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霜說完,便身子一軟,躺倒在地上。蠻妤靜靜的坐著,她忽然覺得自己腦袋空白了一般。所有愛自己,或者自己愛的,都不在了。那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才會讓這一切變成如此。
“哈哈哈哈哈,朕算是小看你們一家人了。為了自己喜歡的人,竟然會變得如此”封國皇帝見此,哈哈大笑起來,眼角卻緩緩流下淚來。他沉思了許久,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梅花玉出來,仔細撫摸著。
“梅花之約,哈哈。你娘親可能始終都沒有想到,你的一生平安換取的是別人的一生平安。這下,你終於如願的跟隨你娘親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哈哈哈,罷了,罷了”他笑了一會,將玉佩扔了過來,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靜姝拾起那塊玉佩,仔細端詳著。她仿佛已經沒有了靈魂一般,傻傻的看著玉佩。後慢慢看向蠻妤,嘴角一絲苦笑。
“皇上,這”旁邊太監看著皇帝走出來。於是慢慢上前輕聲問道。皇帝看了一眼牢房,揮揮手“讓她出去吧。老老實實呆在將軍府生下皇子”封國皇帝心裏滿是苦澀,也有點責怪自己,於是又符合道:“朕出去走走,你們別跟著”
太監愣了一會,恭敬的低下頭。
蠻妤被人抬了出去。公子霜僅餘下最後一口氣,深深地盯著蠻妤被人抬出去的模樣,換換一笑。
“蠻妤,我們不在你身邊,你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若你想起我,請帶來一枝梅花給我吧”公子霜斷斷續續的說著。嘴角換換流下血液。
蠻妤心內一驚,不覺得往後麵看去,為什麽,公子霜竟然知道自己的姓名。難道~~~~~~蠻妤忽然想起以前在梅花園裏公子霜說過的話。不覺苦澀的笑了起來。
公子霜,你對我的好,我會永遠記得。永遠的記在心裏。
靜姝呆愣的抱起公子霜,淚水無聲落下,滴落在公子霜臉龐上。公子霜看著靜姝,微微一笑,裝作自己很好的樣子,淡淡的說道:“表妹,我走了之後,你就在找一門好人家吧。我霜今世負了你,來生,我必償還你。”
“不,我不要來生,我隻要今世。我從小就跟著你,看著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一直渴望自己能嫁給你,做你的妻子。哪怕隻是一個側妃,我也甘願。霜,求你,別離開我。”靜姝抱著公子霜,哭的成了淚人。
公子霜微微一笑,想說什麽。卻無力再說。隻要抬起手撫摸著靜姝的頭發,微微一笑。
靜姝感覺到懷裏人的異樣,呆呆的往下一看,大半天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端詳著懷中人的模樣,輕輕地撫摸著。
“我一直都隻能遠遠的看著你,看著你跟你娘在梅花之下玩耍,你告訴我說。梅花是你娘親最喜歡的,所以你也喜歡它。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梅花是離別的象征。我在家裏種滿了梅花,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嫁給你。我期待自己快點長大,我期待自己什麽都懂,然後可以幫助你。可是,這一切,是不是隻有我在想。哈哈,這隻是我得想象而已,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可是,我也好開心,你最後的時間是看著我的。霜,等我給你找到歸宿,我就來找你”靜姝緊緊地抱住公子霜,一言不發。等著時間慢慢地拉長。
蠻妤放出去之後,夫人派了人來接蠻妤。看著蠻妤的樣子,夫人不覺一生長歎,一言不發,就退下了。
“小姐,你還好嗎”襲媜走上前來,看著蠻妤,不覺有些擔心。
蠻妤胸口纏裹的白布上滿是血跡,眼睛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滿頭白發更顯狼狽。而且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隻是呆呆的坐在榻上,一句話也不說,一口飯也不吃。讓襲媜跟月姈不覺感到擔心。
整個院子裏格外清冷,沒有人探望,沒有人經過。這裏仿佛成了將軍府的冷宮,無人問津。
“小姐,隻要夫人想通了,她就會來看你的”月姈附和著襲媜,端上剛做的小糕點,想讓蠻妤吃一點。但蠻妤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這個世界上,隻留下自己一個人。為什麽還要存活,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如此的活著。
晚上,蠻玥陪著蠻妤入睡。自從知道蠻妤殺了公子末之後,雖然內心很激動,但是卻也有點擔心蠻妤。
“皇姐,真的希望我們不是皇家子弟。我們可以遊覽天下,做個逍遙自在的俠客,不用過問這些煩情瑣事”蠻玥拿起梳子,替蠻妤梳著銀發。
蠻妤殺了公子末的事情已經通知了女哥姐。過幾天她就能來接蠻妤回南國,匡複我南國。可是為什麽心情卻是好沉重。為什麽。
“蠻玥,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的仇人並不是公子末”蠻妤終於有了一點反應,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著裏麵小生命的存在,嘴角一絲苦笑。
“不會的,那日射擊場上明明就是他。這輩子死都不會忘記的”蠻玥立刻否認。
“為了國家上戰場衝鋒,本該就是皇子的任務。這殲殺南國子民自然也是一國之君的決定,皇子就算有再大的權利,也沒有權利如此。我在想,其實,我們都不應該狠公子末。罪魁禍首其實是封國皇帝”蠻妤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麵無表情。
“那要你這麽說,整個封國皇室都有嫌疑不成。現在封國已不是以前的樣子了。皇子之間勾心鬥角,而且兩位皇子相繼逝世。餘下的皇子除了公子離之外,就沒有什麽可以拿得上台麵的。而公子離這個人,雖然心機頗深,但他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倒像殺手組織的老大。皇姐,我們不要在想這些好嗎。”蠻玥看著蠻妤,堅定的說著。她在也不準蠻妤受到一點傷害了,從今以後,這南國的使命,開始由她背負。
蠻妤苦澀的笑了笑,站起來,朝著床榻走去。一旁的蠻玥急忙扶著蠻妤走。
“我一直夢見他,他就在那裏,什麽話都不說,隻是安靜的看著我。”蠻妤似乎魔怔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