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不怕

雲沫剛換了一個台,在看相親節目。

裏麵是一幕男嘉賓對生病的女嘉賓求結,並且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畫麵。男主角跪在地上,眸子滿是淚水。女主也哭泣得十分傷心。

“狗血!”撇嘴,十分不屑厭惡地打算換台。

宗政曄忽然進來,一看雲恬悅,宗政煌還有雲玦也跟在後麵。

“今天是什麽重要的日子嗎?大家都來了?”雲沫笑嘻嘻地問。

“有件事,我們要和你說。”宗政曄站在了雲沫的病床前。

雲沫將電視關了,然後笑著看了一眾人:“你們這表情好像我要死了一樣唉~”

本以為是個笑話,博大家一笑。

但眾人沒一個有多餘表情的。而雲恬悅反將臉轉過去,將頭貼在了宗政煌的懷中。

“喂喂喂……不要這樣啊……有話快說!”雲沫覺得毛骨悚然。

“你子宮癌,已經到晚期了。雲沫,你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楊旭一股腦地說出了所有的話。

雲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許久,她才扯出了一個笑容,“果然,我還是沒有躲過去。”

“躲過去什麽?”宗政曄問,語氣滿滿都是心疼。

“不用擔心,我早就知道我會得上這個病,我媽媽當年就是子宮癌晚期。雖然她沒有因為子宮癌而死,但我知道自己患上癌症的概率很高得。”雲沫笑著。

“之前一直有吃抗癌的藥,但是懷團子還有胖小子的時候擔心對寶寶有影響就不吃了……”雲沫聲音沉沉。

心裏又擔憂,這會不會對團子不公平?自己很可能會遺傳給她。

不過,希望自己死了以後。她可以原諒自己。

“好了,不要說了。”宗政曄將雲沫抱在懷中。

病房很安靜,被一陣沉默所包圍。

“既然我時間不多了,就不把時間浪費在醫院了。曄,我要出院,去看看咱們的大胖小子,還有團子。兩周了,我真是想念這丫頭啊!”

“好,我去收拾一下,咱們就回家去。”宗政曄在雲沫的側臉上落下一吻,然後站起身來去收拾東西去了。

等宗政曄走了,雲沫才看著雲恬悅,“恬恬,過來一下。”

雲恬悅走到了雲沫跟前,輕輕地靠在雲沫的身上將她抱了一下。

“雲玦是被領養的,這件事情,你永遠都不要說出去。知道嗎?”她聲音很輕,很輕。湊到了雲恬悅的耳邊說了出來。

雲恬悅眸子裏含著淚水,點點頭許下了諾言。

雲沫笑了笑,也算是欣慰。

“姐,你這段時間要做什麽?”

“我想去南極看看,看看世界上最彪悍的地方。”雲沫笑著,這樣的精神狀態一點都看不出她生病了。

可她確確實實生病了。

雲玦也走到跟前,輕輕地抱了一下雲沫。“姐,你有什麽事情找我就好。”

“你現在和你的秦瑤小甜心在一起,還能想起姐姐我?我要是把你隨叫隨到,你家秦瑤還不炸毛了?”雲沫還有力氣開玩笑。

眾人雖然想笑,但是嘴角似乎都僵硬了。有些笑不出來。

雲沫回了海灣,眾人照例和她打招呼,和平日沒什麽區別。團子遠遠看見雲沫回來了,急急忙忙跑過去,緊緊地抱著雲沫的大腿。

“媽媽,你可算是回來了。團子好像你啊!”

雲恬悅一聽這話,心一陣溫暖。

“團子想媽媽了呀?”雲沫笑著將團子抱起來問。可剛抱起來,忽然一陣力不從心。

宗政曄一看她顰眉,伸手要將團子接過來。卻被雲沫深深地看了一眼。

你是在當我是殘廢嗎?

馬上就要失去繼續留在她身邊的資格,最後將團子抱在懷中,雖然次數越來越少,自己的力氣也會越來越少,她要珍惜這樣的機會,將這種感覺一直記在心裏。

宗政曄懊惱,看著雲沫進去屋子裏。自己緊跟在後麵,隻要她開心就好。

——

雲恬悅和宗政煌一起回了家宅,這一天,雲恬悅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甚至都不想見到包子。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宗政煌敲門才見到她。

意料之中,她的眸子紅腫。看到宗政煌的瞬間,心裏更是委屈,撲在了他的懷中。

“我不知道,她是我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卻不知道!”雲恬悅哇哇大哭,使勁地捶打著宗政煌的胸口。

宗政煌心疼,“好了,不要傷心了。再傷心,有些事情也無法挽回。不如做好現在,把握好現在,最起碼然後回憶起來。雲沫在你心中都是美好。”

雲恬悅抬眼,淚眸望著他。

“我怎麽做?”

“按照你的心走。”

雲恬悅沉默了。

雲沫,從小就自立自強。從小就是出類拔萃。從小就不甘人之後。

“你一天都沒吃飯了,不要讓愛你的人擔心。如果雲沫知道,她也不會高興。”宗政煌歎息了一聲,小聲地勸慰。

雲恬悅繼續搖頭,“我吃不下去東西。”

“吃不下就喝點牛奶。總不要什麽都不吃,你前段時間輸血那麽多。如今身子這麽虛弱,不為自己也要為包子想想。好不好?”宗政煌循循善誘。

雲恬悅這才點點頭,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孩子。

她跟著宗政煌下樓去,吃了幾口菜,吃了粥。催奶的鯽魚湯也吃了小半碗。實在咽不下去了,才作罷。

晚些時候給孩子喂奶之後,雲恬悅就一人躲在了書房裏看一些照片。都是一些自己小時候和雲沫,雲玦在一起拍得。

照片很多,從光著屁股到人生第一步,從人生第一步到第一次上學,第一次讀書,掉牙,漏風的牙齒嗬嗬大笑。

拍攝的小視頻,那時候兩人總是在一起玩鬧。

珍貴的東西,雲恬悅一直保存的極好。本想著等雲沫的孩子長大了給他們看。

可現在一人卻在看了。

她還沒走,可緬懷的感覺已經從內心深處一點點地肆虐出來。

雲恬悅不敢開聲音,那些年少時候清脆的聲音會像刀子一樣紮在心裏。隻看畫麵,她一邊笑,一邊哭。身子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肩膀抖動不息。

夜色蔓延,如一隻碩大的手,將這不大的城市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