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第一章
戰爭來得如此突然,時間又是如此緊迫。
九月八日深夜,軍議會剛剛散會,猛虎軍團情報係統的最快信鴿--“千裏靈翔”就飛向四方,給各處指揮部傳遞訊息,命令淚河南端駐防的孔狄即刻率軍北上,到破蠻岡聚合,協助作戰。與此同時,猛虎軍團的所有戰將也立刻被發動起來,奔赴各處軍營,開始組織備戰工作。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最先開始活動的是各支後勤聯隊。
月朗星稀,大批軍士手舉火把,趕著牛群、馬隊,推著大車,來來往往地在各個軍營間穿梭,將兵器輜重、糧食秣草運往各預定的兵力集結地,剩餘的軍用物資則全數送進破蠻岡營地的倉庫積存。
一片一片的火把群來回遊動,在營壘的上空散射出一圈一圈範圍很大的,紅通通的光暈。
行軍打仗,敵情第一。斥候部隊以及巡邏騎隊也毫不延擱地展開全麵偵察,將觸角伸向大荒原的每一個幽暗的角落。
大規模戰事即將來臨,僵持對峙的平衡態勢不複存在,互不侵犯的潛規則也再無遵守的必要。
菲爾旗下的斥候部隊和其他猛虎軍團輕騎巡邏兵,開始大舉挑釁,肆意砍殺蠻族騎手。
他們的違約行為,剛開始給尚未醒悟過來的蠻族斥候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很快地,蠻勇的遊牧戰士就開始奮力反擊。
騎兵小分隊之間的搏鬥,單兵之間的對挑,各種類型的流血衝突,在黯黯的夜色掩護下,於軍營外的蠻荒野地上不斷發生。猛虎騎兵與遊牧戰士兩方有勝有負,難分高下。
大戰來臨前的這種外圍小規模廝殺並不罕見,就像**之前必須經過親吻、愛撫等序曲一樣普遍。
不過這一回的前奏,比之一般情況下的戰前小打小鬧,動作要熾烈得多,刺激得多,極富挑逗性。
兩者不是在親吻,而是在嘶咬,不是在愛撫,而是在掐揉,必弄得對方嘴角流血,皮肉青紫,眼圈烏黑,方有助於獲得極致的快感。
約三十萬猛虎軍團主力部隊與四十餘萬遊牧聯軍已經對峙了將近四個月時間,雙方像君子與淑女一般矜持守禮,隻作口角,不動拳腳。
可到了這會兒,兩方都有些耐不住了,蠢蠢欲動,準備撕下虛偽的麵具大幹一場。更有意思的是,兩方的性別目前尚無定論,要通過一場大戰來決出雌雄。
在這場黑燈瞎火,呼吸急促的愛前序曲中,在茫茫夜色的遮蓋下,一些暗地裏的小動作,也在偷偷地、不引人注目地進行著。
小分隊對殺或戰士單挑,戰鬥結束後,勝者往往將敗亡一方身上的東西當作戰利品洗劫一空。
猛虎騎士剝走蠻兵身上的獸皮、獠牙和各種古怪的飾物,拿回去兌錢換酒。遊牧騎兵就更不講什麽客氣了,他們特別喜歡對手身上優質的鎧甲和兵器。敗方的戰馬也是一種價值頗高的重要戰利品,被對手挽韁牽回。
不過這一次,因有令在先,猛虎軍團的騎兵將蠻兵殺死後,對其戰馬沒有絲毫興趣,而蠻兵則沒有這種意識,獲勝後按老規矩喜滋滋地將對手的騎乘也一並掠走。
此外,還有數百上千匹可能是騎手被殺後逃跑的無主戰馬,在大荒原各處亂跑亂竄。出營作戰的遊牧斥候,有不少人見財心動,飛動套馬索,將它們俘獲回營。
相反,猛虎軍團一方就有些財大氣粗。猛虎斥候們比他們的首領--吝嗇的丹西要闊氣得多了,他們對於這些無主的馬兒視而不見,即便戰利品近在咫尺,他們也不願意勞動一下手臂,用套索將它們虜獲。
如果你有一雙夜間仍可視物的鷹眼,那麽就會發現,這些驚惶竄躍的無主戰馬大多屬於猛虎軍團一方。
因為猛虎軍團的騎兵一般會將戰馬的尾巴截短,以方便作戰,而遊牧聯軍的戰士則不會對坐騎動這樣的手術,他們喜歡保持馬匹的天然美麗。
後勤隊和斥候隊連夜鬧騰的時候,真正的主角--各路作戰部隊卻安穩地酣睡,養精蓄銳,等待**時分的到來。
月亮退場離去,太陽風風火火地登台亮相。
天空上掛著那個渾圓的白屁股,不知道是被後勤聯隊戰士手裏的火把燒的,還是被斥候兵和巡邏兵的刀劍棍棒打的,變成了一個圓圓的紅屁股。
