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誰是最親密的人
溫小容抱著胖球一起出了仙府，就在丹房裏琢磨著煉丹。
胖球為了“邀寵”，非常乖巧地一直跟在溫小容身旁。溫小容去哪，它就跟去哪。溫小容開始煉丹了，它就在旁邊趴著裝睡。
趴了一會，忽然嗅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胖球一下子立了起來，朝著溫小容“吱吱”叫了兩聲。溫小容正專心致誌地煉丹，沒有注意到。胖球想了想，沒有再叫喚，“哧溜”一下自己竄出去了。
風染衣回到天火峰，不見溫小容，便喚了蓮寶過來問。
蓮寶說道：“哦，是這樣的。本來我陪著小呆容在天火峰練功，蘇如淨回來後，就讓她回長春宮住幾天。一個人在天火峰孤伶伶的，也怪可憐的。”
風染衣一聽，就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一個人孤伶伶了，你不是在麽？”
“可我不是人啊！”蓮寶回答得理所當然。
風染衣頓時被噎住了，但是他也懶得跟這死狐狸計較，吩咐道：“去把小容喚回來。”
“這個啊……”蓮寶說道。“蘇如淨說，主人你回來後親自去長春宮接小容，他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你就那麽聽他的話？！”
在風染衣動怒之前，蓮寶連忙“嘻嘻”笑笑：“沒啦，沒啦！我隻是幫忙轉述，主人反正是在去一趟長春宮的，正好順道兒去接小容
。小容看到主人，會以為主人是特地去接她回來的，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的！”
或許是聽到了最後一句，風染衣終究還是沒有生氣，依言去了長春宮找蘇如淨。
蘇如淨正在藥房查看百草園送過來的新一批的藥材，收到風染衣的傳訊紙鶴後，就出來了。
風染衣看到他出來，就問：“找我什麽事？”
“菡萏那邊怎麽樣？”蘇如淨問道。
風染衣沒好氣地說：“你這麽擔心她，為什麽不去看她？”
“有你去就夠了，我再去，就多餘了。”
風染衣看了蘇如淨一眼，沒有再在此計較：“菡萏說，她是一時糊塗，受了宋隱娘的挑唆，將小容從閉關中騙出來。弑魂刀是她的，但是那一刀不是她刺的。她拿了刀出來，卻臨陣退縮了。是宋隱娘奪了她的刀，刺過去的。後麵那一回小容受襲，傷於陰陽鬼爪之下，也是宋隱娘動的手。”
“宋隱娘？”蘇如淨輕笑了聲。“又是你的愛慕者。”
在接收到風染衣不悅的目光之後，蘇如淨慢條斯理地說道：“話說，對於小容，你到底什麽打算？就讓她頂著‘徒弟’之名，跟在你身後，供你……輕薄？”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蘇如淨的話中多了些冷意，風染衣一怔之後，心火“蹭”地一下就起來了：“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胡說？”蘇如淨冷笑了一聲。“你沒輕薄小容？以你的道心起個誓？”
風染衣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她連這些也告訴你？！”
“怎麽，堂堂仙君，敢做還不當了？！”蘇如淨冷笑道。“風染衣，我告訴你，小容首先是我的徒弟，然後，才是你的徒弟。我絕不會讓我的徒弟受這樣的委屈。你到底想怎麽樣，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絕不讓你帶回小容。”
“我為什麽要給你交待？！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風染衣怒了。他高高在上慣了，向來都是別人來給他交待，什麽時候輪到他行事，要給別人交待了？
蘇如淨毫不示弱地冷聲道：“那你就殺了我，再去找小容吧。”
“別以為我真不會動你！”風染衣怒氣蒸騰，衣袖一陣震蕩，便有一股淩人的氣勢朝著蘇如淨壓迫而去。
蘇如淨的身子不自禁地往後滑出一段距離，才站住身。一震衣袖，雙手齊捏同一個法訣，身上淡藍色的光芒閃動，身周便浮現起一層水藍色的光暈。在迎麵而來的強大氣壓之下，微微顫動，像是風吹過，泛起粼粼波紋的湖麵。卻也有種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破碎而去的危險。
風染衣雖然有些怪異，化神期的蘇如淨，竟然能扛住他的威壓。但他此時心頭煩悶，恨不得狠揍一頓故意給他找不痛快的蘇如淨
。於是，直接加了一成功力，一舉震碎蘇如淨張設的防禦結界，將他震得再度往後滑出了幾步。
正欲開口嘲諷他久滯不前的修為，忽然聽得“吱吱吱”一陣亂叫，一個銀白相間的雪團子從隔院竄了過來，一頭往自己腳下撞來。風染衣低眉看了看，認出是胖球，心中驀然一頓，以為溫小容要出來了。一時有些不知道，這會兒看到溫小容，該說些什麽。他可以不給蘇如淨任何交待，但是如果溫小容問起的話，他還是得說些什麽的吧？
但是，等了良久，卻不見溫小容出來。風染衣頓時有些心涼，胖球都知道他來了，溫小容肯定也知道。她知道他來了，卻不出來相見，想來也是存了與蘇如淨一樣的想法吧？是一定要給一個交待了，否則就不願意跟他回去？
轉而又想到，溫小容竟然將他們之間那麽私密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如淨，風染衣更是氣恨難當。
蘇如淨算是她什麽人，她至於把這些事都與他說？！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家師徒，是親密到這種地步的？！
風染衣越想越氣，不回就不回，反正左右她還是覺得蘇如淨最重要，就在這陪著蘇如淨好了！與他何幹？！當即忿忿地一拂衣袖，化作一抹遁光，瞬間消失在了長春宮上空。
在他走後，被威壓震傷的蘇如淨再也扛不住胸口翻湧的氣血，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蹲在原地發愣的胖球，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到蘇如淨吐血，奔到他跟前緊張地“吱吱”叫了幾聲，然後掉頭飛也似地竄回了溫小容的丹房，咬住她的衣角，就要將她往外麵拉。
“怎麽了，胖球？”溫小容回過神，不解地問。
胖球上竄下跳地“吱吱”直叫，使勁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是說，師父受傷了？”溫小容分辨出它的意思。
“吱！”胖球表示肯定。
溫小容臉色變了變，趕緊起身離了丹房，跟著胖球尋到蘇如淨處。
“師父！”看到臉色蒼白，唇角還帶著血跡的蘇如淨，溫小容嚇了一跳，趕緊衝了過去。
“沒事。”蘇如淨輕聲說。“扶我回丹房。”
“是！”溫小容攙著蘇如淨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讓他將大半的重心，都落在自己身上，扶著他，緩緩地往丹院走。
風染衣一氣之下離開後，神使鬼差地，又摸了回來。卻看到了他們師徒倆，攙扶著相互依靠的“溫馨場麵”。不由想起自己曾經問過溫小容一個問題，當他讓她往東，蘇如淨卻讓她往西的時候，她會選擇去哪邊。
當時她的回答是，去師父那邊。
或許，一直以來，在她的心底，最在意的人，都是蘇如淨。隻是這小呆子，一直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