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折服

不到半個時辰，自己麾下的人馬損失超過了三分之二，這是耿仲明做夢都沒想到的結果，他怔怔地坐在戰馬上，完全不可置信地看著戰場上發生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讓後續的人馬停止攻擊。

四輪攻擊就在一麵倒的屠殺中結束，耿仲明身邊還有最後兩千衛隊，這是耿仲明身邊最精銳的人馬，但清醒過來的這個大漢奸已經不敢再下令讓這兩千人馬攻擊明軍的陣地。

而就在這時候，殿後的五百女真騎兵和一千蒙古人，已經調轉馬頭逃跑。

“傳本王將令，攻擊大同行動終止，往白登方向撤退!”耿仲明終於明白，差不多到了全軍覆滅的程度。他也還算果斷，馬上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命令下達後，耿仲明再看了一眼死傷慘重、血流成河的戰場，一抽馬鞭，率領自己殘餘的人馬往北邊撤退。殘餘的建奴，爭先恐後地奪路逃跑，生怕落在其他人後麵。

這時候，在曹越的命令下，趙泰所領的五千騎軍，及其他各門鎮守將領的人馬，從幾個方向開始追擊潰逃的建奴殘部。

趙泰所領的騎軍也是大同軍中的精銳，全部都是由有戰鬥經驗的軍士或者獵手組成，剛剛他們目睹了第一營將士用火槍擊潰了氣勢洶洶來犯的建奴騎兵，在自身零傷亡的前提下，重創了建奴大軍。這樣輝煌的戰果刺激下，趙泰所領的騎軍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

剛才他們是旁觀者，但建奴潰逃，他們馬上變成了追擊獵物的獵人，凶殘本性完全顯露了出來，完全不顧天氣的嚴寒，還有可能不遠處有建奴伏兵出現，爭先恐後地朝潰逃的建奴追殺過去。

看著趙泰所領的騎軍及其他將領率領的騎兵追著建奴殘部而去，其他步軍則開始清理戰場，消滅或者俘虜殘餘的建奴，曹越不禁大為快慰。

他沒想到，一場看似極度凶險的戰爭，竟然如此輕鬆地獲得了勝利。

“諸位，我們回行轅喝杯熱茶，再等著各將傳來的好消息就行了!”曹越放下望遠鏡，笑著對身邊一臉驚訝的大同鎮監軍張安和大同知府魏大本說道：“此戰，我大明軍隊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如果追擊的將士拋卻顧忌，勇敢殺敵，那這部建奴定可全殲。”

第一次看到火槍分段射擊巨大威力的張安和魏大本，還沒完全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們拿著曹越所贈的望遠鏡，再次看了幾遍血流成河的戰場，還有硝煙中追擊而去的大明騎軍，仿佛在做夢一樣。

“曹總兵，此戰我們真的勝利了？”張安擦了一下額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汗，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口氣說道：“建奴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我大明將士……竟然沒有傷亡，這真是奇跡。”

魏大本額頭上也有汗，一切因為緊張之故，他比張安稍稍鎮靜一點，曹越的戰法安排他也揣摩出了一點門道。將士們分段射擊，前麵射擊完的一隊軍士，退後清理槍械，重新裝彈彈藥，而後一隊的軍士上前射擊，這樣周而複始，可以做到中間沒有間歇。

密集的火槍射擊對衝殺而來的騎兵殺傷力是非常大的，隻要每輪射擊的密度足夠，無論來多少兵馬衝殺，都可以將其射殺。他忍不住感歎了一句：“曹總兵真是用兵如神，竟然製定如何完美的戰法，將火槍的威力發揮到了極限，本府真是敬服。難怪，曹總兵率千餘人馬，能攻破盛京，並擋住建奴的反擊，全身而退，返回鬆山。”魏大本說著，退後兩步，朝曹越恭敬地施了一禮：“本府多謝曹總兵擋住了建奴的攻擊，讓大同百姓躲過一難!”

曹越趕緊帶了一禮，笑道：“知府大人客氣了，保家衛國，抵禦外虜，本就是我等軍人的神聖職責，不需要相謝。本將隻希望，此戰能震懾建奴，讓他們不敢再輕易侵犯大明領土。也希望此戰的勝利能激發大明將士的士氣，讓他們在麵對建奴攻擊的時候，不再畏懼怯戰。”

“曹總兵說的是!”被今天的戰事激發了熱血的張安，以一副崇敬的目光看著曹越，由衷地稱讚道：“如果大明將領都似曹總兵這樣，如果大明軍隊都像大同軍這樣，那何愁建奴不滅，流賊不平!”

“張公公說的是，”魏大本馬上附和了一句：“曹總兵父子俱是當世名將，你的堂兄曹變蛟曹大人也是一員虎將，如果大明軍中多幾個如你們這樣有勇有謀的將領，那建奴再也沒機會犯我大明河山，李自成、張獻忠的流賊也很快就可以平定。”

“兩位大人謬讚了，”曹越笑著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兩人和他一起到行轅中說話，“曹某隻不過有一腔熱血，處處以當年的霍嫖姚為榜樣，殺敵保國，為天下太平而拋灑一腔熱血而已。好了，我們也不會在冷風中相互吹捧了，進內喝口熱茶，等著好消息吧!”

“曹總兵請!”張安和魏大本對曹越表現的都很尊敬，讓曹越走在前麵。

曹越客氣了一番，也隻好如此，率先走入行轅內，魏大本和張安也跟著進去。

進內，在火爐邊坐下後，魏大本也好奇地問曹越，怎麽想出這樣的戰法，讓將士們分隊射擊。

曹越也大概講了一下，並說這是他偶然間想到，在鬆山之戰中初次使用，效果不錯，也就進一步研究。隻要槍械彈藥足夠，火槍質量保證，軍士素質過硬，再凶悍地騎兵，也是奈何不了裝備大量火槍的大明軍隊，這是曹越非常豪邁的宣稱。

冷兵器與**軍隊在戰場上的正麵較量，原本就是完全不對稱的，這是曹越非常堅定的一點。當然這一點，在戰爭史上也得到了無數次的驗證。滿清竊取中華大地，與外國軍隊作戰時候，數倍數十倍的兵力都敗在外國軍隊之下，這些都是最好的曆史證明。

火器的射程遠，精度高，給人造成的傷害大，隻不過如今這個時代，能認識到這些的人並不多，火器也沒得到足夠的重視而已。

曹越希望自己的出現，能徹底改變這一切!

聽了曹越一番說明後，張安和魏大本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不過他們對曹越越加刮目相看了。虎父無犬子，已經沒辦法用來比喻曹越了，無論是張安還是魏大本都認為，曹越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他非常聰慧，有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