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不見3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半月,每天麵對空蕩蕩的房間,空蕩蕩的公司,心裏就怪不是滋味。

身邊能問的人都問了,他們都緘口不言。這天下班,走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禁閉的辦公室大門,又是一聲情不可聞的歎息。

乘電梯下樓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宗政曄,或許他能告訴自己些什麽!也可以趁這機會去看看雲沫。自那日之後,她打過幾次電話過去,都被宗政曄接了起來。語氣態度自然說不上好。

其實雲恬悅也能理解,要是雲沫真的流產,自己就是幫凶,知情不報。

好在雲沫一切都好,不過雲恬悅也的著實是擔心,以雲沫強硬的性子,她非要幹一件事情,被宗政曄阻攔。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

甩甩頭,將繁複糟亂的思緒甩在一邊。掏出手機撥出了宗政曄的手機號碼。

電話嘟嘟響了四五下,對方才接起來。

他聲音恢複了溫潤安和,“有什麽事嗎?”直截了當,不拖泥帶水,寒暄客套。當然了,語氣裏還有一絲絲怨氣,是在怪她吧。

雲恬悅有些遲疑和小心翼翼,“我有事情找你,方便嗎?”

“有什麽事情電話上說吧。”無絲毫餘地,拒絕的幹淨利落,讓雲恬悅十分受傷,卻也無可奈何。

“我找不到宗政煌了,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他是你的丈夫,我怎麽會知道?”語氣略帶諷刺,冷冷發涼。與他一貫給人溫雅的性子,完全不一樣。

雲恬悅性子要強,何事被人這麽上話,冷嘲熱諷,聲聲刺耳。心裏暗惱,正要掛了電話。電話那邊的宗政曄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

略一沉默,緩緩說:“有些事我不方便說。”

沒多說一個字,電話那邊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雲恬悅略怔了一下,將手機揣入兜裏。從大廳裏走了出去。

夏天已經到了最熱的時候,一出門就是陣陣熱浪迎麵劈來,她腦子混沌,身體也猛然溢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雲恬悅站在這棟宏偉高大的建築前,抬起頭望了一眼。

冰冷的直線建築,好似延生到了天際,永遠沒有盡頭。讓人生出了無邊無際的畏懼。

“少奶奶,要走嗎?”司機恭敬地問。

“不,去海灣曄少的別墅。”

她還不是太明白,所以必須去找宗政曄問了個明白!

“是。”司機回了一聲,打開車門讓雲恬悅坐進了車子裏。

車子開到了海灣別墅,深色鐵漆大門緊緊閉著,門衛遠遠就看到車子掛著家宅的拍照,正在猶疑要不要打電話詢問曄少,司機已經匆匆從車內走出來。

“大少奶奶來了,還不開門?”

“可曄少吩咐……”那人有些猶豫不決,“您稍等我打電話問一問。”

急忙拿起了內線,打到了客廳裏。傭人王姨接起來,轉身問了問正在吃水果的雲沫。

“進來吧。”

王姨點點頭,對著話筒說了幾句。就掛斷了,去忙晚餐了。

雲恬悅走進客廳,入目的是一間裝修歐式風格的屋子。布藝沙發,綠植吊蘭,一束茂盛的鮮花擺放在茶幾上。牆壁上掛著一些後現代風格的畫作,雲恬悅甚至發現了那天宗政曄在拍賣會上高價買來的《雛顏》。

“過來坐吧。”雲沫拍拍身邊的沙發,望著她道。

雲恬悅乖順地走過去,坐在了雲沫身側。

她這幾日憔悴了,一雙眸子裏有淡淡的紅血絲。臉上沒化妝,素淨的麵頰上,清清爽爽。幾年來,她樂於肌膚包養,如今瞧著一如少女。

發絲被隨意綁在腦後,有幾縷柔柔地垂在臉頰兩側。為她周身添染了幾分柔美,恬靜。

“姐,你還好嗎?”雲恬悅心疼,雙手交握著她的手。

雲沫笑笑,不甚在意,“你看我能吃能睡哪裏不好了?不過悶得慌罷了。”

確實悶得慌,那日被他待會海灣別墅,她就在沒有出去過了。

爭吵,謾罵,諷刺,毒汁一般的言語紛紛吐出來。想激怒他,和他撕裂,對決。但他自始至終都抿唇不言,眸子隱忍著波濤情緒。

她沒了力氣,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靜默了許久,他才聲音顫抖地說:“你嚇到我了。”

她要去割斷兩人之間唯一的聯係,這讓他慌張和害怕。宗政曄知道,婚姻是留不住她的心,她的人,隻有孩子才可以。

可她卻不要!

雲沫覺得自己所有的防線,高牆都在分崩離析,坍塌倒下。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一直到今天。

雲恬悅咬唇,正要說話。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走進來的是麵色略緊張的宗政曄,他擰著硬挺的烏眉,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你來做什麽?”他語氣不善。

“來看看雲沫姐,也有一件事情要問問你。”雲恬悅站起來,目光不懼,迎上了他的目光。

“看也看了,有什麽事情問了就走吧。”宗政曄朝屋內走了幾步,隨意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將西裝隨意脫了扔在一邊。

走到茶幾前,倒了一杯純淨水。仰脖喝下。

清涼甘醇的水灌入喉間,他周身的煩躁和不安稍稍平息了下來。

“你知道宗政煌去哪裏了嗎?我總覺得他們都瞞著我什麽。”雲恬悅上前一步,麵色緊張擔心地問。

宗政曄怔了怔,不太願意說,可為了避免她再麻煩自己,騷擾雲沫,“去恒光找答案。”

“你是說他在恒光?”她急忙追問。

宗政曄沒再多說,隻冷冷瞥了一眼雲恬悅,“慢走不送了。”太過冰冷拒絕的逐客令。

雲恬悅低下頭,轉身和雲沫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傍晚,紅遍天的晚霞染紅了這個海灣。雲恬悅的身影被拉長,扯了很遠很遠。

乘車回了家宅,李嫂見她麵色不好,蒼白憔悴,便關心地問:“少奶奶,您怎麽了?”

“沒什麽,不好意思啊。李嫂,晚飯我不吃了,麻煩你了……”她聲音疲憊,邁著沉重的步伐,緩慢地上了樓。

詹森麵色複雜地站在樓下,抿著唇,許久什麽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