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放不下的痛
蕭亦臉上的笑意不再一點一點的消失，捏著下巴的手改為狠狠的掐著卞白絕的脖子，一把將他按在床上。
卞白絕吃力的推開他的手，無奈自己的力氣對方蕭亦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卞白絕隻感覺胸腔裏麵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出現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放、放開”卞白絕吃力的拍打著對方的手腕，因為缺氧的緣故眼睛裏麵漸漸蒙上了一層水汽。
對方依舊冷著臉沒有說話，但是手中的力道卻是放鬆了些。卞白絕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胸膛隨著呼吸劇烈的起伏。蕭亦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卞白絕，但是雙手依舊放在卞白絕的脖子處，卞白絕可以感應到對方身上彌漫的絲絲殺意
“放開他”
身後的時溪再次揮舞著長刀砍向蕭亦，但是蕭亦根本沒有轉身，隻是不屑的甩手，時溪便被一股大力托起。失去了身子的支配讓時溪感到恐懼，他本能的掙紮著，但是那股怪力卻緊緊的鉗製住他，不曾鬆開。
卞白絕的臉頰慢慢泛白，他分明看見蕭亦一字一句的說道，“孁，空”
“不要，住手”卞白絕看到對方欲使用孁空滅將時溪粉身碎骨，情急之下掌心泛起靈力，起身一掌拍在了對方的胸膛上。
蕭亦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掌，但是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卞白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不過嘴角那一抹血跡證明了剛剛那一擊並非錯覺。後知後覺的卞白絕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使用靈力打傷了蕭亦，眼中有著些許不安。
“你不能殺他，他是我朋友”卞白絕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想要說的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看到了時溪仍被蕭亦用靈力困於半空，話到嘴邊竟然變成了這句。
但是顯然，蕭亦真的怒了。原先那副溫柔的樣子就好像上個世紀彌留的珍貴曆史產物，叫人隻能將他存在美好的記憶裏，而不是將他困於自己的身邊。
“你是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恩”
蕭亦突然使用定身符困住了卞白絕，起身壓下，看到卞白絕眼中的不安、疑惑、詫異，嘴角邪魅的向上揚起。他慢慢的俯下身子，一隻手貼在他的胸膛，一邊輕輕對著他的耳蝸說道，“你就是一個被人欺負了還會搖著尾巴樂嗬嗬上去的狗”
“你t我滾開”卞白絕瞪大了雙眼，原先對於蕭亦的好感煙消雲散，即便再有教養，此時的他也忍不住將粗了出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卞白絕扭過頭，沒有哼一聲。蕭亦捏著對方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看到卞白絕眼中的倔強，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但是卞白絕依舊沒有吭聲，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卞白絕清楚的記得，這是自己第二次遭受耳光，而這兩次耳光，都賜予蕭亦之手。看到蕭亦眼中的玩味，卞白絕盡量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收了起來，平靜的一張臉冷冷的看著對方。他知道，自己越是生氣，越是有情緒，對方就越開心。
“你這混蛋有種衝我來”時溪不斷掙紮著，但是對方漠然置之，絲毫沒有理會。
不過讓卞白絕沒有想到的是，蕭亦突然咬上了自己的嘴唇，他本能的想要掙紮，無奈身子竟然無法動彈一分。對方不斷往深處探討，卞白絕咬緊牙關，蕭亦一拳打在了卞白絕的肚子上，趁對方吃痛的功夫盡情品嚐美味。
“白白”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聲，卞白絕拚命的想要脫離蕭亦的控製，或是感覺到他的掙紮，對方故意將手掌放在他光潔的胸膛上遊走，好一副豔麗的圖案
“混蛋”
空氣中的氣流急速的運轉，一道由靈力幻化成的劍氣朝著蕭亦衝去，空氣中傳來利刃劃破蒼穹的聲響，蕭亦身影一晃，躲過了攻擊。劍氣沒有擊中蕭亦，而是筆直的貫穿了身後的牆壁。
於此同時，百裏莫像是早就料到對方這一防禦動作，等到他離開了卞白絕的身邊之後，百裏莫挽弓搭箭，無弦之弓瞬間飛射出五根青焰箭。利箭身上帶著幽冥般的熒綠色的火焰，好像一頭野獸般奔向蕭亦。
“嘭”的一聲，空氣中傳來巨大的爆破聲響，四周的牆壁也隨之顫抖，一道道明顯的裂紋布滿了牆身。特別是剛剛那一道被劍氣貫穿的牆壁，此時已經爬上了一道明顯的裂痕。
