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胡子
話說，其實剛才雨化田是害羞了吧！是吧，是吧？
小李子自我腦補了一番，“嘿嘿”的笑了一會兒，才摸摸頭——今天若真是九月九重陽節的話，還真不怪雨化田給他黑臉看啊！聳聳肩，反正不管怎麽樣，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啊！不過看雨化田那樣子，似乎是有什麽事情要說的樣子。嗯，明天還是去問問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李子就去尋雨化田了，誰知卻被人告知，雨化田昨天晚上接到任務，連夜走了。至於什麽任務——對不起，這是西廠機密，恕不奉告！
撇撇嘴，小李子一搖一擺的往回走，隻是在路上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這人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奇怪在什麽地方他卻說不出來。這人他倒是見過，雖然不知道名字，但他確定這人是那天站在曹吉祥身後的一個。小李子無視過去，反正這人拿他沒辦法，他看怎麽看就怎麽看！
之後幾個月後雨化田風塵仆仆的回來，小李子才知道，原來雨化田那天是想告訴他，他三弟考上了秀才，如今來到京城外的文山書院內就讀，希望三年後能夠考中舉人。小李子眨眨眼，心中真的是驚喜異常啊，自己沒出息，如今三弟能夠完成父親的心願，那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
小李子抹了抹眼角，如今弟弟是個秀才，就代表著他們家不用上交人頭稅了，雖然其他稅還是要交的，但是他們家人口那麽多，這人頭稅省下來，也是一大項了。更何況，爹做夢都想著中舉，如今弟弟這麽出息，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兒啊！小李子眉開眼笑的問，“那文山書院的先生怎麽樣，老三去那裏束脩夠不夠，還有啊，他們那裏的夥食……”
聽著小李子的喋喋不休，雨化田眼中閃過懷念的神色，隻是轉瞬即逝，等到小李子將想問的都問完了，他才慢條斯理的道，“你問那麽多，讓我回答那個問題呢？”看著小李子猛然著急上火的神情，他才慢悠悠的說道，“文山書院雖然算不上是個大書院，但是也不算是差的了，裏麵的先生學問也不錯，而且你拿回去那麽多的金子，束脩肯定是夠了……”
小李子聽著雨化田東拉一句西扯一句的說著他家裏的情況，越聽越開心，恨不得親自去文山書院去看看，隻是現在——他垂下頭，摸了摸自己身上尚衣監首領太監的服飾，興奮的心情猛然間沉了下去，“——嗯，謝謝你，雨化田！”他認真的道謝，“我現在不能出宮，以後還是要拜托你多去照料我家人了！”
看雨化田點點頭，直接應承了下來之後，小李子才放下心來。他心裏知道：別看雨化田人隻有十幾歲，但是辦事牢靠，隻要他應承下來，自己也就王權的放心了！可不知為什麽，原先一直看著沒什麽感覺的首領太監的服飾，現今看起來居然如此的刺眼，讓他隻想完全遠離自己這身衣服……
“我答應下來，你應該高興才是，你——怎麽了？”雨化田看著小李子那神情，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但是雨化田卻明顯感覺到他隱藏的悲哀，雨化田湊到小李子的麵前，似乎想要看清楚小李子到底是怎麽了。
小李子一把將雨化田的臉給推開，他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如今這人突然湊活來，就連呼吸都噴到他臉上了，弄得他別扭極了。隻是，退開之後，小李子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雨化田的下巴，幹幹淨淨的啊，他怎麽覺得手上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
“怎麽了？”或許是小李子的眼神太奇怪了，雨化田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下巴，問道。
“沒什麽——你，”小李子猶豫了一下，上一世，他知道雨化田不知是什麽原因，居然沒有……，但是這一世，他還是沒有……嗎？他摸摸自己的手，剛才推雨化田的臉的時候，手下有些刺刺的，雖然感覺很輕微，不像是父親那樣就算是刮得很幹淨也很硬的感覺，但是小李子覺得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胡子。可能，是吧？
小李子頓了頓，看著雨化田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兒，看看周圍並沒有人，他拉過雨化田的頭，指腹順著雨化田的臉一直摸到他的下巴，甚至在下巴上狠狠的摸索了兩下，然後，他居然看到雨化田的臉——紅了！
然後，雨化田一把抓住小李子的手，粗聲粗氣的吼道，“摸什麽摸！”
小李子眨眨眼，一巴掌將雨化田抓住他的那隻手拍了下來，淡定道，“別亂動！”說著，他幹脆揪著雨化田的下巴，用掌心輕輕的摸索，果然，這種輕微的刺刺的感覺，雖然很不明顯，而且現在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但是，小李子肯定，那就是胡子。
嚴肅著臉，小李子盯著雨化田，“小雨子，你給我說實話，你是怎麽進宮的？”雨化田莫名其妙，“還能是怎麽進宮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家因為犯了罪，爹娘被砍頭了，親戚被流放，剩下的我還有幾個年紀不大的都送進宮了！”
小李子憋著一口氣，狠狠的瞪著雨化田，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這人居然還不跟他說實話。不過也是，這太監若沒有——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雨化田嘴嚴一些也沒錯！想了想，小李子也沒那麽生氣了，不管怎麽說，現在雨化田能夠在西廠，也是經常出宮的，等過個幾年，偷偷的在外麵生個孩子，也算是給雨家留了後。
想到這裏，小李子也不糾纏他胡子的事情，隻是拉著雨化田，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脂粉，終於從箱子底下找到一盒，遞給雨化田，囑咐道，“這盒子胭脂顏色和皮膚差不多，而且也沒什麽香氣，你用的話正好。還有，記得，以後別和人靠的那麽近，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這樣，想辦法替你遮掩的！”
雨化田傻傻的接過胭脂盒子，雖然開始的時候不明白小李子是什麽意思，但是這一番話下來，在加上小李子剛才的動作，他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立刻就知道了小李子隱藏著的涵義。
隻是，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借著鏡子遮擋著不讓小李子發現。隻是，他把小李子當朋友，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親人也不能相信的。不管是宮內還是宮外，他看到太多兄弟鬩牆，父子相殘的事情了。如今的小李子，讓他感覺到棘手，若是因為這件事情殺了小李子，他自己又舍不得，但是要讓他相信，他卻怎麽也無法相信小李子能夠不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他該，怎麽辦？
小李子倒是沒想那麽多，隻是囑咐道，“你現在還小，那裏顏色又不明顯，肯定看不出來。但是你年紀大了就不一樣了。就像我爹，不管怎麽刮，那地方也是青青的。——這胭脂沒顏色也沒香氣，而且細膩的很，你用上了，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雨化田拿著這脂粉，頓了頓，才道，“謝謝！”小李子飛快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兒，“謝什麽謝啊，若是我想聽你說謝的話，早八百年你就謝不完了！”說著，就趕人了，“快走快走，回你屋裏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在出來！”說完瞪了雨化田一眼，他怎麽沒有雨化田這樣的好運到，進了宮還沒有……
雨化田被小李子瞪得莫名其妙，他感覺到這瞪視中沒什麽惡意，將這盒胭脂裝進袖筒裏，雖然說自己的秘密被小李子知道了，但是看小李子的反應，應該沒有說出去的風險，但是，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