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妖王穀

阮小姐的“宴會”通常後綴著“不醉無歸”。陳清嵐最近連“歸”也不用了,醉了直接下榻阮小姐香閨,醒早,思索一番要不要去公司,去?不去?嗯,看心情吧。遲了,那更好,連思索也免了。越發有“君王從此不早朝”的頹靡趨勢,周政對他們的頭已經絕望了,陳大小姐嘴上沒說,可用實際行動表明了她的回歸就是打醬油的,周政不止一次想如果自己是boss,絕對要把這樣的員工部屬踢到西太平洋,免得看了眼冤。可無奈形勢比人強,周政和新人助理隻能每天苦哈哈的努力埋頭苦幹,還好陳大小姐妙在大方慷慨,每次都用豐厚的獎金薪水把他們的心不甘情不願變成“來吧,奴役我”,具體看看新任助理的拚命勁就知道了。

那天陳清嵐的確喝得有點多,可是她原本是沒醉的,宴會散後,阮小姐還嬌滴滴軟綿綿的灌了她幾杯,她就徹底腳軟了。

阮小姐請的客人,出乎意料是日本人,確切地來說是日本妖怪,他們大多乘坐動漫裏才可能看見的裝飾華美的輦車而來,在雲霧的襯托下神仙般從中庭悠然降落,有男有女,但大多數有著年輕標致的麵貌,看似老者的一個也沒有。他們或獨自前來,或結伴而行,皆穿著隆重漂亮的和服,見了人便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九十度標準鞠躬,用中文說你好謝謝邀請打擾了。

陳清嵐吃了一驚,阮小姐真是交遊廣闊,連外國妖怪也認識。她暗地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阮碧紗,阮碧紗好笑,“她們已經本土化了,素有生意往來,如何能不認識?”陳清嵐想著阮小姐雖然說不痛快阿碧的所作所為,連帶著對櫻子也不喜,可做起阿碧交托的事還是不遺餘力、盡心盡意,這倒真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了,隻是想到這“非”裏恐怕多少也有自己的因故,不由得又是唏噓又是惆悵;自己竟然讓阮小姐為難了真是不應該——

懷著這樣心情,她們迎來了今晚宴會的最後一位客人,是位年輕的女子,看樣子像是古代日本貴族王族裏的大小姐、公主,年紀十五六,年輕卻十分有氣派,隻是她眉色帶愁,言辭舉止很是有點強顏歡笑的味道,阮碧紗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位叫紀子的年輕女子的弟弟上月被不知來路的厲害女妖傷害了元神,生死難卜,她為此愁眉不展,因此懇求阮小姐能出手相助,至於代價,“願奉所有”。

阮小姐想給櫻子找個穩妥的背景解決阿碧交代的事情。在這位小姐來臨之前,她便逐一給陳清嵐分析過來客的背景,這位小姐家族在中國有個正當清白的身份,日本的貴商。阮小姐相對看好的也是她的家族背景,認為把櫻子交托他們最妥當——如此這般折騰,隻因安程身份特殊,由熟悉日本人的妖怪去辦這件事,自然比她親曆親為來得輕鬆和有說服力。紀子小姐一開口,就連陳清嵐也感覺到了機會:如果阮小姐救了對方弟弟,對方自然會投桃報李為她辦事。當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頭——雖然說有點趁火打劫的感覺,可是妖怪之間本來就沒什麽情義,聯係他們的永遠隻有利益和契約,嚴格算起來,還是他們賺了,既救了自家人,又得了阮小姐人情,因此這筆生意在阮小姐和紀子小姐在某間房間密談一會很快便得出了結果,紀子小姐出來的時候歡天喜地,顯然對這筆交易極滿意。她急於救人,無心宴會,帶著櫻子匆匆拜謝離去,阮碧紗讓羅輝護送他們離去了。

既然生意已經迅速談妥,那其他客人自然也就不具備“候選”資格了,沒了目的性的宴會反而顯得更輕鬆自如,眾人談笑笙歌,盡興而歸。

送走了客人,陳清嵐以為該散場歇息了,結果阮小姐表示:這才開始。

陳清嵐:......

