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宇能有什麽事啊!”
唐玉無聊,邊走邊用腳把路上石頭提到一邊,也算是做了好事。
迎麵走來一人,戴著墨鏡,一身黑衣,從林北旁邊經過。腳步匆匆,連看都未看他們一眼。
林北覺得那人有些熟悉,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唐玉見他不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奇怪道:“怎麽不走了?”
林北覺得剛才過去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聽到唐玉的催促,笑著搖頭:“沒什麽!我們趕快走吧!”
到了張銘宇的住處,卻發現張銘宇一個人坐在外麵石階前發呆。
林北走上前去,腳步聲打擾到了張銘宇的沉思,抬起頭,看到的是熟悉的笑臉,勉強笑道:“你怎麽來了?”
唐玉等人站在遠處看著兩人,沒有靠近,有時候事情知道的多了不是好事,況且林北也會在回去後告訴他們的,也不急這片刻。
林北俯下身子,隨便吹了口氣,把石階上灰塵稍微清理一下,灰塵不多,卻也不少,一些飄到張銘宇身上,後者也沒什麽反應,林北看到這一幕,心知有事情發生了,笑著坐在他的身旁,道:“來看看你最近怎麽樣啊,不過看你模樣,好像過得並不如意啊!”
張銘宇雙目注視著前方,那是一條路,林北等人過來的路,沒有了往日的活躍,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或者說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說,明天和劍指偏鋒的比賽,我們能贏嗎?”
良久,張銘宇突然開口,麵無表情,在問林北,又像是在問自己。
林北隱約猜到什麽,不過不敢確定,笑著道:“盡力就好了啊!”
“隻是盡力就夠了嘛……”張銘宇喃喃。
林北皺眉道:“說說怎麽回事吧?”
“什麽怎麽回事?”張銘宇疑惑道,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林北嗤笑道:“你還想瞞著我嗎?”
張銘宇望著林北,林北同樣望著他,雙方眼神交匯間,已經看透了很多事情。
“嗬嗬……”良久,張銘宇先移開了視線,望著天空歎了口氣,不想讓眼裏的東西落下來,被人看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觀察入微啊!”
林北搖搖頭:“是你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
“有時候寫在臉上,何嚐不是一種分擔呢!”
林北笑道:“那也隻有和我分擔了啊!”
“說吧!”
張銘宇沉吟片刻,道:“有人來找過我了!”
林北腦海裏瞬間閃過急色匆匆的身影,一瞬間想起來了他是誰,那個去年也同樣找過自己的中年人,歪著頭,疑惑道:“是剛才那個戴墨鏡的家夥?”
“恩!”張銘宇點點頭,好像有歎不完的氣:“真的,我可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找上我啊!”
“他和你說了什麽?”
“還不是明天比賽的事情,想讓我們放棄,五十萬!”
“嗬嗬,真是財大氣粗啊!”林北輕笑,言語裏諷刺意味十足。
“誰說不是呢。”張銘宇再次歎了口氣,這不到一分鍾,已經歎了好幾次了,足以知曉此事有多麽的棘手。
林北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可不是缺錢的人啊!”
“五十萬?”張銘宇“呸”了一聲,罵道:“去他娘的五十萬,五十萬算什麽?”
說完這些話卻是又躊躇起來。
下午,毒辣的陽光也開始收斂,卻多了一絲沉悶,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來,就如同張銘宇此刻的心情。
林北瞥了他一眼,笑道:“我給你說說吧?”
“說什麽?”張銘宇有些好奇。
“一年前,我們離開之後,同樣是來到這裏,一個人找到了我們,好吧,就是剛才那個家夥,他出三十萬,讓我們放棄比賽,和你們差不多,我沒有答應,然後第二天早上,當我打算去準備比賽的時候,接到了我爺爺病重的消息,醫院已經放棄了我爺爺的治療,對於近在咫尺的冠軍,我再也沒有多餘的想法,因為它比不得我爺爺重要,可還是遲了一步,那個時候,我是多麽後悔啊,如果我放棄比賽,或許就沒有後麵一係列的事情,旭也不會死,到現在我依舊後悔……”
林北講到這裏,住了嘴,沒有再說下去,言語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張銘宇卻是問道:“剛開始為什麽不接受這三十萬?”
