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太陽稍露微光,襲媜跟月姈就將蠻妤從被窩裏扯了出來,強迫的按倒在梳妝台上。月姈挑了好幾件華麗的衣裳讓蠻妤換上。
“不是一個宴會而已,何必如此呢,清清淡淡的不就好了,而且宮裏美人甚多,我若打扮的如此豔麗,也不好”等到蠻妤被這兩個人折騰的睡意全無時,不經意瞄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濃妝豔抹的讓蠻妤渾身不自在。
“小姐有所不知。今一大早,公子就派人來說,讓我們將小姐打扮的好看點。”月姈神秘一笑,話點到為止,也不說下去。
襲媜微微一笑,替蠻妤插上最後一枚玉釵,仔細端詳了一陣後,再次笑了起來。“小姐隻管用這樣的麵貌走出去即可。剩下的,公子可都是安排好了的”
“難不成,今日有什麽重頭戲”蠻妤不覺好奇起來。
“到了宮裏,小姐就知道了”月姈準備好了早膳過來,從食盒裏一一端出小盤子。一邊笑得合不攏嘴。蠻妤見此,也不好再問。乖乖的吃了早膳。
蠻玥一直坐在不遠處淡淡的看著蠻妤,眉頭一絲哀愁,也有一點舍不得。一直隱忍,不讓自己的眼淚宣泄出去。
南國的一切難道就這樣沒有了嗎?蠻妤身為南國公主,身上有著最正統的南國皇室血統,如今,卻物是人非,變得越來越不清楚了。如果她一直沒有以前的記憶,就會如此的快樂著。但是南國的血仇該怎麽辦。蠻玥憂愁的望著蠻妤跟襲媜月姈談笑的樣子。一滴淚終是不自覺流了下來。
“木蘭姐,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現在遇到美好的東西本該是你仇恨的,你會怎麽辦呢”許久,蠻玥忍不住問了出去。
蠻妤正跟襲媜說笑著,忽的聽見這句,猛地愣住了。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在說者不同的話題,為什麽,一定要仇恨。為什麽,一定要問自己要怎麽辦。蠻妤瞬間安靜下去,想著這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已經變成了你朝夕相處的東西。你會怎麽辦呢”蠻玥霍的站起來,朝著蠻妤走過去。
“我不知道,但我隻知道,在我還沒有離開之前,我應該替另一個人快樂的活著”許久,蠻妤擠出一絲微笑看著蠻玥。是的,那個人說過,等到自己嫁給公子末,她就會取代自己。所以,為什麽不在自己還存在的時候,快快樂樂的呢。
蠻玥聽到這句,後背僵直。在沒有離開之前,替另一個人快樂地活著,這句話的意思是。真正的皇姐會回來,那麽為什麽還要讓這一切發生呢。蠻玥搖搖頭,後一秒跑出遠門。許久,不見了身影。
“為什麽每個人都要問我為什麽,這個世界為什麽要選擇呢。按照心走不好嗎~”蠻妤不解,不解為什麽蠻玥會是如此舉動。但是心裏會痛,仿佛有什麽壓著一般,難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嗎。
“小姐不必如此,來的終歸來,去的終歸去。我們現在做的不就是為了讓未來少一點後悔嗎~”襲媜想到什麽,手扶上蠻妤的肩膀,微微笑了起來。
“隻是心裏有些悶而已,快點吃早膳吧,等會就得出發了”蠻妤淒涼一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這些,但想到蠻玥跑出去的樣子,又有點不放心,於是朝著月姈說道:“去找一下道安吧,總感覺她今天有點不對勁”月姈點了點頭,立刻退了下去。
等吃過,蠻妤就去了夫人院裏等夫人以及慧珠,隨後幾個人坐著馬車浩浩蕩蕩的去了皇宮裏。一路上,蠻妤總是在為早晨蠻玥時常舉動擔心著,總覺得自己仿佛忘記了什麽。
“皇宮不必家裏,可要處處小心。見了什麽人,一句話都不可多說,老老實實地呆在一邊”路上,快要到皇宮之前,夫人在馬車裏溫柔地看了一眼蠻妤說著。蠻妤微笑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姨媽,聽說今日皇上要給突厥小王子指婚,可是真的”慧珠見夫人沒看自己,於是急忙插上嘴。
夫人看了一眼慧珠,又看了一眼車窗外,隨後幽幽說道:“不管指不指婚,這突厥王妃都不可能是我們將軍府裏的。我們去,就是走個場子,坐在下麵,可能連突厥王子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呢”夫人淡然說著。慧珠不再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麽。馬車搖搖晃晃了好久,終於停了下來。
