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往事如追憶3

在警局做好了筆錄,出來時已經淩晨三點了。雲恬悅餓的前胸貼後背,眼花繚亂,渾身無力。

剛好走來就看到一處二十四小時營業快餐店。

二話不說,理都不理宗政煌就一頭鑽進去了。

一口氣點了三五塊雞肉,湯湯水水也要了不少。狼吞虎咽後才稍有飽腹感,果然舒服多了嗷!

“你怎麽不吃?”雲恬悅好心抬眼看了看宗政煌。

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眼皮輕輕地掀起來看了一眼雲恬悅麵前的快餐食品,十分鄙夷不屑。

“我從來不吃垃圾食品。”

雲恬悅一口瘦肉粥差點噴倒他臉上去,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還是忍著怒火吞咽了下去。

“你幾個意思?”雲恬悅扔下勺子,冷冷地看著宗政煌,“大半晚上發酒瘋,還騷擾我!我不計較已經很夠意思了。你這會兒還對我吃的飯菜有意見。”

“難道炸雞這些都不是垃圾食品?”宗政煌不解擰眉,看著雲恬悅問道。

“……”咂舌不知如何回答,雲恬悅索性也不理睬他了,低頭繼續吃。一餐結束,剔了牙齒。揚揚手就告別,“我先走了。”

“你去哪裏?”他急忙問了一句,聲音有微微的顫抖。

“你管我,咱們有沒關係。”雲恬悅撇嘴。

想伸手抓住她的手,可聽到這話,眼神中落寞寂寥,又緩緩地收回了手,坐在原地安安靜靜。

要是他這會兒和自己爭幾句,說不定雲恬悅就能心裏無絲毫負累地轉身走人,不用這會兒滿心的負罪感。

饒是平時再狠心,這時候淩晨半夜。她也沒法子。

“咱們一起回酒店,萬一遇到壞人你還能抵擋抵擋,讓我逃命不是?”

宗政煌抬起頭,烏黑純澈的眸子在快餐店明晃晃的燈光下分外灼人。

“好!”說完站起來就緊跟在了雲恬悅的身後。

淩晨三四點的京城,月光清冷稀疏到了極點。風很冷,尤其是臘月,吹拂在人臉上更是針刺一般的疼。雲恬悅裹緊了大衣,在路邊打車。宗政煌則站在一旁,眼神呆呆地看著雲恬悅。

“你幹什麽?”宗政煌不得其所地問,她在路邊幹啥?

“打車回去呀,這會兒車不好打……”臉上表情垮塌下來,十分不好。

“先不要打了,等會兒我。”宗政煌走過去,拉著她站到了一處避風的角落。伸出手臂,十分自然嫻熟地將她圈在胸前。

下意識地要避開,掙紮。卻被宗政煌越發地箍在懷裏。“不要亂動。”

雲恬悅這才乖巧了下來,隻聽到宗政煌拿出手機打過去。聲音抵押磁性,叮咚好聽。就在耳邊響起,距離太緊,他的體溫在身後緩緩地傳倒背部,又一直暖遍了全身。他說話的時候,薄唇裏哈出的暖氣,酥麻地在耳邊縈繞。一下下讓她的心都窒住了。

他將手機揣入口袋,另外一隻手也就勢抱著。以絕對的姿態緊緊抱住了她。

“等會兒就來車了,不要著急。”他抿唇,眸光深遠地看著夜色中不知名的一點。許久都未動。

一輛黑色的林肯轎車唰地停在了路邊,從上麵走下來三兩個黑衣人。疾步走到了宗政煌的麵前,彎腰九十度恭敬地喊道:“煌少!”

“恩,先上車吧。”

宗政煌領著雲恬悅上了林肯車,雲恬悅坐進去心裏一直比較忐忑。也未曾細細觀察宗政煌的異樣。

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派克大衣,狐狸毛領子戴在頭上。遮掩住了他的麵頰,從而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呼吸卻急促起來,整個人都很不好。

雲恬悅是在快下車的時候發現的。

“不好了!他呼吸困難,咱們先去醫院。”

司機一聽,嚇得立刻掉轉頭開到了最近的一處醫院。

——

京都在淩晨五點多開始起霧,濃濃的霧氣不知來自哪裏。四麵八方地將這個城市的角角落落彌漫充盈。

雲恬悅靠在牆上,從窗戶看出去。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和遠處不知哪裏閃爍的燈光。

室內燈光柔暖,加濕器和中央空調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宗政煌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過敏再加上晚上著涼,大夫為他緊急注射了抗過敏藥物。他疲憊,不多時候就昏昏然睡過去了。

而雲恬悅一晚上哪裏都沒去,一直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忽然叮得一聲,短信消息響起。打開一看是周淳熙發來的,“開完會,中午帶你去吃好吃的。”

雲恬悅看了一眼,無絲毫猶豫地回複了過去,“晚上我去找你。中午有事。”

很快,周淳熙回複了兩個字:好的。

他一直順從她,任何時候都在順從。好似在寵溺一個孩子一般,事事都如她所願。

這樣的人,讓雲恬悅心裏壓力越發大,越發不知如何是好。

“我怎麽了?”宗政煌環視了一圈周圍,眸光銳利警惕。迅速就回複了清醒時的機警。

“你昨晚上喝酒,過敏送醫院來了。”

“我怎麽記得好像還去局子裏了……”

“算你記性不差。”雲恬悅清涼地飄過去一句。

“不過怎麽到醫院的?我不記得了。”

“你要是好些了我就走了,還要去開會。下午我也不來了,你找個人照顧你吧。”

“開什麽會?陪我!”他霸道,不容置疑地看著雲恬悅。

“……”

“好了,小悅悅。陪陪我,一個人異國他鄉很悲催呢。”

“我還要約會,本來這次來京城是陪淳熙的。”雲恬悅接下來很想說,不要讓他在糾纏自己了,可最終見他剛醒來,一臉憔悴疲憊病態,不忍心說。便忍了下來。

“噢……”宗政煌默然。

房間裏氣氛冷冷,尷尬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我先走了,你有事情再給我打電話吧。”雲恬悅提起自己的包包就出去了。外麵不比房間內溫暖,一出門就不自禁地裹緊了衣服。急匆匆地鑽入了清晨的霧氣裏。

宗政煌從床上吃力地站起來,拔掉插在手背上的針頭。緩緩渡步到了窗前,從窗戶看出去。隻捕捉到了她一閃而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