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殺戮(二)
租界使館區正中,三條大馬路的交匯點,現在的狀況,就像那三流香港電影裏的槍戰一樣。兩邊的兩群人,各自找好了掩體,躲在各種巷子邊、箱子旁、燈柱後,一邊探出一隻手,連看都不看的,胡亂的開上幾槍。這哪裏是部隊,簡直就是一群流氓啊……所有交火的特別機動部隊軍官,腦子裏全都是這個想法。不錯,他們槍法是好,可那群交火的兔崽子們,在被打死了幾個後,就是死活不把腦袋伸出來。全部把身體躲在各種掩體後麵,隻伸出一隻手,胡亂的向空中開火,傾瀉著那不知有多少的子彈。
襲擊者們也沒有重火力,全部是清一色的盒子炮,這邊的武裝黨衛隊軍官們呢,則是統一的P38手槍。老子的那個後悔啊,你說到中國來,把武裝黨衛隊原來的裝備換了就換了吧,就算換成國防軍的標準裝備,到這裏,也都是吃香的啊,起碼不被人壓著打。可現在倒好,媽的,還以為自己是出來參觀的,結果清一色的小手槍。你說手槍也罷了啊,全部是92F也好啊,可現在全部是他媽的P38啊……
海德裏希也是一副狼狽到了極點的樣子,一手扶著自己的大簷帽,滿臉都寫滿了不爽,那就是明擺著:“看吧,都是你丫幹的好事!換裝?換個屁啊,現在都被打成一副豬頭了。要是現在有半自動98K和MG42,那該有多爽啊……起碼,也是我們在瘋狂的虐他們吧?”我很自覺的把腦袋別了過去,不去看海德裏希想要殺人的臉。雖然我們沒有傷亡,可是被一群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武裝人員,說白了,也就是一群流氓,拿著小手槍逼在這裏不能出去,你以為很爽麽?我偷偷瞅了瞅所有軍官們的臉色,無一不是猙獰而可怕,那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在這群武裝黨衛隊的眼裏,被人包圍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用說現在了。居然被一群遠東的,他們認為是落後到了極點的人們。而且更加無法忍受的是,是被一群絲毫沒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純粹就是被一群武裝流氓,給死死的圈住了!
現在,特別機動部隊的精英們,知道了南斯拉夫剿匪作戰的痛苦了。雖然,駐紮在南斯拉夫的,僅僅隻有4-6個正規的國防軍師。其餘的,都是普通的守備部隊,或者普通的黨衛隊。但是,與南斯拉夫的同行們,天天把遊擊隊攆的雞飛狗跳不同,現在,第三帝國最精英的戰場衝鋒隊,武裝黨衛隊最精銳的突擊部隊,卻被一群同樣的遊擊隊,甚至可能還算不上遊擊隊的人,死死的困在了一條街的大馬路上!!
在場人的那個憋屈啊,就不說了。“殺!衝啊……”一陣由遠及近的喊殺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陣亂槍,硬是打得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抬不起頭。我抬起頭一看,駭的魂飛魄散:上百個衣衫不整,卻扛著各式各樣長短火器,大刀苗子的家夥,風一般地衝了過來。
“撤,撤退!立刻撤退!”我瘋狂的吼叫起來,帶頭向租界外麵,邊打邊腿。海德裏希這個小子,好樣的,知道掩護著我。盡管我,實際上,並不需要他的掩護。我心裏現在是說不出的滋味,說開火吧,明顯地,那些衝過來的人裏,很多都是穿的那種灰布軍裝,一看明顯就是7+1路的同行。我也不願意,拿著自己手裏的精銳力量,去屠殺中國人是吧?況且,他們並不是那些麻木不仁的,對著日本刺刀什麽都不做的軟蛋。而是刀架在脖子上,都要誓死反抗的,死前都要狠狠拖一個日本人墊背的主兒,你說,這樣的熱血中國人,我能下得去手麽?
不用說,直接撤退。當啷一聲,身邊的一個旗隊長,被打到路邊柱子上的跳彈,穿過了手臂。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一把將他扶起來:“嘿,先生,不要緊吧?沒死就起來,跟我們一起走!”上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咬咬牙:“沒事,將軍。不就是一顆跳彈麽?”說完把槍插回槍套,一隻手死死捂住傷口,我拖著他,連滾帶爬的向遠處跑去。
“團長,德國鬼子跑遠了,這些青幫的流氓還在抵抗!”
“媽的,不要追德國人了,他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停下來打這幫狗日的,當年日本人進上海,就是他們這些狗崽子帶的路!”眾多的遊擊隊、地方軍、正規軍,整個的掉了個個兒,向仍然在現場拚死反抗的混混們,山呼海嘯的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德意誌在上海的領事館內,也正在上演即將進行的一場“斬首行動”。
“斯威特,你留守領事館,我把我們的人全部帶走,你這裏隻有原來的使館人員,你一定要守住!”
“好的,上校!”斯威特咬咬牙,事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是趕鴨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凱恩斯在場繼續分配任務,指著一個二級突擊大隊長說:“少校,我去接應將軍。郊區的那個該死的奧斯德,就交給你了!”
“嘿!希特勒!”這個名叫費加洛的二級突擊大隊長,啪的就是一個立正。在黨衛隊集中營劊子手萊辛,以及那個痞子強找來的幫手,傳說中的大內刑罰高手的幫助下,凱恩斯和斯威特得到了,刺殺事件的幕後主使人的消息。於是,凱恩斯立即召集所有使館區內,戰鬥和非戰鬥人員,全部發給了武器彈藥。一夥剽悍的德國大兵,正摩拳擦掌的準備去接應魯道夫的時候,隻聽外麵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腳步聲,以及大聲的呼喊聲:
“凱恩斯!凱恩斯!斯威特……你個該死的,全出來接應大家,有人受傷了……”凱恩斯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吼道:“是將軍!快,我們出去接應他們!”一夥人,浩浩蕩蕩的衝出了大門外麵。接二連三的迎了上去,各自攙住,一個個,剛剛從鬼門關前溜了一圈的校尉軍官、士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