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上古四凶
距離上次南宮舊都極陰之日大戰已過數月，但是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夜冥，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熬了雞湯，快點起來喝了。”鹿塵小心翼翼的靠著床沿坐下，將手裏的雞湯的香味輕輕往躺在床上的人吹。
“怎麽這般無賴，躺在這裏這麽久還要我伺候著，吃好喝好好生伺候著，你怎麽還不醒來？”鹿塵低垂著眼，愣愣的看著手裏的雞湯泛出陣陣熱氣。
暮落澤已經試過各種辦法，但是仍然不見起色。心髒被毀，等待他的隻有死亡。而夜冥得以存活，靠的全是鹿塵不眠不夜的靈力傳輸還有大夥合力搶救，將那破碎的心髒用靈力微弱的支撐著，但是卻沒能讓夜冥完全醒來，隻是勉強吊住了一口氣，卻也隻是暫時的。
當得知夜冥熬不過午夜時，鹿塵毫不猶豫的用鋒利的爪刺進自己的腹中，將自己的內丹生生的挖了出來。那一夜，鹿塵雖然失去內丹但是卻得知夜冥的性命得以保全；那一夜，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可是鹿塵的嘴角卻是蕩漾著好看的幅度；那一夜，鹿塵手掌托著血紅的內丹，溫熱的鮮血讓內丹更加耀眼。
現在夜冥體內擁有著鹿塵的內丹續命，但是還要有一段時間磨合，才能更好的與夜冥結合。幸好當年鹿塵救下夜冥時有將自己的血液攝入到對方身上，若是普通人類，恐怕體內殘留妖物內丹，必會爆血管而亡。
“起來，陪我，好不好？”鹿塵的閃亮的眸子伴著點點水光。無力感再次的席卷全身，失去內丹的自己體內大不如前，還特別嗜睡，不知不覺，看著夜冥的眸子越來越沉，身子也控製不住的往前傾倒，竟趴著睡著了。
風吹動窗簾傳來絲絲寒意，撥弄床上俊美人兒的臉頰上那一頭溫順的頭發，夜冥睫毛輕顫抖，不過卻是曇花一現般，讓人誤以為是錯覺。
“鹿爺，回房歇著吧。”暮落澤有些不忍的叫醒鹿塵，夕陽的餘暉散落在房間裏，床邊的兩個人渾身散發著金黃的色澤，好像掉落凡間的天使。
“恩。”鹿塵睜開眸子，看了一眼床上那個安靜的美少年，輕輕的隨著暮落澤退出房間。
“落落，你說夜冥會醒過來嗎？”鹿塵站在暮落澤身後，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一定會的，我暮落澤保證。”眼前的男子在自己的生命中一直扮演天神的角色，從小到大無論什麽事情在他麵前都變成了小事，信手捏來，不費吹灰之力。那個一身傲骨的絕世戰神此時卻因為那個人無助的像個受了傷的孩子。
“真的？”鹿塵抬起頭，略顯淩亂的劉海下小鹿般傾城的雙眼透出絲絲期盼。
“百裏莫已經動身去尋找他師傅了。他師傅無名道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他的幫助相信一定可以事半功倍！”暮落澤拍拍鹿塵的肩膀，轉身給鹿塵遞去一杯參茶。
“恩。”鹿塵接過參茶，手心一陣暖意傳來。已經是入冬時節，沒有了內丹的輔助，鹿塵顯得格外怕冷。溫暖伴隨著困意又再次襲來，鹿塵將手中的參茶送至嘴邊，抿了一口參茶，強迫自己清醒。
窗外的夜色愈來愈濃，天空中劃過片片天使的羽翼，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吧。夜冥，你看啊，天，下雪了呢。
昨夜的一場大雪讓整個城市籠罩在銀裝素裹當中。街道上、房梁上好似鋪上了絨白色的毯子，迎著清晨的陽光，折射出點點光澤。鹿塵將被子往身子裹了裹，抵禦著屋內的寒冷。才剛入冬不久，鹿塵的房間已經打著暖氣了，沒有了內丹的支撐，這副身子竟比普通人還弱。
一陣電話震動的聲響將鹿塵從睡夢中驚醒，閉著眼睛就著感覺按下接聽鍵，“哪位？”
“鹿塵，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滄桑。
“百裏莫！”鹿塵騰地從床上坐起，卞白絕的消失連同百裏莫也一起消失不見，隻是之後差人從來一封書信，說是去尋找他那雲遊四方的師傅，尋找拯救夜冥的方法，當然，最重要一點是能不能借師傅之手找到卞白絕。
上次極陰之日大戰，百裏九歌口口聲聲說殺死了卞白絕，但是當時百裏莫趕到原來的住處時隻發現地麵上那一灘屬於卞白絕的血跡，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暮落澤和夜無痕在卞白絕與百裏九歌交戰時被吸入霧盾之中，之後發生的事也不曉得。
當時卞白絕以為將他們兩人吸入霧盾是給予他們最大的保護，可是沒有想到功虧一簣，霧盾反而被百裏九歌拿走，夜無痕也因此順利被拿來祭祀。現在百裏九歌一死，所有關於卞白絕的線索全部消失。
百裏莫一直相信卞白絕還活在這世界上，第二天，也顧不得身上有傷，硬是啟程去尋找卞白絕，隻是幾度尋覓無果後，百裏莫想到了自己雲遊四方的師傅，欲請他出山幫忙。這一走，竟已經數月之久。
