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噩夢

“你回來……”

樓水萱氣急敗壞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又像一陣風似的停下來。

“哦,對了,如果沒搬完,我可是會找淩逸搬的哦。”

“皇甫肅!”

你別欺人太甚!

“叫我的時候,不用那麽見外,都說了,叫我肅就好。”

他拋給她一個溫柔的笑臉,氣得樓水萱恨不得將他虛偽的人皮撕下來。

將一大堆衣櫃鞋櫃一個個推到房間,樓水萱累出一身汗,她氣喘籲籲地看著躺在床上悠閑自在的男人,心裏的怒火無處發泄。

“寶貝,熱不熱啊?”

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

樓水萱沒好氣地回應。

“熱的話你幫我嗎?”

“你這樣的態度,讓我怎麽幫你?”

皇甫肅一臉無奈。

樓水萱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

“如果你能幫個忙,我想我會很感激的……”

“既然你都熱成這樣了。”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太謝謝你了。”

盡管很恨這個惡魔,可是見他如此為她著想,她還是有些感動。

“前提是,你願不願意讓我幫?”

他認真的模樣讓樓水萱一下子點頭。

“我願意,十分願意。”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皇甫肅,修長的雙腿跨下床,一步步朝她走來,拎起她的襯衫,皇甫肅一把扯了下來。

“這樣就涼快多了。”

什麽?他居然脫掉她的襯衫?

“啊……色狼!”

樓水萱尖叫一聲,撿起地上的襯衫草率地穿上。

可是皇甫肅並不打算放過她。

“這麽熱,不如我幫你吹吹?”

“你離我遠點!”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好不容易逃離皇甫肅的魔爪,樓水萱將所有東西全部搬回房間,她累得癱坐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很累了?”

躺在床上翻書的皇甫肅將書本合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樓水萱無精打采地看著眼前的地板,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體力這麽差,以後在床上怎麽辦?”

皇甫肅雙手枕在腦後,若有所思。

樓水萱終於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又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起來。”

“我想休息下。”

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樓水萱實在懶得動身。

“起來!”

依舊是冷冰冰的兩個字。

樓水萱不情不願地站起身,強壓住怒火。

“又怎麽了?”

“送給你的衣服,不穿上試試?”

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可是,卻多了一抹不容拒絕的意味。

樓水萱底氣不足。

“我穿幾碼你不都知道嗎?這些都是剛好的……”

“我想看你穿上後的樣子。”

他又一次將雙手枕在腦後,一臉期待。

忍!必須忍!樓水萱挪動步伐,將剛才晾到衣櫃裏的裙子隨手挑了一件,見尺度太大,急忙換了另外一件,不行,太露,還是再換一件……

“不用那麽麻煩,這些你都得穿,先後而已。”

皇甫肅一句話斷了她的念想。

樓水萱拿起一件裙子換上,妖嬈的紅色襯得她異常美豔,她踩著碎步走出來,高跟鞋襯得她的雙腿又長又好看。

“不錯,繼續。”

像是在看表演般,皇甫肅一直等她換完最後一件裙子,才收起心思。

“嗯,都挺好的。”

“我能去洗澡了嗎?”

換了這麽多套衣服,她累得不行,隻能苟延殘喘著。

皇甫肅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既然你渾身是汗,不如順便拖個地吧?”

“我已經很累了!”

她委屈地強調。

皇甫肅臉上的邪笑卻沒消失。

“寶貝,你可以的,每次你說累的時候,還能再做那麽多次,體內肯定有很多未開發的潛能。”

“啊……你不要說了!”

聽起來好難堪。

“本來不想讓你打掃的,可是你剛才把東西搬進來的時候,帶來了多少垃圾細菌和灰塵?”

皇甫肅一臉惋惜。

“隻能是你了。”

“我,明天起來再拖好不好?”

樓水萱盡力乞求。

“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嘴角的微笑高深莫測。

“那我先休息會,待會再拖行不?”

樓水萱再次求饒。

“既然你這麽累,我隻能讓淩逸過來幫你了。”

說著拿起手機。

“等等!”

樓水萱一下子激動起來,她快步跑到他麵前,奪過他的手機。

“不就是拖地嗎?我拖還不行嗎?”

她從一樓一口氣拖到了三樓,終於,在丟掉拖把的那一刻,她徹底癱坐在地上,過了好久好久才站起來。

“怎麽,很累嗎?”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皇甫肅掃了她一眼。

“你去拖拖看!”

就知道說風涼話,樓水萱白了他一眼。

“真是的,早知道我就幫你拖了!”

