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變數,定數
“投降?”
朱由檢不屑的冷笑道。“若是真的想要投降,寧遠也就不會堅守到現在了,若是本王真的怕死,也不會來此軍營,你見過大明有幾個投降的將軍!”
“這……”
皇太極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了,這明朝投降的人也不少,但是與被俘自殺或者是戰死疆場的相比,幾乎是鳳毛麟角。
劉大刀如此,杜鬆也是如此,即便是投降也是自殺殉國,名字……忘記了。
皇太極道:“想不到你人不大,這一肚子的大道理。”
朱由檢搖頭道:“道理再多,與你們那長刀鐵騎相比,還是差了不止半截,沒得比。雖然人已被俘,卻時時刻刻不敢忘宋室南遷所受之辱。寧可刀架脖子上,站立而死,也不願寄人籬下苟且偷生。”
朱由檢強硬的語氣令皇太極無言,不錯這,宋朝靖康之恥已經給明朝提了一個醒,一百年前兵臨城下的浩劫最終使明朝確定了對外政策,一個字——打!
寧可是全都打死打光,也絕不求饒!朱由檢更是深刻貫徹落實了這一政策方針。難道朱由檢這麽強硬,他心裏會不害怕嗎?朱由檢當然怕,而且是怕極了!他的心裏都在打顫,深陷敵營,虎狼窩裏,哪有不害怕的道理,但是心裏頭的恐懼卻不能在表麵上表露出來,這樣一來弱了氣勢,哪可是丟了漢人的麵子。
若是一直保持這種強勢的態度,隻會讓女真忌憚,朱由檢心頭如同是壓著一座萬斤重的大山,幾乎是喘不過氣來。
**哈赤說道:“明朝的王爺,你是我見過的僅有的幾個膽敢與我這般口氣說話的人,杜鬆是一個,你又是一個,你雖然與我作戰被俘虜,卻比那個楊鎬要強的多了。”
**哈赤誇了誇朱由檢,然後話鋒一轉,口氣中略帶威脅道:“哼!你的膽量與口才確實是不錯,可是你忽略了一點兒,我天命大汗不喜歡被人用這種語氣說話,更不喜歡被人威脅!我不會殺你,相反,我還會一直留著你,你們明軍的戰力力你也清楚,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們大明的城池是怎麽被我的八旗鐵騎一個個的踏破!你所謂仰仗著的子民是如何成為我們女真人的奴隸!”
朱由檢也不客氣的反唇回答道:“那若是這樣,本王倒希望能夠一直留在你這所謂的軍營中,本王也想看看你那所謂的賊軍叛軍是如何的踏破我大明國門,如何俘虜我大明子民,拭目以待。隻是你不要忘記了。”
朱由檢然後站起身來,何可綱也跟著站起來,四周的護衛明知道朱由檢不會功夫,現在身上有傷也沒有什麽攻擊力,卻是不由而同的從四周圍了上來,將朱由檢與何可綱二人給包圍。何可綱毫不畏懼的擋在朱由檢的身後。朱由檢整理了一下有些雜亂的衣服,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動作,然而一股特別的氣質從朱由檢的身上飄散而來,自信中帶著威嚴,讓人可敬而不可親近。
皇太極的幕僚也就是他的狗頭軍師範文程卻驚訝此景,雖然不會算命,也不懂得相麵,但是卻會看人。這朱由檢此時表現出來的氣質似乎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王爺所具備的,都說是三代出貴族,往往三代之後的人方才具備貴族之氣質,大明皇帝一嗣傳承兩百載,再有氣質的貴族也會被奢華酒色的生活迷醉,相反的那種所謂貴族之氣會被消磨的幹幹淨淨,這朱明家族幾百年來從來都沒有出現一個所謂的天縱奇才。然而這朱由檢卻不是如此,從他的見識、氣質、相貌、膽識等諸多方麵來看,都不是一般的那種紈絝家族所具備的。這種氣勢說不上來……
江陵秦淮,西湖醉人,燈紅酒綠,彩枝招展,北疆的戰事幾乎是一點兒都影響不到這秀麗的江南水鄉,柳條抽絮,淡淡的春意似乎已是到來……
與朱由檢在北京一別幾乎一年之久的道士周奎卻是出現在此,精通於占卜的他抬頭仰望夜空,四顆明星爍爍發光,與其他諸星暗淡無光相比,與眾不同。
周奎驚訝道:“此時此景,這東北一方,竟然會現四龍聚首之象,怪哉怪哉!”
周奎攔住一個賣糖葫蘆的商販,詢問道:“貧道有禮了,不知這位小哥,這東北一方近期有沒有出現什麽怪事?”
那商販打量了一下周奎,看他不像是錦衣衛。於是說道:“這你還不知道?這遼東前些日子已經打起來了!聽朝廷說此番帶兵支援遼東的是皇帝的五弟信王,都已經去了一個多月了,這不,前不久,後金十三萬大軍將寧遠兩萬守軍團團圍住,打的還挺熱鬧呢!估計,這次夠懸的!”
不要說是高層官員不相信,此戰役能夠打贏,就是市井之間的小商小販也不認為這寧遠一役明軍能夠取得勝利。
“多謝,打攪了。”周奎告辭了小販,邊走邊喃喃自語道:“信王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去了那遼東之地呢?為名還是為利?”
“爹,快看,哪裏有好漂亮的燈籠,對了,爹,你剛剛說什麽遼東幹什麽?”
周奎漂亮的女兒周瑩瑩湊了過來,還是像去年一樣漂亮,經過了一年的成長,周瑩瑩的身姿更是挺拔了,隻不過現在一張漂亮的臉蛋被塗抹的像是街邊的乞丐一般,這用周奎的話說,這叫紅顏禍水,一個常在外麵走動的姑娘還是打扮的醜一點兒比較好。
周奎笑道:“還記得那個信王朱由檢嗎?”
“信王?”在周瑩瑩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了曾經在京城見到的那個英俊秀氣的公子哥,一見麵就要去妓院的人物怎麽能夠輕易地忘得了。周瑩瑩嘟起小嘴道:“怎麽了,當然記得啦,難道爹還要與他一起去青樓不成?”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此次遼東兵禍,就是這個信王朱由檢參與其中,危險啊!危險!”
周瑩瑩將一張小嘴捂住,驚訝的說道:“什麽!他一個王爺怎麽還會隻身犯險呢?這不應該啊!都已經傳開了,這遼東這次是鐵定的保不住了,您不是說這個朱由檢具有龍氣嗎?難不成他會死在遼東!”
周奎無奈的搖搖頭道:“變數影響定數,多少具備龍氣的後生都被突然地變數給影響,若是此番信王能不能夠化險為夷,神仙也幫不了他,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走吧,我們繼續往南走,去金陵看看。”……
事實就是如此,紫微星護體那又如何?當年的商紂王還不是如此,周奎隻會看人,卻幫不了朱由檢,本來這寧遠沒有朱由檢參與,或許袁崇煥能夠打贏後金,但是朱由檢這個變數影響了遼東戰局,讓一向是運籌帷幄與股掌之中的袁崇煥也亂了方寸。
朱由檢臨時起意參與這個戰局之中這個變局也是影響到了朱由檢此前安排好的路徑,命格已亂,能不能活命隻能看朱由檢自己的了。
正在皇宮中做木匠活的皇帝心慌意亂之際,竟然不小心將手指給劃破。一邊的魏忠賢趕緊上前將皇帝的手指給包起來,一邊包紮一邊問道:“陛下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如此不小心,難道是身體有什麽不適之處?不妨與臣說一說,讓臣去找幾個禦醫為陛下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