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做出決定

聽了孫傳庭的話，曹越又氣又喜。

氣的是，他訓練出如此戰力的一支軍隊，朝中很多人，包括崇禎皇帝竟然對他不放心，想奪他的軍權，這非常讓人心寒。喜的是，他可以借有人想要大同軍之際提一些條件，說不定人生另一種開端就此開始，放棄了一些眼前看起來很珍貴的東西，說不定能換來更多的所得。

當下瞪著孫傳庭，不客氣地問道：“孫老頭，你不是說要給我支招嗎？那你今日就說說，我最好怎麽做!”

“放棄大同軍，回北京去領京營，或者到南京去，訓練一支新軍，”孫傳庭說著，神情變得嚴肅了，“但老夫個人建議，你還是不要去北京，京師情況太複雜，即使你提督京營，你也沒辦法完全掌握京營，畢竟朝中權貴太多，很多人連皇帝都不願意惹，他們的觸手早就伸出了京營。你去京營，最後可能碰的鼻青臉腫，根本沒辦法完全掌握。老夫還是建議你在皇帝麵前討個差使，最好能提督南直隸，最不濟也是提督南京。你可以向皇帝提出提督南直隸，皇帝應該不會答應，你再提提督南京，相信皇帝為了獎賞和安排你，會答應你第二個要求。”

曹越沒有插嘴，而是靜靜地聽著。

“南京依靠富庶的江南，錢糧供應充足，並沒經曆戰亂，無論是建奴，還是流寇都不曾涉足江南，而且江南很多地方民風剽悍，當年戚繼光就在江南招過兵，江漸一帶的兵非常有戰鬥力。如果你能提督南直隸，或者提督南京，隻要皇帝同意，你可以充分利用江南的財富及眾多的人口，訓練出遠勝大同軍數倍甚至數十倍的精銳之師來，並大力發展火器。你可以帶走大同軍的一些人馬，半個營甚至一個營的兵力，作為訓練新軍的基礎，這樣效果會更加快起來。如果真有新軍訓練成功的那一天，那無論是建奴，還是流寇，都不可能再威脅我大明的安危。”

說話間，孫傳庭的神情更是疑重，再沒有平時的玩笑神色，“老夫希望，你能到南京去，奉朝廷令訓練一支新軍。唯有這樣，才有可能救大明，不然大明依然危機四伏。你有戰功、有威望，軍中將領會聽命於你，你又是駙馬，手中的尚方寶劍如果不被皇帝收回，皇帝又給你訓練新兵的詔令，那你到了南京，就可以大幹一番，訓練個幾十萬新軍出來是不成問題的。當然你能提督南直隸最好，那樣南方幾省軍務都由你掌管，即使北方戰局依然不利，但南京還在，最不濟朝廷可以遷都南京，保住半壁江山，以待後圖。曹越，老夫憐你是一個人才，所以今天才和你說這些肺腑之言，希望你能聽進去!”

“非常感謝孫督師的建言，曹越不勝感激，”曹越也收起了剛才那副玩笑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向孫傳庭行了個禮，“小子年輕，打仗或許在行，但在處事人和人的事，還有朝堂上事方麵，沒有任何經驗，許多事，還希望孫督師能指點一二!”

“哈哈哈，你小子，終於說句人話，把老夫當你長輩看待了!”得了曹越這樣的尊敬，孫傳庭仿佛像撿了個寶貝一樣興奮，得意地大笑了兩聲後，撫著胡須道：“老夫剛才已經給你指點了，希望你能遠離朝堂，到南京去任職，訓練出一支戰鬥力出眾的新軍來。南京雖然也有六部，也有很多頑固不化的大臣，但相比較北京，南京的那些大臣，大部都是失勢者，對朝政並沒有太多的影響力。你如果有點心計，不會栽在他們的手裏。但是你到北京的話，說不定就一個跟頭栽下去，永遠翻不了身了。想必你也見識過朝堂上一些官員的厲害，老夫的遭遇你也能悟出點什麽來。”

孫傳庭說著，也嘮嘮叨叨地說起了朝堂上的事，包括如今朝堂上很多大臣的爭鬥，他認為哪些大臣比較耿直，哪些人比較陰險，哪些人可以結交，哪些人要回避。還有南京的一些官員，南直隸的情況，再把這次崇禎皇帝秘密吩咐他的一些事，也借用一些特別的口吻說出來。

他讓曹越不要違抗朝廷的旨意，順從地把大同軍權交出來，但可以向朝廷舉薦一位如今大同軍中的將領接任。再以交出軍權為條件，向皇帝提出去南京訓練新軍，並要足充分的權力。唯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大事。不然，再英勇也可能被朝中那般無能者葬送。

“好吧，孫老頭，你說的有道理。我也認為，大明已經病入膏肓，如果不施以重藥，不加以改革，已經無可救藥了，現在的大明官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沒辦法打仗，想打勝仗，隻能訓練新軍，”曹越跟在孫傳庭後麵感慨了一句，並答應他會好生考慮孫傳庭所提，及早做出決定。

隨後曹越又問了孫傳庭一些問題，也就回房休息了。

回房後，曹越並沒馬上上床睡覺，而是枕著頭在認真考慮今天孫傳庭所說。

在剛才之前，許多事曹越並沒去想，南直隸、北直隸的重要性他也認識不足，今天他必須認真考慮接下來如何決斷，該去北京還是去南京了。

南直隸是明朝處於南方、直屬中央六部的府和直隸州的區域總稱。明朝初年，直屬京師南京的地方設隸；明永樂十八年，明成祖朱棣遷都後，京師改稱南京，原京師地區改稱南直隸，朱棣遷都北京後，撤消北平布政使司，將北平布政使司所轄府和州直隸州也直隸中央六部，稱北直隸。

論重要性，南直隸遠不及北直隸，南京的官員地位也遠不及北京。現在北京雖然時不時受到建奴的威脅，但依然幾乎沒有官員願意去南京上任。其實按曹越了解的情況，南直隸管轄地方的情況遠比北直隸好，無論是人口還是錢糧賦稅上都是如此，在南京，至少這些都不要擔心。

曹越早先已經認識到南方的重要性，因此讓母親和二哥曹超去南京圖謀發展，但大同軍的壯大讓他又有了不切實際的想法，今天聽孫傳庭一說，他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還是要到南方去，利用南京的特殊地位，打更堅實的基礎。

在大同所做的一切，就當是練練手。

做出了決定，曹越渾身都輕鬆了，對大同軍也不再戀戀不舍。現在曹越要考慮的，就是怎麽向崇禎皇帝提要求，又怎麽樣讓崇禎同意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