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 相互的羈絆

現在的鹿塵很不爽,超級不爽!此時的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大殿之上毫無形象的打著哈欠,絲毫不把那些或疑惑活憤怒的眼神放在眼裏!現在北京時間才淩晨六點,沒錯,是六點!

要知道平常這個點鹿塵絕對是在床上與周公親切的喝茶言詩作畫,可是眼下的他已經被人連拖帶拽的拉到了大殿之上。昨天晚上偷襲一事搞得他很遲才睡下,結果枕頭沒焐熱就已經被人叫起來了。鹿塵再次翻著白眼表示自己的不爽,但是此時鹿族的大殿之上已經整整齊齊的站了兩隊人,一對是以天罡為首的文官,另一隊以地煞為首的武將。

“今天我叫大家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終於,鹿爵開口說話了,鹿塵晃了晃腦袋,再不說話的話他恐怕又要睡著了。鹿爵頓了頓,繼續說道,“明日起,我部落將對蛇族全麵開啟進攻!”

“是!”大殿之下的眾官員們齊齊跪拜在地上,聲音洪亮。

鹿塵不屑的努努嘴吧,這陣仗感情在電視上出現過無數次,沒想到眼下在自己家裏還能見到千百年前這樣的君主主義,如若搞個旅遊開發景點,絕對能大撈一筆!

身旁的段隨風拉了拉鹿塵的袖子,示意鹿塵跪下,鹿塵看了一眼鹿爵,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也正在看向自己,鹿塵抱歉似的笑笑,“不好意思,外麵的世界已經不流行這一套了。我在外麵野慣了,不習慣這一套。”

“殿下,雖然您在外麵生活了許久,但是你終歸是鹿族的殿下,一切程序還是要按照我部落的……”底下的一位將士看不慣鹿塵的目中無人,隨即站了出來,卻沒有想到一句話沒有講完便被打斷。

“這位大叔,好歹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咱們講點實際的行嗎。你現在的一套套若是改版出個電視啥的,或是有許多人喜歡。”

鹿塵斜靠在椅子上,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底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將士,當然,他也注意到一邊的天罡稍稍抬眸瞥了他一眼,隨即移開了目光。鹿塵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因為他發現這個位置能很好的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不成?

“殿下常年在外,一時間不習慣宮裏的規矩還是很正常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多多給殿下一點時間。”一邊的天罡恰到好處站了出來,緩解了大殿之上的尷尬,眼角再次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鹿塵,隨即低下了頭。

正襟危坐的鹿爵點點頭,開口問,“昨天抓的刺客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一邊的地煞立刻跪了下來,“屬下失職,他們已經全部死亡。”

聲音雖然不卑不亢,但是這清冷的聲音響起時,整個大殿上頓時寂靜無聲,安靜的可怕。鹿塵看了一眼低著頭,麵無表情的地煞,對方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戰袍,回想起自己昨天回去的時候,對方還要去處理其他的事物,相必是一夜沒合眼。

“你自己知道應該怎麽辦。”

“是。”

鹿塵不知道他們之間在說什麽,但是從底下眾官員的麵色表情來看,隻怕是要領罰,而這個罰想必不是一般的責罰。當然,麵不改色的除了地煞,還有一個,就是底下一言不發的天罡。

對於這兩個左右護法,鹿塵倒是有著些許興趣。他知道地煞天罡兩個人的感情非一般人所能匹敵,但是上次他當眾戲耍天罡,他分明可以感受到地煞毫不掩飾的怒火,不過沒有想到的是昨晚地煞竟然主動將那麽名貴的藥材送於自己。

在鹿塵眼裏的早朝會議退去之後,鹿塵理所當然的被留了下來,當然,留下來的還有天罡。

鹿塵看了一眼此刻悠閑地喝著茶水高高在上的男人,嘴角微微**,有什麽事情不能在大殿之上一下子說完,非要留個後門,開個小灶,讓他人感覺到你正在格外光照著誰與誰。拜托,你想光照他人你也得經過他人同意啊,被你關照的人可是會成為他人眼中的眼中釘呢!

“鹿塵,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我希望這一次進攻蛇族由你領兵布陣。”

瞧瞧,態度多謙卑。

“你不是有常勝將軍嗎,為什麽叫我?於情於理不是地煞那家夥比我適合?”鹿塵搖了搖腦袋,再次打了個哈欠結束著沒有營養的對話。

“地煞,恐怕起了叛心。”鹿爵的眸子深邃,令人看不通透。

“別這麽死板好嗎?”鹿塵抬手擦了擦因為打哈欠眼角泛起的生理鹽水,嘴角不屑的笑笑,“人家為你拚死拚活的,你就一句‘恐怕’將他的所有功勞付之一炬?再說,地煞不論在將士麵前還是族人麵前,都有著很高的威望,你現在突然讓我頂替他的位置,不是招人口舌?”