皇甫肅抬起她的小臉。

“可惜,你都拖完了——”

“我不介意你再拖一次!”

樓水萱做好和他死磕下去的準備。

“那我真脫了?”

他說完,伸手將她的衣服脫下來,拿在手中一臉戲謔。

“脫完了。”

“皇甫肅!”

一聲咆哮聲將整棟別墅震得抖了抖。

皇甫肅輕笑一聲。

“走吧,你不是要洗澡?”

樓水萱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多了。

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她居然沒有好好休息。

這個生日就這麽過完了,想起來忽然有些感慨。

隨手挑了一件衣服,樓水萱進了浴室,第一件事就是上鎖!

直到確定皇甫肅推不開門,她才放心地打開噴灑,慢悠悠的洗了洗自己的身子。

拖著芬芳的身體走出浴室,樓水萱來到床邊,卻發現他也睡在這。

他的眸子在暗夜裏深邃得猶如星光,讓樓水萱愣了愣。

“你怎麽睡這?”

她有些戒備地看著他。

“不然睡哪?”

皇甫肅將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悠閑地拍拍旁邊的空位。

“過來吧。”

樓水萱的腳步往後退了退。

“我,我想,我還是去樓下好了,反正那麽多空房間……”

“休想,給我過來!”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肯定,樓水萱有些不情不願地挪動步子,剛走到床邊,就被他一把拉到懷裏,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到床上。

猶如受驚的小鹿,樓水萱的心跳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而皇甫肅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攬過她漸漸進入夢鄉。

樓水萱在他的臂彎中漸漸入睡,昏昏沉沉。

熱。

沒來由的熱。

皇甫肅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他被困在夢境裏,掙紮了兩下,眉頭深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一輛奔馳行駛在寬廣的公路上,一個小男孩揚起臉,對坐在左邊的爸爸笑了笑,又朝右邊的媽媽會心一笑,待會就能去他期盼已久的海洋公園玩,他的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媽咪,海洋公園到了嗎?”

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平時父母都忙於公司的事,幾乎沒有時間陪他說說話,更別說抽出一天的時間陪他玩了。

眉目慈善的婦人摸了摸他的頭,對另一邊的丈夫笑著說。

“瞧這孩子,都盼成這樣了。”

列車在筆直的公路上疾馳,為了快點趕到目的地,他們抄了最近的路,這附近荒無人煙,鮮有車輛經過。

在他們的車往下一條車道疾馳而去時,左邊忽然衝出一輛大型貨車,猛地撞上這輛奔馳。

“啊……”

車裏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小肅,保護小肅!”

婦人尖利的聲音仿佛還回旋在耳邊,後座這對年輕的父母將小男孩牢牢地抱在懷裏,司機早就被撞暈過去,整輛奔馳完全失控。

就在這時,另一輛重型貨車從右邊衝了過來,兩輛貨車拚命地朝中間這輛奔馳擠壓。

“小肅,小肅你沒事吧?”

婦人一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爹地,媽咪!”

小男孩悲戚的呐喊聲在車裏回蕩。

眼看著父母紛紛不省人事,小男孩哭得不知所措。

可是,讓他無助的事還在後頭。

兩輛貨車分別下來一個人,他們手裏拿著鋼管,打碎車窗將小男孩的爸爸媽媽分別往窗外拽去。

“不,不要……”

小男孩拚命地拽緊父母的手。

“小肅,去找奶奶。不要管我們。”

父親平日裏鏗鏘有力的聲音此時有些滄桑。

“小,小肅,記,記住,淩伯伯,不是好人,快,逃……”

婦人死前艱辛的話讓小男孩淚流滿麵。

他拚命地拉住父母的手,可是車窗外的拉力更大,不一會兒,這對夫婦就被拽下車,被亂棍打死。

鮮血四濺。

渾身是血的父母就這麽倒在他的眼前。

嗜血如命的凶手一臉凶神惡煞,提著鋼管一步步朝他走來。

不!

皇甫肅猛地睜開雙眼,眼前闃靜的房間告訴他,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個夢。

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懷裏的嬌人此時睡得真香,他抽出被枕酸的臂腕,起身倒水。

一杯溫水一下子進肚,杯子空了,他深邃的雙眼盯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眸光猶如星辰。

夢境裏的一切清晰明朗的在他的腦海裏展開,鮮血四濺的場麵,父母依依不舍的眼神,死前最後的叮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

這事就發生在二十一年前,在他六歲的生日,這場車禍被當成意外草草收案。

他之所以一直不翻案,為的就是親手將害死自己父母的人一一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