卞白絕眯著眼睛等待硝煙過去，胸口處傳來一陣又一陣劇烈的心跳。他發現蕭亦說的沒有錯，他很貪心，他貪心的希望每一個人都沒安無事。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卞白絕睜著雙眼在房間內尋找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卻不料身子一把被人拽在懷裏，對方甚至捂住了他的嘴巴，像是阻止他呼救。
對方身上的氣息不是百裏莫，這讓卞白絕多少有些恐慌，下意識的想要呼喊，但是在身子沒有辦法行動的情況下，那一聲細微的呼喊聲已經被戰鬥聲音所淹沒。
卞白絕被人抗在肩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那道房門越來越遠，身上掙紮的更加厲害了些，趁著對方不注意，一口咬下對方的手掌。對方吃痛的縮回了手，卞白絕急忙對著房間大喊，“百裏莫”
“別說話，我帶你離開”對方再次堵住了卞白絕的嘴巴，但是聽這聲音，卞白絕可以肯定這是時溪沒有錯。
看到懷裏的人哼哼唧唧，眼神中似乎帶著無數的疑問，時溪無奈的停下腳步，“我現在放開你，但是你不準給我叫喊，聽到沒有”
卞白絕乖巧的點點頭，而對方也鬆開了手。
“等下，你要帶我去哪裏”卞白絕看了一眼時溪，目光不禁往身後看去，但是卻發現此時的他已經遠離了那間房子，對方似乎利用瞬移走了好遠。
“我帶你離開這。”時溪平淡的說道，臉上帶著看不透的神情。
“不行，百裏莫還沒有出來。”卞白絕的臉上閃過一絲倔強，看到時溪沒有說話，也沒有搭理自己，卞白絕突然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解開我的定身咒吧，這樣不能動很不舒服。”
時溪依舊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卞白絕不死心的繼續道，“你這樣抱著我走也走不了多遠，解開我，我們兩個人速度會快一點。”
“是啊，快一點。”時溪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卞白絕，看到對方眼中帶著的期待，目光一沉，“是讓你快一點回到百裏莫身邊吧”
看到卞白絕眼中帶著的絲絲疑惑與擔憂，時溪冷笑一聲，“你別在裝傻，我對你如何你心裏應該清楚，就算你忘記了我剛剛對你的所作所為，但是抱歉，我忘不掉。”
“時溪，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裏，裝的是誰。”卞白絕低下頭，默默的閉上了雙眼，聲音透著絲絲疲憊。
時溪沉默了一會兒，才悠悠的開口，“我知道。但是，我放不下。”
沉默在兩個之間悄悄的，卻又迅速的流淌，卞白絕感覺自己就是一隻生活在深海裏麵的魚，對於淺海中的珊瑚，金色的陽光，美麗的沙灘一直以來都是渴望，但是卻是不可求的的東西。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可以像先人那般站在沙灘上自由的邁步的時候，身上的魚尾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個沉重的包袱，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時溪，放我走。”卞白絕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如果百裏莫出事，我不會獨活。”
“可是我的世界少了你，我也不會獨活”時溪激動的朝著卞白絕大喊，但是對方的臉上卻是一臉淡然的表情，他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人都是自私的，原諒我。我知道我無法得到你的心，但是，哪怕將你囚禁在我身邊，哪怕隻能得到你的人，哪怕隻能被你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哪怕隻有一瞬間，我也就死而無憾”
“何苦”
“心甘情願。”
“轟”的一聲，不遠處傳來一聲房屋傾倒的聲響，卞白絕聞聲看去，正是自己剛剛離開的位置。而那傾倒的房屋，卞白絕也猜到了不離十。房子塌了，他們還在戰鬥他們會發現自己已經消失了嗎百裏莫會生氣嗎百裏莫會是蕭亦的對手嗎百裏莫他有勝算的把握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卞白絕陷入了恐慌，他急忙扭頭對著時溪叫喊，“快解開我，快”
時溪沒有動，連眼神都不看向他，隻是默默的站著，望著遠處鳥獸四散，煙塵滾滾的樣子，麵無表情。沒人知道此刻的他心裏想著什麽。
“時溪你聽到沒有”
卞白絕急了，他似乎想要喚回時溪的思緒，但是等待他的卻是一陣失望，他看到時溪將自己打橫抱起，就像當時抱著自己去找蕭亦一樣，然後封住了他的嗓音。此刻的卞白絕隻能張嘴，但是卻發不出一個字。
“我好後悔，當時正是我，一步一步，將這樣的你送入蕭亦手中。”時溪沒有理會卞白絕此刻的掙紮，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我當時沒有對你做這麽過分的事情，你是不是可以試著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