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六章

威斯特堡攻防進入初步僵持階段的時候,除了斜河以外,維涅夫也沒有忽視對奔流河沿岸的防守。他也派出部分水軍沿河巡邏,防止來自這個方向的襲擊。不過對於這個方向,閃北水軍的重視程度遠不及斜河,入夜後,水軍的巡邏範圍更是縮小到奔流河東岸。

夜已深,狗魚凱日蘭在古渡哨所約十幾米遠的黑暗處靜靜地趴浮在水麵,貓頭鷹般機警的藍眼睛,仔細地打量周圍的情況。

凱日蘭的水性確實是厲害,快速遊過奔流河後,他已經這樣一動不動地浮了半個多小時了,依然不覺有任何勞累。

猛然,凱日蘭聽到了輕微的槳櫓劃動的聲響,凝目望去,十幾艘船幾乎是緊貼著奔流河西岸,朝古渡哨所這邊過來了。船隻上懸掛的恐怖的骷髏頭像,也叫凱日蘭印象非常深刻。

這些船隻果然在古渡口靠岸,數百聖瓦爾尼軍裝的士卒們依次踏上了一艘空船。臨行前,一個像是首領的蒙麵漢子,將懸掛的聖瓦爾尼軍旗取下扔掉,再掛上了那麵巨大而恐怖的骷髏旗,上書“骷髏盜賊團”幾個大字。

望著這個蒙麵漢,凱日蘭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偏生記不起來。直到他最後躍上船隻,看到這個姿勢,凱日蘭才猛然想起,這不就是昨天曾與自己有過一場生死搏鬥的奎爾嗎!?

此時,船隊又開始悄無聲息地快速沿岸北進。凱日蘭再無懷疑,他一個猛子紮進水底,身體如箭魚般在水中飛進,快速而無聲地向己方河岸遊去。

這天的淩晨,天尚未全亮,一宿未眠的老將維涅夫又精神抖擻地走上了戰場,親自指揮河岸防禦。而丹西也差不多在同時來到了對麵的高台上,繼續指揮進攻,不同的是,李維並不在他身旁。

今天仍然刮著東風,不過卻比前兩日大了許多,令人微微有些寒意。猛虎軍團還在重複昨天的把戲,騷擾而不進攻,所有戰船全體出動,船上甲士也站得密密麻麻的。

戰船仍然離開河岸一定距離,來回移動,用箭矢和石塊削弱岸邊守軍。從他們的行動看,似乎是在等待著某個特殊時機的來臨。

維涅夫信心十足,鎮定自若,也仍然采取以不變應萬變的老策略,堅守河岸,進行還擊。他心裏也同樣在渴望某個時機的來臨。

不過老將的右眼皮還是突突地跳個不停,令他總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在威斯特堡以北十公裏處的翠玉磯,十幾艘懸掛著骷髏旗的船隊慢慢靠岸。一群群身穿聖瓦爾尼軍服的士卒,跳下船來,分散陣形,小心翼翼地前進。

翠玉磯旁一片密林裏,鄧肯與弗雷儒斯拔出長劍,帶著沿岸跟蹤了一宿,埋伏在此處等待了一會的閃北騎兵們,飛速地衝了上去!

伏擊進行得很順利,可以說順利得令人有些驚奇。這些喬裝成聖瓦爾尼士兵的猛虎軍團登陸部隊完全沒有鬥誌,看到有敵方騎兵衝過來,亂遭遭地一哄而散,回頭拚命向船隻逃去,還有不少的人則丟盔卸甲,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在指揮官中隻有心思細密的弗雷儒斯隱隱感到有些不妥,盡管優勢騎兵伏擊上岸步兵肯定會占盡便宜,不過相對而言這些“猛虎軍團”的偷襲步兵的戰鬥力也太差了點吧!

不過鄧肯等人可沒工夫去想那麽多,他們帶著三千精銳鐵騎形成一個扇麵狂撲過去,繼續重複昨天在斜河岸邊發生的單方麵大屠戮,隻是反抗小了很多。

掛著骷髏旗的戰船見勢不妙,也不顧上岸士兵的安危,立刻掛帆遠遁。一些跑得快的士兵逃到船邊,卻被船上的蒙麵甲士用刀槍棍棒趕開。

幾個用手攀住船沿的士兵更慘,但見船上那個領頭的蒙麵漢手起刀落,士兵們的手掌被斫斷,淺水邊是一片慘叫聲。

弗雷儒斯越看越不對勁,他揪住一個看似頭目模樣的士兵,利劍架在他的脖頸上:“說,你們是猛虎軍團的戰士嗎?”

