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目瞪口呆

多鐸率主力大軍近一萬七千人，繼續往大同方向而來。

出其不意攻打大同已經不可能實現，明軍既然成功偷襲他們，那說明曹越早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此番殺到大同城下，不可能打鎮守大同的明軍一個措手不及，迎接他們的將是一場惡仗。

不過多鐸並沒打算與曹越打硬仗，冰天雪地的情況下攻打堅城，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攻城一方，即使付出慘重的代價，也不一定能攻上城頭。守城方隻要在城頭上倒一些熱水，就能給攻城方以極大的殺傷，除非他想將這兩萬餘人馬葬送到大同城下，不然決不會強攻。

多鐸也知道，此番南征，他主要的使命已經沒辦法完成。曹越既然有能力在半途襲擊他，那就是表示大同的大明軍隊不會隻有被動防守，還有其他應對手段，他想擊斃或者生擒曹越，基本難以完成。曹越果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家夥，他自以為大清軍隊這一路行來，並沒被明軍發現行蹤，更沒有遭遇到明軍，哪知道，曹越一聲不響地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多鐸讓鼇拜率五千人馬分兵而去，其實已經選擇了另外一套方案，強攻大同基本放棄了。

但多鐸依然繼續領軍往大同方向而來，他要在聲勢上壓曹越一番，讓曹越不敢輕易離開大同。隻要曹越所領的人馬不敢離開大同，那此番南征，大清軍隊依然能取得成果。

不過，多鐸卻沒想到，曹越偷襲他部人馬得手一次後，並沒就此罷休，沿途還繼續派兵騷擾他。

多鐸帶領大軍踏著冰雪快速南行。

臨近中午時候，多鐸得到手下傳報，說前方發現一小部分明軍，大概幾十人。這些明軍呆在一個地勢較緩的山頭上，他們沒有馬匹，看到大清軍隊來，也沒有逃跑。

因為多鐸有過嚴令，往大同急行的過程中，如果遭遇特殊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稟報他。當然，遇到明軍的偷襲那肯定要隨時抵抗，但前哨人馬遠遠發現明軍小分隊出現在前方山頭上，這些人看到大清軍隊滾滾而來，並沒有逃跑，指揮前軍的梅勒章京怕有詐，馬上派人報告了多鐸。

“明軍隻有幾十人，看到我大清軍隊也沒有逃跑？”聽到報告後，多鐸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剛剛遭遇襲擊，多鐸聽到這消息後第一反應也是認為有詐，明軍說不定設有埋伏，或者有其他計謀。

剛剛吃了大虧的多鐸，不敢貿然從事，馬上喝令全軍，減緩行進速度，準備戰鬥。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一直以來，都有女真滿萬不可敵的說法。這些年，大清軍隊與大明軍隊野戰對陣，從來沒有敗績。幾十騎大清軍士，就能攆著成千上萬的明軍追殺，女真勇士從來不擔心不能擊敗烏合之眾一般的明軍。

但曹越給大清的幾次重大打擊，讓多鐸等人信念都有了改變，沒有人再敢把明軍不當回事。

不過在大軍減緩行進速度後，並沒看到明軍有什麽後續動作，呆在山頭上的那幾十個人也沒有逃跑的跡象，仿佛在等什麽。率前軍的梅勒章京終於忍不住，請命攻擊。

多鐸同意了這名梅勒章京攻擊的請求，令其率兩千漢軍及一千蒙古兵，五百騎女真精騎，從三個方向往那個山頭攻擊。多鐸嚴令，攻擊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防止明軍可能出現在伏兵。

多鐸將親領剩餘的大軍，策應支援。

視野中隻有幾十名明軍出現在遠處的山頭上，要是換作平時，十幾騎大清軍士就敢殺過去。但現在，幾千騎大清精銳圍攻，還要小心翼翼，深怕中了埋伏，這讓許多清軍將領心裏不是滋味。

多鐸也是一樣，他心裏說不出的憤怒，感覺一切都非常壓抑。他也嚴令，遭遇到的任何明軍，全部斬殺，不留一個活口，以此發泄心頭之氣。

看到那名梅勒章京幾千人馬從幾個方向往山頭攻擊而去，多鐸也令後續大軍跟進，他自己帶著親兵馳上另外一個山頭，準備查看戰況。

一路都是冰天雪上，逆著地勢而攻，又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速度不可能很快。多鐸眼中，隻見己方人馬，催著戰馬，艱難地往那個地勢不是很陡的山坡而去。

山坡頂上，那幾名明軍軍士，並沒有任何逃跑的打算，依然憑風而立。這讓多鐸有非常強烈的不祥預感，但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冰雪情況下，騎馬迎著陡坡而行已經非常困難，衝在前頭的清軍士卒已經下馬，步行攻擊。

但，山坡頂上的明軍依然沒有任何逃跑的打算，多鐸心中不祥的預感再度增強。

但他不會下令停止攻擊，如果麵對幾十名明軍，幾千大清將士都不敢衝鋒，那大清軍隊的士氣將受到嚴重的打擊，他的威望也會下降很多，即使後麵還能取得成績，但這次南征，將變成他的恥辱。回去後，多爾袞也不會給他好顏色，國內那些有利益衝突的人，也會趁機落井下石。

就在多鐸的緊張注視中，突然從臨近山頂的一小片山林中，快速衝出幾十人，他們不知道駕著什麽東西，行進速度很快，轉眼間就衝到了迎坡而攻的大清軍隊不遠處。

隨著他們的快速衝擊，連續的爆炸聲響了起來，黑煙騰起的地方，努力往山坡上攀登的軍士，被炸倒了一大片。爆炸聲繼續響起來，更多的大清將士被炸倒在地。

“不好，明軍果然有埋伏，中計了!”不祥的預感變成了現實，多鐸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此時的他，反而不再提心吊膽，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喝令全軍展開攻擊，一定要將這部明軍殲滅。

隨著多鐸的命令，後續的清軍排山倒海一般往這個海拔高度隻有兩三百米，起伏也挺平緩的山頭殺過來。

原本呆在山頭上的那幾十名明軍，也有了動作，他們幾乎同時往南麵飛馳而去，速度奇快。

爆炸聲和黑煙中，剛才攻擊的那幾十名明軍，也朝同一個方向快速而去。這些明軍腳下似乎裝了什麽奇特的裝置，可以在冰雪中飛快地滑行，沿著山坡而下，比平時快馬奔跑的速度還要快。

“天哪，曹越給明軍裝備了什麽玩意兒？”看著兩隊百來名明軍逐漸變成幾個小點，把追擊的大清軍隊甩的遠遠的，最終隱於雪原中不見了蹤影，多鐸被驚呆了。

當然不隻多鐸驚呆了，剛才遭遇明軍突然的襲擊，眼睜睜地看著幾十名明軍腳上駕著東西，飛快地從他們前麵不遠處滑下山坡，最終遠循，所有的清軍將士都驚呆了。

這些是明軍，還是神靈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