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如月芳齡一十八

兩曲詞畢,朱由檢也從花如月動聽的嗓音中清醒了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聽唱詞的呢,優美的詩詞在腦海中勾勒出來一副副生動的畫麵。

雖說柳永的詞透露著對現實的不滿,但是也不難聽出他滿腹的才華。

“小女子彈完了,不知公子做何感想?”

朱由檢睜開眼睛,拍了拍手,讚許道。

“妙,妙,妙!柳永是宋代第一個專力寫詞的詩人,也是真正開啟宋詞天地的重要詞人。他以一落魄人,流連坊曲。

采納市井新聲,為人詞作輸入新鮮血液,並自覺地以市民情調取代貴族情調,變“雅”為“俗”,從而改變了詞的審美內涵和審美情趣,在詞中開拓出另外一番境界。

從這一點兒上我欣賞他!”

宋詞最有名氣的四個人,柳永,蘇軾,李清照,辛棄疾。

在朱由檢的認知裏,這個柳永與另外的三個人最為不同。

蘇軾和辛棄疾並稱蘇辛,是宋詞豪放派的代表,兩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

不同之處:蘇軾天性忠愛,自如暢達;辛棄疾氣勢沉雄,豪壯悲憤。

蘇軾詞風曠達,辛棄疾詞風豪健。讓人讀起來都有一種心胸開闊的感覺。

但這柳永就不一樣了,有化的可以說他傷感,沒化的說他娘們唧唧的,一點兒男人味都沒有!

“不知公子認為柳永的詞有何可取之處,不妨也說來讓小女子聽聽?”

朱由檢想了想說道。“柳永這人擴大了詞的題材範圍,在描寫**的傳統題材時,柳詞從達官顯宦的峻台重閣轉向了平民百姓的市井青樓,具有濃厚的市民氣息。

他的詞內容與風格和其他的詞題材格格不入。

這類詞作有的表現了世俗女性大膽潑辣的愛情意識,有的表現了慘遭遺棄的平民女子的痛苦心聲,有的抒寫了處於社會下層的伶工樂伎的不幸遭遇和美好願望,皆透露出新的時代氣息。

是第一個將詞用來書寫勞苦百姓的人,這應該和他滿腹才華,卻不得朝廷的任用有關係。

他同時也革新了詞的語言表達方式。

柳永能以清麗的語言寫傳統的雅詞,但他貢獻最大的卻是使用極其生動、淺近的語言寫出的俚詞。

他一掃晚唐五代詞人的雕琢習氣,充分吸收日常生活中的俗語、口語入詞,以通俗流利的語言取代雅致綺麗的修辭。

正是在柳永手中,俚詞才具備了和傳統雅詞分庭抗禮的資格。

能夠在死氣沉沉的舊詞種殺出一條別樣的路線,給詞牌能夠帶來一抹清新靚麗的新風格,就衝這一點兒,我敬佩他!”

朱由檢能夠流利的說的出這麽多,除了平時對宋詞多有研究以外,這還是從百度百科上看來的。

多研究一下唐詩宋詞還是大有好處的,這不就用上了嗎!

聽完朱由檢的分析後,花如月欽佩的點了點頭,朱由檢說的頭頭是道,根本就找不出什麽理由來反駁他。

竟想不到這個公子身上非但沒有普通富家子弟的紈絝氣,而且還是知書達理的那種。

談不上是學富五車,起碼也是一個能夠引據經典談笑風生的風流才子。

朱由檢年輕英俊的形象漸漸地在花如月的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公子既然如此多才,為何不去考取個功名,將來好光宗耀祖出人頭地的風光一番,反而去做這種最低等生意人的買賣呢?”

“嗬嗬。這這功名對我來說猶如這過眼煙雲而已,若是我想,這朝廷上的六部官職哪個不是隨便任由我來挑。

隻是人各有誌,我厭倦那種勾心鬥角的生活,討厭那種一天到晚的下跪請安。還不如做點兒小買賣,賺點兒銀子來的實在些呢!”