“不,不要殺我、我,我是聖瓦爾尼駐古渡哨所的波爾隊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弗雷儒斯心猛的一縮。

“前天晚上哨所被一幫叫骷髏盜賊團的家夥控製了,今天就在這裏被趕上岸,誰知道卻被你們伏擊。”

此時戰船已經離岸遠去,奎爾那洪亮而帶著內力發出的塞爾語順著風飄進了弗雷儒斯的耳朵:“哈哈,維涅夫手下的走狗們!多謝你們替我殺掉了這群聖瓦爾尼兵渣,骷髏盜賊團全體勇士向你們致敬!”

隨著奎爾的話音,戰船上發出一陣陣箭雨,傾泄到在岸邊廝殺的兩方戰士們的頭上。

弗雷儒斯已經顧不得再想別的了,他心裏湧起一陣寒意:“中計了,快撤!去救援維涅夫將軍和威斯特堡!”

與此同時,在威斯特堡城前的斜河岸邊,猛虎軍團的水軍和岸上維涅夫沿岸布防的陸軍仍在進行遠距離對射。

看樣子丹西仍準備故伎重演,繼續進行水上騷擾。維涅夫和凱日蘭則指揮士兵還擊,但心思卻掛念著威斯特堡北麵的奔流河東岸,不知道鄧肯和弗雷儒斯那邊的伏擊進行得怎麽樣了?

驀地,維涅夫和凱日蘭都將頭扭向自己沿岸陣地的西側。狂風卷起漫天的塵土,李維手擎一杆巨大的猛虎軍團旗幟出現在視野裏,一萬多精銳的猛虎軍團重甲騎兵形成一個略略內彎的扇麵,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向維涅夫陣地的側後方發起了猛烈的衝鋒!

昨天深夜,就在維涅夫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奔流河河岸和正麵的斜河戰場的時候,猛虎軍團的工程兵大隊的將士們在李維的帶領下,用十幾條舟船和木板、圓木等,秘密地在斜河上遊二十多公裏處的瓜弟亞爾村迅速架起了一條舟橋。

淩晨時分,李維和尚未痊愈但積極請戰報仇的諾豪,帶著一萬五千多名精銳騎兵迅速渡河,然後馬不停蹄地繞過河岸,避開斥候偵騎的巡查路線,向斜河戰場撲過來。

高台上的丹西也是早有準備,五支令旗都抓在手中向前疾揮,旗幟微微向下低垂,示意全軍疾進。

高台下,金鼓齊鳴,響徹雲霄,水麵上,百舸飛渡,奮勇爭先,向岸上的維涅夫守軍發起猛攻!

老將維涅夫不由得心中暗歎,丹西這一招深得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用兵之法,看似誘敵分兵的虛兵突然變成了實兵,而繞道古渡哨所進行的偷襲,卻成了一個精心設計的令自己上當的陷阱。

不過此時,他已經無暇再去細想,遭受猛虎軍團水陸部隊的前後夾擊,沿岸陣地肯定已經保不住了,甚至能否順利逃回威斯特堡據守都會成為問題。

“大人,您帶大家趕快撤退,就讓屬下帶人掩護好了!”凱日蘭咬牙切齒地請戰。

維涅夫看了一眼愛將,知道這是目前這種凶險的戰場情況下,能夠脫身的唯一辦法:“那好,一切都拜托將軍了!”

維涅夫將旗搖動,大軍開始撤往威斯特堡城門。凱日蘭再度提起飽飲無數鮮血的彎刀:“勇士們,上帝與我們同在!”

“上帝與我們同在!”數千負責掩護的戰士一同發出怒吼,與衝上來猛虎軍團將士展開了殊死的肉搏戰。

從側後撲上來的猛虎軍團重甲騎兵就像一支鐵鉗,直插河岸陣地守軍的兩翼,而斜河上的水軍則冒著矢石,對北岸維涅夫守軍的陣地進行正麵強攻。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鐵甲精騎,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閃北守軍的陣地衝得千瘡百孔。

由於在陣地後方沒有什麽障礙物,第一批扭過頭來抵抗的閃北士兵,很多人尚未運過神來,就被洶湧而至、急速奔來的鐵騎部隊踏成了肉泥。

水上的猛虎軍團戰船一批批地靠岸,全副武裝的登陸甲士們,再次跳上昨天犧牲了無數戰友的斜河北岸,懷著強烈的複仇怒火,在船上弓箭部隊的掩護下,對維涅夫守軍陣地進行正麵突破。

維涅夫帶著本部人馬且戰且退,往威斯特堡城門前進。

忽然,但見猛虎軍團鐵甲騎兵的右翼飛出一彪人馬,諾豪帶著一千騎兵,突然轉向,斜插向城門!

