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西施發家記
第二天一大早,常相逢便和竇二往香山白園去了,隻不過他們沒想到事情順利的令人嘖舌,那個胡慶餘管事聽到是文掌櫃叫他們來的,直接大手一揮帶了常相逢跟竇二進了園子,找了間空屋子叫他們呆了,“你們在這兒等著,不要亂走動,我去跟華姨娘稟一聲,她老人家最是惜憐弱的性子,每年往白馬寺香山寺捐的銀子都海了去了,聽親人來贖,肯定會點頭的。”
說罷轉身向內院走去,常相逢透過紅漆大窗向外張望,這令狐家可真是富啊,這裏不過是門房旁的一處閑屋,瞧著一桌一椅一壺一杯,嘖嘖,真土豪啊,已經武裝到大門口了。
再往裏看,隻見層層的粉牆綠瓦閑花幽林,常相逢心裏又歎,這令狐家果然名不虛傳,富貴逼人。
又等了近一個時辰,就看到雙眼通紅的常巧姑拎著一個碩大的包袱跟在一個體麵的婆子後麵進來,看到常相逢跟竇二,眼淚立馬就落了下來,“真的是你們來贖我?你們不是開玩笑?”
“說什麽呢?這種玩笑我們敢開嗎?”常相逢仔細端詳著姐姐,看來白園的日子並不太難過,常巧姑跟記憶裏相比,倒是高了不少,也胖了些,“怎麽?是不是這裏的主子待姐姐太好了,姐姐舍不得離開?”
“主子待我是很好,可是家裏有老母在,當女兒的哪有隻顧自己享福不回去盡孝的道理,”常巧姑也是個機靈人兒,一抹眼淚道,“這位是寧媽媽,在園子裏她老人家最照顧我了,我去跟姨娘辭行,姨娘特意叫媽媽送我出來的。”
“巧丫見過寧媽媽,”常相逢向寧媽媽一禮,“謝謝您對姐姐的照顧,”叫她給人磕頭,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說著又將早已準備好的身契拿出來向胡慶餘道,“當時我繼父狠心將姐姐賣了死契,這些天我娘拿到契書後,立時就病倒了,剛好我又得了筆意外之財,便想著一定要將姐姐接出來,”說到這兒,她抹了一把努力憋出來的淚水,“還請胡管事體恤家母的一片拳拳之心。”
胡慶餘是一早就得了吩咐的了,接過身契道,“這位姑娘放心吧,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家姨娘最是善心不過,剛才我已經將金鶯的事跟姨娘說了,姨娘說這樣的事兒她斷沒有攔著的道理,還賞了幾樣尺頭出來,金鶯在園子裏的東西也許她盡數帶出。”
常巧姑進了白園後改的名字叫金鶯。
說著便有小丫鬟過來將捧著的四匹布料放到桌上,而常相逢沒有功夫去看人家都賞了些什麽,“那不知道贖身銀子要多少?”錢才是她最關心的。
“我已經看了身契了,當時賣斷是八兩,雖然金鶯進來也不過四年,但寧媽媽也說了,她在園子裏老實肯幹,主子連賞都給了,”胡慶餘看著身契,城裏來的交待可沒有說叫抹了身價銀子,“當初是八兩,現在還八兩吧。”
我的天啊,你真是中國好大叔啊,常相逢簡直都想抱著胡慶餘親一口了,紅樓夢裏賈家免了身價銀,那對的可是大丫鬟們啊,自己這個姐姐不過是才服務四年,而且還是個三等丫鬟,人家就算是要加個價,自己也無話可說,她甚至都做好了好好求上一求,再掏上十兩的準備了。
“謝謝胡管事,這裏是十兩銀子,你剩下的我也知道您不欠這些,就當給下頭人喝杯茶吧,”常相逢索性剩下的也不要了,人家還賞了那麽多東西呢,左右她們也不賠什麽。不被刁難已經是意外驚喜了。
“那怎麽成,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令狐家最講規矩,”胡慶餘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什麽來頭,打著文掌櫃的名頭還不算,連老宅那邊都遞了消息過來,他隨手掏了塊銀子,“你們也不容易,我拿你們的銀子,菩薩也不會答應的。”
常相逢沒有跪人的習慣,可是常巧姑跟竇二已經忍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地,認認真真的給胡管事磕了三個頭,謝謝他的大仁大義。
“到底是怎麽回事?”常巧姑可不相信海氏才知道自己被段天生賣了死契的話,一出門便問道。
“二哥你跟姐姐說吧,”常相逢跟段天生和海氏的恩怨,她現在提都嫌費舌頭,隻將胡管事找給自己的那塊銀子在手裏掂來掂去,又問竇二要了塊一兩的比來比去,好像這塊可不止二兩呢。
“沒想到段天生竟是個畜牲,連你也給賣了,”而且還賣給一個老色鬼做妾,常巧姑拿帕子擦幹臉上的淚,將一邊對著銀子發呆的常巧丫摟在懷裏,“姐姐不在,叫你受罪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有姐姐呢,過去的苦再不會有了。”
“嗯,我知道了,我還是那句話,甜井胡同你不要回,起碼沒跟竇二哥成親前不要再回了,不然再被段天生賣了也有可能,至於娘那裏,叫竇二哥得空去送個消息就是了,咱們都從段天生手裏逃了出來,娘沒有掛心的了,日子也會好過一些,”常相逢記得常巧姑可是個大孝女,為了海氏那可是頭可斷血可流的。
“這,那好吧,等我們,”常巧姑看了竇二一眼臉一紅道,“我再跟你二哥回去看她。”她跟竇二成親後,三朝回門,自然能見得到娘了。
“好啦,你是沒見二哥分到的宅子,咱們可有得忙了,你跟二哥成親,隻怕也得等幾日呢,”常相逢一拍巴掌,將胡慶餘找給她的銀子遞給常巧姑,“過日子的事兒你比我強,我跟你說,二哥可是一窮二白,手裏也就這麽幾兩銀子,你這個未來的娘子好好盤算著怎麽置辦東西吧,唉,真是鍋碗瓢盆一樣沒有,還有我們昨天來時,村長竇七爺發話叫人過去給幫忙收拾院子去了,回去這謝禮隻怕也要備一些的。”
這個於常巧姑來說根本不算是難事,而竇二沒有成親已經成了妻奴,直接將腰裏藏的銀子全都交給了常巧姑,“我也沒有多少銀子,除了置辦家裏的東西,你也添兩身新衣裳,還有給巧丫也添兩身,要麽再給你們打件首飾-”
“你啊,這些你別管了,有我呢,雖然這些年我沒有攢下銀子,可這兩個的月錢還在,臨回來姨娘又賞了這麽些布料給我,當嫁妝也足夠體麵了,還有首飾,”常巧姑一指耳朵上的銀耳環和頭上的銀釵,“這不是也有了麽?幸虧當初這些東西是每天都得戴的,沒敢叫姓段的捋了去。”
說完正事,常相逢的八卦之火又燃著了,拿手肘一搗常巧姑道,“這白園裏的主子是華姨娘?怎麽沒聽過其他的主子?”
“可不就是個姨娘住著麽?”常巧姑打量了下四周,離白園已經遠了,路上也沒旁的行人,便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