林北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相信我拿冠軍的實力?”
“噗……”張銘宇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確實相信。”
“是啊……”林北歎了口氣,道:“我就是因為太相信自己的實力,太年輕氣盛,才出了這麽多事情。”
張銘宇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讓我放棄嗎?”
“我可沒這個意思!”林北趕忙擺手,故作驚嚇的道:“你可別說我故意如此,是想少個對手!”
張銘宇嘿嘿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那你現在的想法呢?”
“我想放棄……”
此話一出,林北愣住了。
“你不缺這五十萬的,不是嗎?”
張銘宇苦笑道:“如果我不想我父親破產,隻能這麽做了!”
看到林北眼裏的不解,張銘宇隻好把原委述說一遍。
“當時他找我,我的回答和你去年的一樣,但是他說:去年有一個人因為和我一樣高傲,而失去了最親的人,如果不想我父親破產,最好還是答應。”
“什麽!”林北手裏的拳頭緊了緊,咬牙切齒道:“這麽說,去年的事情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張銘宇點點頭:“這倒是真的,隻是少了證據而已。”
“證據?”林北冷笑:“有證據能證明什麽?有權有勢,想要隻手遮天。”
張銘宇皺了皺眉頭:“可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林北嗤笑道:“我覺得他們可真過分啊,為了一個所謂的全國冠軍,這種事情也能做的出來。”語氣裏早已沒了平靜,有的隻是無盡的憤怒,以及恨意。
“那有什麽辦法!”張銘宇覺得有時候,人生真的很無奈,哪怕隻是一個在他認為很平常的遊戲背後,也有著這麽多的身不由己。
林北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抬頭看了看黃色天空,下午太陽留下了痕跡,如同人們留下了記憶,都是一樣的昏黃,那是不堪回首的過去。
“如果放棄的話,我會幫你解決掉劍指偏鋒。”林北低下頭看了張銘宇一眼。
“哦?”張銘宇苦中作樂道:“我是不是還要好好謝謝你啊!”
“那倒不用。”林北開玩笑似的道:“如果有心的話,當天來觀戰好了!”
張銘宇嘿嘿笑道:“你就這麽想讓我放棄啊!”
“不放棄行嗎?”林北反問。
張銘宇歎了口氣:“我可真是不甘心啊!”
林北深以為然:“我理解!”
“你理解個屁!”張銘宇突然罵道。
林北知道他隻是想發泄,因為明天一切都將會注定,屬於mc的旅行,明天將會結束。
“和橙子他們說了嗎?”
“還沒!”張銘宇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實話實說就是咯!”
“嗬嗬!”張銘宇無奈搖搖頭:“有時候,我發現,隊長才是最悲催的!”
“瘋子寒和橙子他們都是衝著冠軍來的,如今要因為我的決定而絕緣!”
“不!”林北打斷他道:“其實,你們遇到我們,還是一樣止步,隻是亞軍和八強的區別而已!”
“你可真是自信啊!”張銘宇不滿道。
“不是我自信。”林北盯著他道:“我是在安慰你!你也可以理解成自信!”
“說了半天都是屁話!”張銘宇低聲罵道。
“別這麽灰心喪氣!即便是因為你們,我也要讓劍指偏鋒輸到最慘!”
林北突然鄭重起來。
張銘宇也站起身來,笑道:“以什麽證明的?”
“以這裏!”林北用拳頭狠狠的錘向自己的胸口:“以兄弟的名義!”
“好!”張銘宇突然叫了一聲好,拍著林北的肩膀笑道:“你盡管放手一搏,進軍冠亞軍時,我會給你準備一個驚喜!”
“恩!”林北點頭,轉身離開,沒再有多餘的話語,不想去看他,看那個多麽像一年前那個自己的人,隻是選擇不同,但結果都是相同,與冠軍無緣。
“我以兄弟的名義起誓!我會讓劍指偏鋒一敗塗地!”
林北離開,心底默默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