這支騎兵速度奇快,撤退部隊來不及阻擋,守城的士兵一見不妙,不得不先關閉一下城門,以防敵人衝入。

諾豪當然不會帶手下騎兵直接衝擊城門,剛才的舉動隻是迫使敵軍延緩撤退速度而已。

猛虎軍團的騎兵真是訓練有素,在高速運動中仍然能保持整齊的隊形,諾豪帶著手下的騎兵微微掉轉馬頭,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再直插撤退守軍的肋部,在士氣消沉的閃北守軍隊伍裏深深地割出一道血口子。

諾豪手中持著的是李維叔叔送給他的隨身佩劍,劍柄上是一隻雕成飛鷹的護手,劍身寬闊,隱隱透出殷紅色,正是名為“血啄”的名劍。

盡管體力尚未完全恢複,但諾豪的雙眼恍若兩團火炭,仇恨之火熊熊燃燒,手中的銳利無匹的“血啄”如同一條血蛇,吐著死亡之舌,親吻出一道道的血泉。

待到諾豪的千人騎兵隊將閃北騎兵突刺穿,將維涅夫撤退部隊的後部劃開一個狹長的傷口時,猛虎軍團的水陸夾擊部隊也以勢不可擋的威勢,突破了苦苦抵擋的閃北掩護部隊,氣勢洶洶地撲了上來,而此時大部分從陣地撤退的維涅夫守軍尚沒有進城。

幾萬從各處陣地逃回來的士兵們擠在並不寬闊的城門口,人頭湧動,推推搡搡,反而極大地減弱了撤退的速度。

維涅夫沒有辦法,手持寶劍連斬十幾人,親自站在門口維持秩序,撤退的隊伍才穩定下來,按順序依次跑進城去。

凱日蘭帶著敗兵一邊撤退,一邊抵抗,希冀盡力遲滯猛虎軍團的進攻,為主力部隊的撤退留下更多的時間。

前天諾豪嚐過的滋味,現在輪到他來品嚐了。前後左右到處是殺紅了眼的敵人,而身旁的戰友卻越來越少,手中的彎刀已經飽飲了數十個猛虎軍團戰士的鮮血,可敵人卻像永遠殺不完一樣,不停地湧過來。

刀、劍、戟、斧等各種兵器隨時可能從各個方向招呼過來。

凱日蘭身上的傷口也不比自己殺死的敵人少。武功已經派不上用場,他隻能有些麻木地不斷重複著招架、劈斫、刺捅這些最基礎的動作,以求用最快的速度消滅眼前的敵人。

“鐺!”凱日蘭用彎刀撥開一枝從協部刺過來的長戟,順勢一刀砍在那個身形穩不住的偷襲者的脖頸處,再反手一撩,架開從正麵砍過來的一把戰斧,然後挺刀刺向持斧戰士的腹部。

“鎊!”有些脫力的凱日蘭手中彎刀脫手,一股雄渾的內力叫他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騎著高大的黑色駿馬,手持軍旗的李維出現在凱日蘭的麵前,正是他用軍旗的金屬旗杆挑飛了凱日蘭的彎刀,救了部下一命。

剛才差點成為凱日蘭刀下第四十三個冤魂的戰斧手和幾個猛虎軍團戰士趁機撲了上去,將倒地的凱日蘭摁了個結實。

李維正眼也不瞧一下被俘虜的敵將,他一催戰馬,揮舞猛虎軍旗,指揮已經成功匯合的猛虎軍團水陸大軍向維涅夫的殘兵敗將追擊。

步兵集團繼續正麵推進,而重甲騎兵則從兩翼衝出,撲向城門,整支大軍形成一個布袋狀,要將尚未撤入威斯特堡的閃北軍隊一口吞掉!

站在城門口維持秩序的維涅夫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戰士回身進行抵抗,掩護大部隊的進城。

猛虎軍團的布袋越縮越緊,維涅夫的軍隊漸漸不敵,尤其是城門口兩翼的軍隊,無法抵擋鐵甲騎兵的衝擊,紛紛後退。

隻要布袋的袋口被鐵甲騎兵紮上,那麽維涅夫的軍隊將無法避免在城下被圍殲的命運。

就在老將維涅夫幾乎有些絕望的時候,凶悍勇猛的敵人騎兵後方忽然一片混亂,城門口己方防禦部隊的壓力陡然減小,弗雷儒斯和鄧肯帶著三千騎兵從翠玉磯回援!