這是朱由檢的心裏話,這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向最親密的助手寧采兒說起,也沒有向算命的老頭周奎說起,反而向這個第一次見麵的花如月傾訴。

雖不知道是什麽具體原因,不過可以肯定一點,絕對不是為了美色。

朱由檢忽然站了起來,伸出手在花如月滑如白脂的臉上摸了一把,挑起她的下巴,一臉的輕佻。

“哈哈!剛剛我說的這些你信嗎?”

花如月沒有躲開朱由檢的手,而是任由朱由檢調戲,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自己如此輕浮的人。

但是自己居然沒有任何的厭惡和不適,反而有一種羞羞的期待在裏麵。

難道是自己看中他了?

花如月看著朱由檢瀟灑的臉龐和那威風凜凜充滿王氣的眼睛,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信!”

六部官職隨意挑,不愛當官愛商人!

如此狂妄的口氣若是被那多事之人聽了去,到時候免不得又會是大難臨頭!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相信!”

朱由檢沒有放開花如月的下巴,反而臉又向前貼了貼,兩人幾乎是要臉貼臉了,都能夠感受到互相呼出來氣噴在臉上。

花如月臉紅了,一抹濃豔的彩霞順著天鵝般修長的玉頸攀上了俏臉。

“你為何要信,憑什麽要相信我的話,我剛剛說出去的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一個字的話,這可都是要殺頭的大罪!你不怕嗎?”

花如月微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說出來的話,你自己都不怕,我雖是一女流之輩,但也不是那種貪生畏死之人。換句話說,都已經墮落到了這種地方了,哪裏還談得來生死?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說到這裏,花如月自嘲的笑了笑。朱由檢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了不甘和認命,一個有才識,有膽識的女子豈會是那種清貧人家的兒女?

想必也是有那種說不出口的難言之隱在裏麵,不然誰又會甘心的屈從在這種地方,若要是沒有苟且偷生的隱情,誰又會將女孩子家的貞潔不顧呢?

朱由檢的心房被顫動了,仿佛是一塊小石子投進了無風無浪平靜的水麵上,掀起了一道道的漣漪。

看著花如月嬌豔欲滴的紅唇,朱由檢有一種想要低下頭去狠狠地吻一口的衝動。他強忍著這種衝動問道。

“很難想象的出你曾經到底經曆過什麽磨難,會使你有如此的想法。我忽然覺得對你很感興趣!”

花如月站起身來,向朱由檢走了幾步,來到他的麵前,直視著朱由檢。

“嗬嗬,往事即為傷心事,說多了隻會徒增傷感而已,與其實這樣揭傷疤,倒不如將它埋在心底,用時間和歲月將它埋沒了吧!”

既然花如月不願意說,那朱由檢也沒有必要多問了。

“不知道花姑娘芳齡幾何?”

花如月巧笑嫣然。

“這年齡是女孩子家的**,是不方便隨便的告訴他人的,今天你我有緣,告訴你也無妨。小女子年方一十八!”

封建社會,禮儀綱常嚴格,一個見了第一次麵,就將自己的真實年齡告訴你的女子,要麽她是你的親戚晚輩,要麽她就是對你一見傾心,隱晦的向你表達了她將來會和你入洞房的幾率會很大!

至少花如月就是這麽一個意思,她算的很清楚。

自己家道中落,已經淪落到青樓偷生了,雖說掛著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原則。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和婊子為伍,將來也免不了會淪落為婊子。

牌坊是立不得的了,想要及時的脫身出去,就得必須找到一個能夠救自己脫離苦海的人。原以為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想不到今天這個朱由檢卻是一個例外。第一次見到他,他自稱不喜當官,也不為官職動心。

她信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是京城!

天子的腳下,百官聚集,臥虎藏龍的猛人自然不少,這裏麵不乏那種超然世外淡泊名利的高人。

於是她就相中了朱由檢,她相信朱由檢一定能夠帶自己離開這個地方的。

花如月溫柔的撫摸著朱由檢垂下來的頭發,輕抬腳尖伏在朱由檢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一朵花的年紀不錯吧!”

朱由檢抓住花如月的手,哈哈大笑。

“女子十八一朵花,確實是不錯的年紀,比我隻大三歲而已!”

“啊!什麽?你才十五歲!”

“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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