鹿爵頓了頓,隨即才開口,“若是這樣,那這次的打戰你為督軍。”

鹿塵總感覺這樣狗血的鏡頭似曾相識,沒錯,這些鏡頭都曾經出現在電視劇裏。保家衛國的忠臣良將一生熱血沙場,但是帝王的猜忌,官員的疏離最終造就了他們悲慘的命運。他們致死那一刻眼角含淚,身子朝著家與國的方向,呐喊著心中的不甘與淒涼。

這種迂腐的現象在八百年前就已經被鹿塵嗤之以鼻,但是沒有想到的事兜兜轉轉之後,鹿塵深陷其中。要不是眼下的他有著現代人的思想,他會不會與鹿爵一樣,成為這樣的冷漠君主?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了,困死我了。”鹿塵抓抓腦袋,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背對著鹿爵他們,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隻是聲音清冷的了許多,“我幫你一次,你也要替我辦一件事情,我鹿塵絕不做虧本的買賣!”

落下一句話之後,鹿塵抬腳出門,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隻留下天罡與鹿爵二人。少了鹿塵的歡騰,房間裏麵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而鹿爵卻是不慌不忙的拿起手邊的茶水抿了一口。

“王是不是在擔心殿下的事情?”一邊的天罡終於開口。

鹿爵搖了搖頭。

“那是關於地煞?”

“天罡,我發現你也並非料事如神。”鹿塵笑著再次晃了晃腦袋,輕輕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還望王賜教。”天罡恭敬的行禮,麵上無一點波瀾,依舊溫文爾雅,嘴角帶笑。

“昨晚賊人偷襲,你去了哪裏?”

“微臣昨晚忙著煉藥,後來聽到爆炸聲響便趕了出去,隻不過趕到之後火勢已經得到控製,賊人全部被地煞抓獲。”

天罡低著頭,清冷的聲線不卑不亢,聲音溫潤,卻字字清晰。

“你可知昨晚那些賊人是怎麽死的?”鹿爵再次開口。

“臣不知。”

他當然知道,但是他不能知道。這些賊人死的消息是剛剛地煞在大殿之上剛剛傳出的消息,他人怎麽可能會知道?

“我就說你並非料事如神。”鹿爵突然大笑起來,整個大殿之上充斥著對方爽朗的笑聲。

“是。”天罡點點頭,袖子中的手一點一點的握緊。

“好了,其實今天我叫你過來,你要你查一個人。我們昨夜抓捕的敵人全部死於中毒,所中之毒也是他們蛇族常用的自殺的毒液,但是昨晚他們每一個人被抓之前身上的毒牙已經被拔除,我懷疑我們這裏麵出了內奸。”鹿爵的眼眸變得深邃,波瀾深沉的瞳孔有著讓人淪陷的欲望。

“是,屬下定不辱命。”天罡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眼下的他完美的好像一個隻有固定表情的瓷娃娃,看不出倪端。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瓷娃娃的某一處正在慢慢的衍生出一道道裂紋,而這道裂紋,終會在某一天不斷的繁衍,直至整副身軀,然後“砰”的一聲,分崩瓦解。

直到走到了自己的住處,天罡才緩緩的送了一口氣。即便是在外麵,到處都是鹿爵的眼線。鹿爵這個人生性多疑,隻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被他抓到些許把柄。鹿爵表麵上與世無爭,逍遙自在,但是背地裏也暗暗的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領域,並且與蛇妖一族一樣,強行奪取他人的領地。

但是,鹿爵又與蛇妖不一樣,蛇妖一族是純碎的奪取他人領域,但是鹿爵卻是不動聲色的將那塊領域變成自己的土地,表麵上更是一副安居樂業的模樣,實際上這片領土的主人與原住民早已經易主。

天罡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平時這個時候地煞早已經趕來問他王與他究竟講了什麽,即便天罡並沒有告訴地煞他想要的答案,地煞也不在乎。畢竟,這隻不過是他用來接近天罡的一個借口罷了。

“該不會……”天罡的眉心皺了皺,隨即下了決心似的甩甩手,身影一晃,消失在房間裏。

當天罡遇到地煞,就注定了兩個人互相羈絆的一聲。兩個人自懂事以來,就如雙生兒般形影不離,一個身性高冷,一個滿腔熱血。一個一身白衣不管春夏,一個一襲黑袍不分秋冬。

他們的命運,是與生俱來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