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六十六章 迷人的海岸
晚飯的時間,李嫂特地上樓叫她。本以為是睡著了,推門進去才看到她抱著電腦眼神呆滯,似乎沉溺在某種情緒中無法自拔。
“少奶奶您不舒服嗎?”李嫂擔心問道。
一下子反應過來,雲恬悅騰地跳了一下。將電腦合上,臉上扯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我沒事,是不是吃晚飯了?我這就下去。”
從床上起來,隨意攏了攏頭發。去衛生間略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樓。
緩緩走下去,她腦子很亂,下樓的時候有些走神,最後一個台階沒有注意到,一腳下去差點摔倒。好在站在樓梯口的詹森一把扶住了她。
“您沒事吧?”他口氣雖然恭敬,但是少了早前的熱絡和親熱,若是之前雲恬悅還會失望難過一下。可現在滿心都是爸媽的事情,她無暇顧及了。
宗政煌擰眉望著她,就在剛剛心猛地揪住了。好在沒事,不過她滿心心事,是知道了什麽嗎?
不會的,雲沫和雲玦所知道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會遺漏什麽,她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放了心,他朝她笑著招收,“是不是睡的時間長了,所以有些恍惚?”
“可能吧。”
坐在他的對麵,飯菜做的精致漂亮,甚至為了勾起他不強烈的食欲,李嫂還用蘿卜雕刻了一朵花放在了他的餐盤旁,當然自己也有一個。
“這花真好看。”雲恬悅笑著扭頭對一邊端著湯要放下的李嫂誇讚。李嫂麵頰一紅,十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鑽到廚房裏不知道又忙活什麽去了。
兩人沉默地吃著晚餐。
天已經漸漸地暗沉了下來,月光清冷地灑了一片又一片,冷了一片有一片。
甜膩的米飯喂入口中,可不知怎麽的她鼻子一酸,眼淚啪啪地砸落在了碗裏。夾著米飯的筷子也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宗政煌眉間皺起了褶子,眼神在橘色柔暖的燈光裏泛射著冰冷的光。再也沒有吃飯的欲望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她的身旁。
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了周身,雲恬悅不自禁地抬頭。一雙淚眸對上了他尖銳探尋的眼睛。
“怎麽了?說。”他霸道,用一向調教手下的方式命令著雲恬悅。更讓她的不自禁地顫了顫。
踉蹌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後退了幾步。將椅子踢後了幾步,正要逃開,卻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臂。
她清瘦,被一雙有力的手死死擒住便再無逃開的可能。況且他一向不問出所以然來不會罷休。一如他執拗的性格一般。
“說!”
雲恬悅淚眼一片,喉嚨裏更是哽著鉛塊一般。什麽都說不出來。
兩人之間僵持不開時,雲恬悅忽然慌不擇路地用自由的右手將他推搡了一把,正好按在了胸口的刀傷上。
吃痛後退了幾步,他險險地扶著餐桌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李嫂和詹森同時跑到了宗政煌的身邊,而雲恬悅趁這個空檔上了樓。鑽到房間裏反鎖了房門才失聲大哭了起來。
她終於承認了,承認了這麽長時間裏。她喜歡上了宗政煌,甚至是愛上了他。
所以知道這一切以後,她才會如此痛苦不堪。如果沒有感情,她大可以報複了他甩手離開,但一想到傷害他,怎麽都不忍心。離開,也成了一種痛。
趴在床上,哭哭停停便睡著了。再睜開眼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她打開了房門,客廳一片寂靜。走廊的盡頭,書房裏的燈亮著,他一向有不關燈睡覺的習慣。所以大家應該都睡著了吧。
從樓上走下去,打開客廳的燈,走到了一樓的衛生間,找了一隻塑料桶,拿著兩三塊抹布。從門口開始,她跪在地上擦拭著地板。
有些時候,當一些情緒無處發泄時。抹地板或許是個好法子。
人在無意義的消耗中,能暫時獲取心理上的慰藉。
客廳亮著一站昏暗的燈,她跪在地上手下抹布一點點地擦拭過去。一處都不放過,一寸都不落下。
她長發被隨意紮在腦後,卻還是有一兩縷吹散在頰邊。臉上不多時候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麵頰也出現了紅暈。眼睛雖然紅腫,可卻沒有了眼淚。隻有一片似水,任何事情都無法撩起波瀾的死水。
宗政煌站在二樓欄杆處,一動不動地站著。好似成了一座雕像。那剛毅冷絕的下巴,棱角鋒芒的唇鼻。烏黑濃密的眉毛與那不動聲色,看不出情緒的黑眸。
夜色賦予了他更神秘和絕望的悲傷,也為他周身染上了難過。
她擦了多久,他看了多久。一直到她不勝疲憊倒在了地上。她以一種絕對弱小的姿態蜷縮在了地上,一如初生的孩子。
許久…許久,她都一動不動。宗政煌忽然有不好的預感,急急忙忙走下樓去。
靠近到她的身邊,吃力地蹲下身。伸手想要碰一下,可手才碰到了她的肩膀上。雲恬悅整個人就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長發遮住了她蒼白的麵頰,露出了過分無色的唇。她的手放在小腹處,整個人疼得幾乎失去了意識,疼的渾身都出現了**現象。
“詹森!來人!”他嘶聲的吼叫在宅子裏空蕩蕩地傳遍了。不到一分鍾,李嫂和詹森還有司機已經集聚在了客廳裏。
他很不冷靜,蹲在地上。心裏的擔心和疼撕扯著他的心,身上的傷口撕扯著他的身。
“備車,去醫院。”他吩咐,然後咬牙將雲恬悅從地上抱起來。李嫂急忙將剛取來的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詹森於心不忍,正要上前從宗政煌的懷中將雲恬悅接過來。但是他一直抱著她上了車,都沒有假人之手。
坐在車裏,他的手一直摟著她的身子。急促的呼吸不斷得從他的胸腔裏發出,一直到醫院,他都無法調整。
宗政家私人醫院,護士和醫生已經準備好了移動病床。從宗政煌的手中結果了雲恬悅,第一時間推入了急救室。
而宗政煌從車上走下來時,整個人也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