“我找到方法醫治夜冥了。”百裏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點，但是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卻是消散不去。
“是什麽？”鹿塵小心翼翼的將手機貼近自己的耳朵，深怕漏掉一個細節。
“上古四大神獸之一饕餮。他的內丹可以幫助夜冥重新修煉出一個維持生命的心髒。”
“上古四大神獸？那我們上次在魔族遇到的戰神也是四大神獸中一種？”鹿塵剛剛將魔族脫口而出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
果然，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許久再次開口：“對，不過準確來說他們隻是上古四凶罷了！原本上古四凶分別是窮奇、檮杌、混沌、饕餮，他們在封印中沉睡，但是誰知其中最強的的窮奇卻蘇醒了。窮奇的出現給人間帶來不計其數的災難，生靈塗炭。當時五界聯合出手，將窮奇再次封印，讓他永生永世不得蘇醒，危害人間。隻是上古四凶缺少了一位，於是後人們便又找了一隻靈力超強的魔獸頂替，於是，上古四凶中的窮奇變成了如今的戰神。”
“我去哪裏找到饕餮？”鹿塵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眼神裏麵流光閃爍。
“聽師傅說當年的饕餮被封印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東海。一個無名小島嶼附近，具體位置還不清楚。由於他還在沉睡，所以感應不到他的具體方位。”百裏莫回憶著這幾個月來自己跋山涉水用盡一切辦法尋找自己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卻沒想到自己的問題還沒問出口，師傅已經揮揮衣袖留下一封書信，裏麵悉數記載著自己的麵臨問題。
待自已仔細閱讀完書信的內容，師傅已經再次離開，隻是用千裏傳音留下一句話：紅塵理不斷，修仙難上難。
“那有白絕的消息嗎？”鹿塵小心翼翼的開口，他知道，他是百裏莫內心永遠的疤痕，每揭開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他還活著。”百裏莫的語氣終於有了些許改變。
“在哪兒？”聽到這個消息，鹿塵的內心還是振奮了一下。不管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還是對百裏莫的感激，鹿塵隻感覺到自己的在乎的人都平安無事就好。
“不知道。”百裏莫的聲音低了下去，“師傅信上說若是有緣，還是會再次相遇的。”
鹿塵握著手機竟不知說些什麽，他的夜冥和卞白絕一樣，利刃穿心，但是起碼夜冥現在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並且找到了營救他的方法，可是卞白絕卻在身負重傷時意外失蹤，任憑百裏莫不眠不休出去尋找還是一無所獲。
當時鹿塵也請南宮辰使用陰陽術推斷卞白絕的去處，但是得出的結論居然還是找不到卞白絕的一絲蹤跡，世界上好像根本沒有卞白絕這個人，就連他是生是死也推測不出。
“現在我啟程前往東海，我們到時候聯係。”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響起，隻要知道他的白白還活著，一切都夠了。
“百裏莫，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們都是同生共死的哥們，說這些幹什麽。如果你真要還這個人情的話，醫好夜冥之後，可要幫我找到白白啊。”電話那頭止不住的打趣，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還是那個他。那個愛笑，談吐幽默的他。
“一定。”鹿塵點點頭，我鹿塵答應的事，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辦到。
鹿塵掛了電話，剛剛緊張的情緒全部消散，身子往後一躺就陷入溫暖的床鋪中。他靜靜的享受著這樣的安靜，扭頭看向窗外，不知道何時起天上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就這樣靜靜的飄落下來，在地上一朵一朵的暈開。
夜冥，你聽到了嗎，你的心髒，我這就給你去取回來！然後你要陪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一年中的第一場雪，一起期待櫻花開滿枝頭，一起……陪我走到生命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