閃北騎兵的突然回援,叫維涅夫的軍隊暫時舒了口氣,不過由於人數較少,仍然無法扭轉戰局。

李維軍旗揮舞,諾豪帶著五千優勢騎兵撲了過去,剛才因敵人出其不意出現在後方而被衝散的猛虎軍團騎兵也在軍官的嗬斥下重整旗鼓,回身再戰。戰場的形勢再次走上丹西和李維預想的軌道。

又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廝殺,猛虎軍團終於收緊了口袋。眼見事不可為,維涅夫隻得帶著鄧肯、弗雷儒斯逃入城內,再次收起吊橋,關緊城門,防止猛虎軍團將士趁亂殺入城中。

城外的閃北軍隊四麵被圍,而城門的關閉,斷絕了他們突圍的希望,抵抗的意誌也大大降低,一群群地放下武器投降。

待到下午時分,今天這場斜河攻防戰役方告結束,是役猛虎軍團共殺死閃北守軍八千人,俘虜凱日蘭以下官兵約一萬七千人,僅有一萬五千人逃入威斯特堡固守,而猛虎軍團方麵的損失則為步騎三千多人。

黃昏降臨,殘陽如血,猛虎軍團的各路部隊都已經渡河完畢,除幾隊步兵繼續打掃戰場外,八萬大軍將威斯特堡團團圍住,士氣高漲的戰士們挖溝築壘,修整器具,修養精神,等待來日攻城。

在猛虎軍團的主帥營帳,丹西端居帳內高椅上,李維居左,奎爾居右,諾豪等軍官往下依次安坐。

勝利喜悅叫丹西蒼白的臉上也有了幾抹紅潤之色,他看著眼前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敵將,示意手下給他鬆綁。待到諾豪將凱日蘭去除束縛,丹西微笑著發話:“你就是狗魚凱日蘭嗎?”

凱日蘭背著手,兩眼朝天,鼻孔裏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丹西不以為忤地笑笑,端茶啜飲。身邊的李維適時地發話:“凱日蘭將軍,你也曾在我手下當了兩年大隊長,你的勇猛頑強我一直很讚賞。如今領主丹西先生率軍北伐,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你何不做一個識時務的俊傑,棄暗投明,在戰場上施展自己出色的軍事才華呢?”

凱日蘭對李維還是相當恭敬的,他躬身行禮:“李維將軍,您品格高貴,愛兵如子,指揮有方,這些末將都是非常佩服。在您麾下的兩年,末將也得到了閣下的很多提攜和指點,我心裏也是十分感激。不過末將唯一為閣下可惜的就是您有些明暗不辨,甘心為外人服務,入侵我閃特,殺我閃特軍民。倘若將軍願意自立旗幟,凱日蘭即便單人匹馬,也一定忠心跟隨閣下,征戰南北,重新統一祖國!”

聽聞凱日蘭赤裸裸地煽動謀反,李維一拍案幾:“好膽!你個大逆不道的混蛋,竟敢……”

丹西揮手止住李維的痛罵,看著眼前倔強的凱日蘭,心裏暗歎,盡管自己在閃南做了大量工作,但是在閃北這邊,民族隔閡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啊!

他微微一笑:“凱日蘭將軍,我知道你對我抱有成見。可你知道自己服侍的是一個什麽樣的領主嗎?想必你也看過猛虎軍團的公告和圖卡史的證詞,紐伯裏弑殺君主,勾結蠻族,分裂閃特,這樣的人值得你為之效忠嗎?”

“哼,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辭而已,”對於丹西,凱日蘭遠沒有像對李維那麽尊敬:“紐伯裏再壞,他畢竟是個閃特人,會為閃特民族考慮,而你們這些外人,無論表麵上做了什麽好事,實際上都隻是利用閃特,為你自己的野心服務!”

“是嗎?”丹西的話也變得尖刻起來:“紐伯裏勾結蠻族,洗劫閃特,而我免除稅賦,發展經濟,造福百姓,到底誰才是真正為閃特民族考慮,為閃特人民著想?誰才是大英雄郎托的真正繼承人?”

“我知道你對我的外人身分有偏見,我一時也無法說服你那狹隘偏執的民族觀念,何況紐伯裏為了防止部將造反和投降,也將幾乎所有將領的家小都集中到王都曼尼亞監視起來,你也不敢輕易投降。這樣吧,我跟你立個賭約,你有沒有膽量賭一把?”

“什麽賭約,你說說看。”

“我放你回去,不過你隻能直接回往王都曼尼亞城,盡量安頓好自己的家小。而我將在一個月內抵達城下,到那會也許你就能看出紐伯裏的真麵目了。”

“一個月內你就能攻破我們的防線,做你的清秋大夢吧!”

“要是我輸了,我頭上的頭顱你任取任予,要是你輸了,可得老老實實地投降。怎麽樣,你有沒有膽量賭這一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個月尾幾天就不算好了,我在五月一日前靜候你光臨曼尼亞。”

“你可以走了,記住自己的誓言。”丹西一揮手,讓衛兵給狗魚凱日蘭放行。

“丹西,你真有把握嗎?放這個猛將回去,對我們今後也可能會造成不小的麻煩。”凱日蘭走後,奎爾有些擔心的問道。

“強扭的瓜不甜,我要叫凱日蘭心服口服地為我效力。”

丹西冷笑道:“至於威達那邊,我對他還是有信心的。我反而擔心安多裏爾,那個嗜酒的老頭子,可別為了一百壇美酒,把老身子骨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