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戰事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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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總兵行轅，曹越正在與麾下將領議事。

“諸位，本將已經確定，李岩所部人馬，正往大同方向而來，他們是準備攻打大同，”曹越站在自己所繪的大同地圖前，向諸將講述所得的情報，“李岩所部距大同還有三百餘裏，估計五到六天後就可以抵達。劉宗敏部原本奔太原而去，但如今又突然轉變方向，往大同方麵而來，現距離大同還有六百餘裏。很明顯，這兩部流寇十餘萬人就衝我大同而來，我們必須嚴加戒備，不給流寇可趁之機。”

曹越原本以為準備攻打大同是因為王仆把大同軍丟光了，大同防守空虛很容易攻取的緣故，但現在流寇已經把大同的情況打探清楚，按理說他們應該知難而退，放棄攻打。

但沒想到，李岩和劉宗敏卻依然直往大同而來，流寇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他現在想不出來了。

難道，李自成遣李岩和劉宗敏率大軍攻打大同，目的有可能牽製京師一帶的大明官軍，不讓他們南下。如今建奴的威脅暫時解除，遼東及京師一帶的人馬，可以抽調馬下，增援河南、陝西，圍剿流寇。李岩和劉宗敏的大軍攻打大同，北方的官軍肯定會被牽製住，這樣李自成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手攻打河南、陝西，把這兩個地方全部收入囊中。

如今大明雖然號稱還有近百萬人馬，但大部精銳都已經消耗掉，這近百萬人馬很多是虛報的數據，真實的人馬也大多是烏合之眾，各地的軍閥想到的隻是保存實力，想讓他們擊敗流寇，差不多是天方夜譚。而且李岩和劉宗敏的十幾萬大軍攻打大同，做出要攻北京的姿態，那其他地方的官軍，要增援的地方定然是京師方向，而不會是河南、陝西，李自成可以放手一搏，將這兩省全部占為己有。

如今的流寇，規模已經不少，他們號稱百萬人馬，完全有實力分兩線作戰。而官軍還要兼顧遼東，如果流寇這樣分兵攻打，河南和陝西是顧不上了，很可能就被流寇占領。

這是曹越和大同知府魏大本、鎮守太監張安商量後得出的推斷，但具體情況是怎麽樣，李自成是什麽打算，他們沒辦法知道。

不過所有跡象都表現李岩和劉宗敏這兩支流寇大軍是要進犯大同，曹越不能抱任何僥幸之心，必須嚴加戒備。流寇不同於建奴，不會打不贏就走，他們有可能在大同城下與他部人馬長期對峙。

大同不能失，必須要守住，憑本地鎮軍的力量守住，不能期望有援軍抵達。

流寇還有可能攻打太原或者其他地方，以圖打開通往北京的門戶，其他各軍鎮，不可能有力量分兵救援的。而且曹越對其他地方的鎮軍戰鬥力嗤之以鼻，即使這些地方能派出援軍，也隻會增加吃飯要軍餉的人口數，戰鬥力的增加並不會很明顯。

在曹越的嚴令下，大同內外，再次準備堅壁清野。不過這次百姓並沒如上次建奴來襲那樣願意到大同城內躲避，流寇“均田免賦”的宣傳對他們還是有不小的影響，許多百姓認為，流寇不會為難他們，說不定還會比官府更好地待他們，因此他們以各種理由回絕暫時到大同城躲避戰亂。

這情況是曹越沒有想到的，最終他也沒在這一點上堅持，聽任百姓所為。民心是沒辦法勉強的，到時候百姓會有自己的判斷，那些願意進城躲避的百姓，曹越也讓魏大本替他們好生安排，不願意也不強迫他們，更不責罰他們。

曹越也給李岩和劉宗敏寫了信，在信中他詳細闡述了如今的天下大勢，向他們曉陳厲害，希望他們不要助紂為虐，給了建奴以可趁的機會。如今大明百姓的主要敵人是建奴，同室操戈，最終漁翁得利的會是建奴。建奴是異族，他們過處，漢族百姓將遭滅頂之災，又一個蒙元將現。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聯合所有漢人力量，徹底將建奴及蒙古人消滅，其他事情等外虜消滅後再說。

曹越的信很快就送到了李岩的手中，挺意外曹越會寫信給他的李岩，看了曹越的信後，不禁冷笑：“好個曹越，平時滿肚子的男盜女娼，如今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還寫信來勸本將為腐朽的大明效力，一道抗擊隻敢進關搶東西的建奴，真是讓人笑死了。”

對曹越有很深成見的李岩，絲毫不理會曹越信中所寫的那些話，因為沒見過曹越，沒親眼目睹大同的情況，紅娘子卻一而再地遭辱，一切都是因為曹越之故，他已經把曹越歸到奸惡之徒中去。

他更沒覺得曹越所言真的是為了大義，為了大明的百姓不再遭難，不讓建奴有機可趁，反而認為曹越這是假仁假義，還認為曹越這是示弱。大同防守並不強，如今他和劉宗敏兩路大軍攻打大同，曹越害怕了，因此就寫信勸他不要打大同，共同對付建奴。

“要是我聽了他的話，和官軍一起抗擊建奴，說不定他會在背後捅我們一刀，”在將曹越的信展示給諸將聽的時候，李岩還這樣分析，並最終下了結論，“大同防守薄弱，我們要趁此機會，一舉攻占大同，奪取軍需，再策應闖王在河南、陝西的行動。”

李岩手下的大將李清也馬上站出來附和：“曹越此信隻是緩敵之計，目的是想遲滯我大軍的行動，爭取後緩，我們不能中計，應該加快速度攻打大同。大同兵在鬆山之戰中大部損失，新招募的人馬戰鬥力肯定不強。曹越手下號稱有五萬人馬，實際有三萬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兩路義軍有十餘萬人馬，要攻占大同易如反掌。”

因為紅娘子與曹越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李岩對紅娘子所探之事也是半信半疑了，甚至懷疑這是曹越的疑兵之計。知道了一些紅娘子在大同經曆的事，李清也對紅娘子有了異於以往的看法，再加上他並不是很清楚大同之事，因此認為大同的防守依然空虛，可以趁機取之。李岩和李清的話，也就成了這支義軍的主流思想，他們沒理會曹越信中所言，繼續揮軍東進，準備攻打大同。

劉宗敏也接到了曹越的信，他同樣對曹越信中所寫共抗外虜的提議嗤之以鼻，也和李岩一樣認為曹越這是示弱，如今的大同防守空虛，可以趁機取之。於是劉宗敏下令分一部人馬襲擾太原、順德，主力人馬繞過太原北上，準備一舉攻破大同這個北方重鎮。

因為對曹越了解更少，劉宗敏同樣認為，鬆山之戰中原大同總兵王樸棄軍逃跑後，大同在九兵軍鎮中的防守應該是最薄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