阮碧紗喚了一聲,碧草堂裏的其餘人便飄了進來,隻羅輝因護送櫻子和紀子“回家”不在。阮碧紗問:“今年決定好了嗎,誰看店?”

陳清嵐:???

一把哭喪的聲音應了聲:我。

陳清嵐記得,這是一隻猴子精。

阮碧紗無視對方的沮喪,笑了笑又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與那把沮喪聲音相反,其他人倒是精神十足,麻利地應道:“準備好了。”

阮碧紗看向陳清嵐,笑盈盈的,“我們去林間遊完,你與其他人……說聲?”

她這“其他人”說得有些猶豫,因此陳清嵐猜測是“你跟公司同事交代一聲?”的意思。

陳清嵐疑惑,“去哪裏?”

阮碧紗笑盈盈往邊上屏風一指,那赫然是店裏櫃台後的折疊屏風,曾經還有個山寨航海家出到七百萬高價想買走,失敗了還三番四次派人“騷擾”阮碧紗,後來不知所蹤了。

陳清嵐疑惑不解的看著她,阮碧紗笑盈盈地回望就是不解釋,陳清嵐不得不問,“幾天?”

阮碧紗問青瑛,“上回我們去了多久方回?”

青瑛想了想,“半年。”

陳清嵐心都涼了,半年。半年她家得報警。跟她媽說去玩半年,她媽恐怕得以為阮小姐玩拐賣。

阮碧紗見她猶豫,便笑道,“此次不會去太久,你忘了,我與大和尚尚有約,你隻管與人交代一聲若幹時日回來便是了。”

陳清嵐想想也是,六月差不多來臨了。她硬著頭皮給周政打電話,表示自己有事要離開幾天,不確定回來時間,公司事情就拜托他們啦。周政很冷淡無情地“嗯”了聲,連什麽事也沒,弄的陳清嵐好不尷尬,趕緊說了聲“那就這樣吧”掛了。她回到充滿和風風味的宴會房間,客人的桌椅已經全部收走,小蝶青瑛她們也消失不見蹤影,空落的大房間就阮小姐一人獨酌。

阮碧紗看見她回來了,笑著招手示意她過來在自己身旁坐下,給她斟了一杯酒要喂她,陳清嵐婉拒,表示自己剛才已經喝了不少,再喝下去就要醉了,阮碧紗眉眼斜斜的瞟了她一眼,“醉了又何妨正好眠矣。”

陳清嵐驚詫,“不是要去遊玩嗎?”

阮碧紗笑了笑,“是啊。”

迷糊裏,阮小姐的酒便一杯接一杯的灌進了她肚子,陳清嵐被灌得神誌不清,腳都軟了。她軟綿綿的倒在阮碧紗懷裏,抓住她肩膀“逼問”,殊不知自己聲音軟柔嬌媚,眼神迷蒙,倒更像欲擒故縱的勾引——“你灌醉我想做什麽壞事?嗯?”

阮碧紗樂了,笑意水波似的蕩開,聲音充滿了曖昧,“還有更壞的事情可對你做?”

陳清嵐惱怒瞪的她,無奈因為酒醉的關係,毫無威力。她眼神漸漸迷糊,睡意越來越濃鬱的襲來,她忍不住一下一下的打嗬欠了,阮碧紗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困了?睡吧。”

陳清嵐含糊的“嗯”了聲,安心的睡著了。阮碧紗親了她臉頰一下,把她抱起放到軟榻上,站起,走到門邊,推開了門,外麵是一望無際的森林,林高入雲,而她們在半空。

那是一間漂亮的樹屋。

阮碧紗一掠身,飛了下去。

橘子皮最近好忙啊,修仙可不是件容易事,橘子皮好不容易才到了練氣期,同誌們耐心點,等我羽化了再來點化你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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