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嚶嚶嚶嚶

陳清嵐忙著收花的時候,其實發生了一件事,陳太沒敢告訴她:

章太曾經發瘋似的找上門來求她救救她兒子,陳太對她又是鄙視又是厭惡,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有病看醫生,找我幹什麽?不耐煩的讓人把她攆走了,據傭人說她那眼神可嚇人了,眼睛都冒血。沒過兩天,便傳來章俊清暴病而亡的消息,據說死得很不體麵,肚皮都被扒開了,裏麵的肝髒都是黑色的,被咬得破破爛爛——

陳太在那個位置,有些事情就是不想知道,也有四麵八方匯報給她,想不知道也難。給她說話的太太繪聲繪色、煞有其事,把她嚇得心髒一蹦一蹦的,聽說太太圈裏現在都沒人敢跟章太來往了,都說養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遭到報應了。陳太想到陳清嵐說見到“小孩子”,又想到章太瘋一般跑到自己家求救,心裏隱約有個猜測:莫不是章家想派小鬼害清嵐,結果被勞師傅法術擋下了,遭到反噬,所以才有了章太跑來她們家求救的舉動(解鈴還需係鈴人,她其實是想找勞師傅救命?)這麽一想,就興不起半點同情心了,枉她當時還覺得章俊清挺好的,原來也不過這種下流貨色。

不過同時也有流言傳出,因為坊間一向又傳陳清嵐是“天煞孤星”,章家(章俊清)才跟陳清嵐接觸沒兩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是不是犯了鬼神忌諱?於是因為前陣子陳太活躍活動而興起了聯姻、相親、介紹念頭的人家全部安靜了,陳大小姐嫁不出去的可能性更高了——對於這點,陳太表示:沒關係,嫁不出咱可以娶一個。

關於以上風腥血雨,陳太捂得嚴嚴實實,半點沒敢讓陳清嵐知道,而陳清嵐最近幾乎足不出戶,自然也無從知曉,直到陳清嵐要出門,陳太擔心她安危,不願意放行,陳清嵐執意,陳太沒辦法,隻得告訴她,陳清嵐才知道章俊清死了——

她想起阮小姐輕描淡寫告訴她:隻此一事,小鬼已除,毋複驚擾。

以阮小姐的能力,除掉一隻小鬼,大概就是彈彈手指的事,至於章俊清,她應該沒有碰他,他會死大概是因為......她隻能想成那是報應。要是那小鬼引誘自己成功,不知道要拿自己怎麽樣......想到這裏,她是又驚又怕,實在生不出同情心,雖然現在看(聽)起來好像章俊清死得有點無辜,可是那是因為他沒有害她成功,要是成功了,指不定死的就是她,想害人,就該有“終害己”的覺悟。

陳清嵐安慰她母親:“沒事,我朋友很厲害的,她會保護我。”換了套漂亮衣服,去見阮小姐了。

阮小姐的排場向來不差,依舊是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套房。陳清嵐到來的時候,她正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睡得香甜。

海棠春睡。

陳清嵐在見到阮碧紗的瞬間,腦海浮現出了這四個字——不是阮小姐曾經用來調戲取笑她的那個典故,是一種姿態、狀態。

阮碧紗穿著紅色絲綢吊帶裙睡衣,絲綢自然是最好的絲綢,亮淌著自然迷人的色澤,紅得似火、豔妖如花,軟軟服服的貼著雪白的肌膚,人微微側躺,臉枕在彎曲的手肘上,玉容妖顏,卻偏偏又帶著兩分天真,性感完美的曲線火辣迷人,兩者混合,呈現一種清純嫵媚的特質,讓人移不開眼,似是感應到來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微微張開眼,低低啞啞的叫了聲,“清嵐......”

那聲音動聽得簡直就像歌聲攝魂的美杜莎,陳清嵐感覺自己的心髒又要跳出來了。

如果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那阮小姐的美貌肯定就是鋒利無比的大鍘刀。

阮碧紗撐起上身,一副睡意朦朧的表情,“何時了?”

