子還真不識時務,攔我?是看不起三爺我呢?還是看不起我們程家啊?”肥胖青年拍打著折扇,瞪眼說道。
“不……不是”學徒頓時急的直冒冷汗,委實嚇得不輕,他一個小小的學徒哪敢得罪德坤城程家,連忙解釋道:“我……不,三爺,我隻是職責所在,麻煩你別讓小的為難。”
“算了,小三,別跟他墨跡了”突然,自遠方走來一位中年男子,抬手製止了肥胖青年跟學徒繼續墨跡。
肥胖青年轉過身,一看對方,頓時恭敬道:“家主。”
“嗯”那中年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嘿嘿笑道:“不用去拜訪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姓江的小畜生前幾日與正德鏢局的總鏢頭和起大女兒一起上山,但是貌似一不小心進入深山兩天沒出來,嘿嘿……那深山四五階冥獸遍地走,六七階冥獸也不是沒有,那江小畜生進去還能回來?別跟他們說廢話了,直接打進去。”
中年人陰狠的笑著,他竟然便是上次被江峰暴揍一頓的程家家主程潛。
“是”肥胖青年連忙恭敬道,突然吹了個口哨,瞬息之間,從人群中衝出一幫市井打扮的人。
他們齊齊脫下外袍,露出裏麵清一色的華服錦衣,而在那個衣服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程字。
門口的學徒此時已經看出了不好,頓時被嚇的亡魂皆冒,連忙對著鏢局內部喊道:“快來啊,程家的人打來了!”
聲音尖銳,一下子便傳遞了進去。
程潛一聲獰笑,突然舉起右手,冥力瞬間爆湧,那正在尖叫的學徒突然停止了下來,而後,身體砰的一聲倒了下去,無聲無息之間,卻是就這麽死了。
不過那一嗓子也確實驚醒了正德鏢局的人馬,一個個蜂擁向正門湧來,大約有七八十號人。
為首的自然是瓊蓮的父親無疑,此時他麵色有些凝重,也有些意料之中的悲哀,不過他的姿態卻很平淡,可能是知道自己無力抵抗,想保留最後的尊嚴吧,隻聽他不卑不亢道:“不知程家家主來我正德鏢局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程潛獰笑,道:“嘿嘿,你竟然問我所謂何事?哈哈,別他媽給我裝傻,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正德鏢局?姓江的那個小畜生死了,我的怒火誰來承受,我程家所受的屈辱需要洗刷,所以,你們正德鏢局,今天宣布滅了。”
中年人神色沒有什麽變化,好像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他看了看四周,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平淡的說著,而後仰起頭看天,道:“我韓林自從接管了這家祖傳的正德鏢局,拋頭露麵,一直靠著討好別人維持著我正德鏢局的地位,讓他不至於毀在我手中,可是我錯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我不是不知道,隻是我韓林自小在修煉上天賦平平,勉強達到冥士四段已經是極限,想要讓我正德鏢局出個高手,難,太難了。”
他突然又低下了頭,看著前方的程潛,道:“我早就預料到了有這麽一天,毀了吧,全毀了吧,從此世間再也沒有正德鏢局。”
說完,他有些頹然的笑了笑,笑的有些淒涼,轉過身,看了一眼大門前迎風招展的大旗,上麵正德鏢局四個大字燦燦生輝。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他突然又轉過了身,聲音有一份他自己久違的激昂。
“來吧,你們來滅了正德鏢局,踏著我的身體過去,哈哈哈哈……”
韓林瘋狂的大笑,身體中的冥力突然翻滾,他怒目圓睜,猛的向程潛打去。
“死吧!”他雙目充血,已經接近於癲狂。
“哼,蚍蜉撼樹!”程潛不屑的撇了撇嘴,猛的一爪而出,瞬間便抓住了韓林的頭部,而後他的嗓子裏不斷的發出“赫赫”之聲,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一刻,他的身體,就那麽緩緩的倒了下去。
“爹!”瓊蓮剛剛從房門內跑到正門,剛出門的瞬間,便看到了這一幕,雙眼睜得滾圓,聲音撕心裂肺。
隻是,那個躺倒在地上流著血的身體,卻沒有如同往日那樣回答她。
她的身體猛的衝了過去,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具往日裏為她撐起一片天空的父親,他……竟然就這麽倒了下去。
她怔怔的望著,淚水自眼眶不斷滾落。
程潛嘿嘿獰笑,看著眼前的正德鏢局眾人,收一揮,四個中年人當眾排出,竟然是程家五虎,隻是此時,卻沒了那個為首的中年人,程家五虎從今而後成了四虎。
看到這原本應該是五人的四人,程潛的心不由的抽了抽,本來他們都是程家的巔峰戰力,可是現在……
“江峰……”他怨恨的低低嘶吼,看著眼前的這些正德鏢局門人,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個的江峰,雙目猛的充血,一種深深的恥辱湧向他的心田,前段時間的記憶瞬間在腦海中翻湧。
我竟然敗給了一個毛頭小子?不可原諒……
“殺!給我全都殺了!”程潛憤怒大吼,他麵露猙獰之色,瘋狂的喊著,好像已經看到一個個江峰被斬殺,而他,則在旁邊瘋狂的大笑著。
突然,他看到了瓊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下人的回稟,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女子,自己的兒子才與江峰那個小畜生起了衝突,想到這裏,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一絲猙獰,大吼道:“這個女人不要殺,然後除了她,全部殺死!”
旁邊聞言的程家眾人一愣,不禁回頭看了眼程潛,看到他那猙獰的笑容,瞬間似是明白什麽,四虎對視一眼,而後齊齊點了點頭,麵帶獰笑,殺向正德鏢局眾人。
“媽的,程家的狗雜碎,有什麽了不起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子跟你拚了”一名學徒出離憤怒了,嘶吼著向前衝去。
隻是才剛剛衝下台階,程家四虎中的老三便將其一指戳死。
這些學徒的實力不過平均才冥武三段而已,怎麽可能會擋得住程家四虎的攻擊,一指秒殺,看似駭人,實則很正常。
正德鏢局的人群中好像有這個人的兄弟,見到兄長死了,雙目頓時便紅了,嘶吼著:“你殺了我哥,我跟你拚了!”
然後衝了下來,當然結果一般無二,被老二一拳給打死。
“兄弟們,跟他們拚了,他們要殺光我們,我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好過,就算傷不了他們也要惡心死他們”正德鏢局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這麽一嗓子,瞬息之間,群情激奮,各自叫囂著向著程家的人馬衝了過來。
程家四虎不屑的冷哼,就憑這一對冥武三段的學徒,說實話,他們還真不放在眼裏,若是殺來,不過是虎入羊群,不出一時三刻,便能將這些人殺光。
瓊蓮不斷的流著淚水,茫然的看著四周,看著那朝夕相處的自己人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向前衝去,然後如同豆腐一般被程家四虎隨便一招瞬間撕碎,她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
聲嘶力竭的大喊道:“不要!”
可是,卻無法改變什麽,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同門去送死,她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時此刻,她又能幹什麽呢。
隻能不斷的流著淚,然後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