宮門口站著一大堆衣著華麗的人,熱熱鬧鬧。沒等蠻妤走下馬車,歌香大大咧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木蘭姐,沒想到到這裏竟然也能碰到。看,這是靜姝,我們之前見過的哦~”蠻妤走下馬車,看見歌香。今日歌香穿一身橙色衣裙,襯得整個人嬌小可愛。至於旁邊的靜姝,倒確是一襲淡藍色的長裙。發上的一直藍錦堆花的花簪,讓整個人很像一朵盛開的藍花。
“見過木蘭姐”靜姝看見蠻妤朝著自己看過來,微微的福下身去。蠻妤急忙扶起靜姝。
“妹妹多禮”蠻妤禮貌的回過去一句。隨後看了看歌香,笑著說:“聽說今日是宴請突厥小王子的宴席,也不知道某人怎麽會這麽膽大的過來”靜姝一聽到這句似是嘲諷的話,撲哧笑了起來。
“哼,我才不怕呢。阿達木不都說,他們挑選王妃都是兩情相悅嗎。我就說,我不喜歡他,不就行了。”歌香不以為然的扭過頭去。看了站在後麵慧珠的幸災樂禍的眼神,轉過頭來,低聲說道:“我發誓,今日一定要讓皇帝給慧珠指一門親事。”隨後得意的笑了起來。
“慧珠不都一直希望自己嫁給公子末嗎。我就讓他也嫁個皇子。隻不過,這個皇子,確實大皇子。嘿嘿,果然很適合慧珠這個人”歌香一提起大皇子,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惹得旁邊靜姝一直猛踩歌香的鞋,誰知歌香挪個地方,又哈哈大笑起來。
“真不知你這丫頭每天這鬼腦袋裏在想什麽呢。好了,我們要進去了”夫人走過來,看了一眼歌香,一臉無奈。隨後朝著三個人輕輕說著,自己率先走去了通往皇宮的路。後麵的慧珠急忙跟上。
蠻妤走的這條路乃是皇宮的東直門,走進去,一拐彎,首先到達的便是宴會的宮殿了。前麵有專門的太監指引著,到了宮殿門口,那太監細細朝著夫人說了幾句話就退下了。幾個人走進大殿內,才發現已經來了許多人,其中不乏各家的小姐公子們。
整個宮殿拉著紅色的紗帳,共有十八顆雕龍柱子立在大堂之中。然後往上看去,便看見十八台階之上有著專門的龍椅以及金玉屏扇。整個大堂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不愧是封國接見外國使臣的地方,就是要如此的凸顯封國的才氣跟美麗。
蠻妤這一撥被安排在第二排宴桌上。剛好幾個人一起來,便被安排在了一處。夫人跟慧珠則做到了不遠處,跟蠻妤這裏遠遠相望。對於此的分配,歌香顯得很高興,她才不願意跟慧珠那家夥坐一起呢。
襲媜與月姈由於不夠身份,與夫人的小丫鬟一起去了宮殿西側小房子內,那裏也跟這裏一樣,也有禦膳之類的。大家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地方,個個表情嚴肅的像上刑場一樣。
隻不過,宮廷的味道卻讓蠻妤有了熟悉的感覺。她似乎想起曾經有個貌美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衣,帶著一位稍小點的女子,跳著傾世的舞蹈,周圍滿是讚賞的目光。那女子微微一笑,便想要融化整個俗世一般。蠻妤連忙搖搖頭,不讓自己想這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有點悶,貌似是今早蠻玥那幾句話。
“咦,我方才貌似看了一個熟悉的人。但是記不起來是誰了”忽然,坐在旁邊的歌香站起來,朝著四周看著,似乎再找著一個人。
“想必是誰家的大家閨秀罷了,這天底下的人你熟悉的人多了去”靜姝微微一笑,拉了歌香坐下來。
“我相信,那人絕對隻在將軍府見過,但是記不起是誰了”歌香惱怒的敲敲腦袋。
“你認識將軍府的不就我們幾位,除了我們幾個,也沒有人能上這個大堂啊”蠻妤好笑的看了一眼歌香。卻也想不出來在將軍府還有誰可以來這裏。
“想不起來了,哎呀,我不想了”歌香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但嚷嚷的一刻也不安寧。
“我看啊,你還是想想,等會皇帝接見突厥王子時,你怎麽表現”靜姝淡然的看了一眼歌香,沒好氣的說著。
“好吧,今日就要看我老爹跟哥哥了,真希望那個突厥小王子吃了早膳拉肚子,最好出門遇到劫匪來不了。好鬧心啊,感覺好複雜,我整個腦袋都不行了”歌香滿臉委屈的趴在桌子上,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看表情,還真的有些可憐。
“這裏也不是宰相府也不是將軍府,要注意自己的儀表。要是等會李紹進來看到你這樣,你可要後悔了”蠻妤拉起歌香,讓其做好。然後將茶盞放在歌香手裏,語重心長的說者。後者一臉愁苦的樣子,又趴了下去。蠻妤與靜姝接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