“再睡一會,正好趕上午飯。”

阮碧紗臉上浮現淺淺的微笑,那笑像霧中花似的,帶著一種迷蒙的美態,“如此,我便再睡一會。”竟真又躺下了,陳清嵐有些好笑,阮小姐如花似玉,怎麽睡覺小孩兒似的?她想起阮碧紗總愛這樣形容她,現今她也這麽想她,不知道是受影響了,還是覺得阮小姐這時候的性子有點像小孩子——

“你叫我來,就是看你睡覺?”她抱著手一副斜視的高傲姿態看她,阮碧紗唇上浮起了更深的笑意,嬌滴滴的飛媚眼兒:“你亦可陪我睡。”

陳清嵐一下子架不住了,撇了裝模作樣的高姿態,上前把床頭的枕頭塞到阮碧紗頭下,“手不酸?”

阮碧紗握住她手,口氣有些撒嬌,“此枕背過高,我不喜。”

陳清嵐摸了一下枕頭高度,好像真的比一般高,於是說,“我去給你換個。”

難道阮小姐這幾天就枕著手睡?

心痛。

阮小姐拉她坐下,“無謂也。清嵐大腿正好。”竟枕到了她大腿上,有著柔軟發絲的頭顱動了幾下,大概找到了她認為最舒適度位置,又閉上眼睛睡去了。

陳清嵐到底因為短暫的隔閡而呆滯了一下,這才是情人該有的姿態,她好不容易習慣了,然後......忽然之間有點不適應......阮碧紗閉上的眼睛忽然張開看了她一眼,陳清嵐莫名有種被看透心思的羞窘,聲音有些惱怒,下手卻很輕柔,她捂上她的眼睛,“睡你的吧。”

長長的睫毛在手心下顫了兩顫,然後安靜了,不出兩分鍾,竟似真睡著了。陳清嵐看著她漂亮的臉,心生出一種又愛又憐的情緒,反省自己:其實阮小姐除了對阿碧曖昧點,對自己真是挺好的,一句話便奔波千裏摘那什麽花,累得半死還要帶自己去看花——既然阮小姐表示出了誠意,自己就不要像過去那樣魯莽了,喜歡的人錯過了多可惜。

她那樣想著,心裏充滿了溫柔的情意,不由得輕輕的撫上了她柔軟的發絲......

陳清嵐張開眼睛的時候,尷尬的發現自己是睡在床上的。陳清嵐呆了,難道枕著阮小姐枕著枕著自己也被催眠倒到床上去了?阮小姐不在,應該是醒了。陳清嵐坐了起來,阮碧紗推門進來,“清嵐你醒了?恰好,我們吃飯去。”

她在吊帶睡裙外加了件長袍,鬆垮垮的在腰間係了個蝴蝶結,別有一番風情,陳清嵐看她打扮便知道不外出,是在套房吃飯,她站起來,感覺腿有點麻,頓了一下,阮碧紗快步走過來,半蹲下,把一雙雪白玉手放她大腿上輕輕的揉著,“枕麻了?”

陳清嵐臉上開始泛紅,“沒事。剛睡醒。運動神經沒跟上。”

她站了起來,“吃飯吧。”

阮碧紗笑盈盈的握著她手,“好。”卻忽然湊近親了她一下,陳清嵐有些愕然,看著她,阮碧紗笑得有點狡黠,“小小謝禮,聊作心意。”

陳清嵐知道她說把自己大腿當枕頭的事,想說點反駁的、調情的說話又羞澀,不由得支吾以對,“那......那......還真是......一點誠意也沒。”

她麵紅耳臊,阮小姐笑眼盈盈,輕輕抽著腰間係帶,衣衫稍褪,香肩微露,她挨近她,雪白飽滿的胸脯隨之起伏,陳清嵐比她高,能看到大半優美動人的形狀,臉紅得更厲害了,偏阮碧紗還要用牙齒輕輕的咬著她下巴挑逗,“那......這樣......如何?”

我艸~說好的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