夜晚隻能算小打小鬧,而白天那就是全軍出動,全營沸騰了。
用過早餐後,猛虎軍團的主力作戰部隊也開始了行動,進行大規模的戰前調度、集結。
從軍營的壘牆外看去,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各類軍旗從大營的各個角落升起,如同一麵麵的風帆,飄揚著、鼓蕩著,朝各處預定集結點駛去。不用說也明白,每一麵風帆下麵,都有一群全副武裝的戰士,被戰旗引領著前進。
近三十萬猛虎軍團將士好像都選定在今天參加趕集。
步兵們扛著各式武器小跑著前進,一隊隊騎兵揮鞭急行,把軍營裏的每一條直路和橫道,都擠得滿滿的。軍官們的嗬斥聲、傳令兵的喊叫聲、馬匹的嘶鳴聲、戰士們的歌唱聲,匯成一片嘈雜的喧囂。
幸好參謀指揮總部對這次的兵力調度做了詳細規劃,騎兵、步兵、後勤部隊都有專門的行軍路線,各個主要交匯路口都有軍官維持交通秩序。
參與戰役的將士都是常年征戰的老兵,遵守規則,服從指揮。故而大規模的兵力調度雖然繁忙緊張,卻有序而不混亂。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從五月到九月,其間猛虎軍團僅在六月份與蠻族聯軍進行了一場有始無終的大會戰,四個多月將近半年的時間是在駐防修整,將士們被養得肚大腰圓,體力充沛,精神抖擻。
雖然從平靜的僵持乍然轉入大規模作戰,舒緩的生活節奏一下子變快,頗讓部分人有些不適應,但披掛齊整,全副武裝地在軍營裏遛一圈,張大鼻孔嗅嗅空氣中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緊張躁動氣息,這些老兵們很快就找回了昔日的感覺。
行軍的路上,一隊隊的戰士唱著出征戰歌與迎麵而來的其他部隊擦身而過,有的舉起武器相互致敬,有的吼著嗓門互不服氣進行歌唱比賽,相互認識的同鄉、戰友等則大聲地打著招呼。
“嗨,勇敢的閃特佬,你們上哪兒去呀?”從中央郡一直跟隨丹西北伐至此的老兵們揮手叫道。
“驕傲的家夥,我們和你們一樣,去草原上打兔子!”
“呀霍!咱們的野蠻鄰居,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胡瑪騎手用馬刀挑起羊皮帽向迎麵開來的熊族武士致意。
“一點也沒走錯,我們要順著這條路,把你們的堂兄弟們,劈成煮飯的柴火棍,剁成下酒的烤肉串!”暴熊軍團甕聲甕氣,咆哮般的回應,驚得人膽顫心寒。
夜間的一些小動作或許可以保持隱秘性,但如今這種全軍規模的兵力調度,就不可能瞞過蠻族指揮總部的眼睛了。何況這一次,因為時間安排得非常緊湊,丹西來不及如上次會戰般,組織一場大規模的惑敵偽裝行動。
還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勤於軍務的戈勃特就發現了情況異常。在前沿陣地巡視察探的他,望著遠處搖曳遊動的火把群,聽著四麵八方的荒野裏傳來的零星喊殺聲,抿唇拈須,心裏頭像燒開鍋的滾水一樣不住翻騰。
一直畏縮於軍營的猛虎軍團,今晚怎麽表現得如此異常的活躍?丹西這次為什麽突然搞這麽大聲響的動作?他又在玩什麽花樣?難道丹西真的失去了耐性,要做最後的狗急跳牆……
各種各樣的猜度都湧上了心頭,但卻都無法得到證實,也找不出一個合乎邏輯的答案。
有備無患!
盡管對丹西是否會真的采取軍事行動有些狐疑,對敵人棄營進攻、以短擊長的策略難以理解,但戈勃特這位沙場老手知道,戰爭形勢變化莫測,敵人不一定按常規路數出牌。
在無法摸清對手真正意圖之前,必須穩妥應對,將各種可能性都考慮在內,並做幾手準備,方能處變不驚,不至於臨事手忙腳亂,白白吃虧。
戈勃特當即下令,自己的兄長戈列塔和蒂奇斯族大祭司阿刺魯率隨軍後勤人員,連夜先行撤退至安全的後方,等待指揮總部的進一步命令。
各族戰鬥部隊,立刻進入最高戒備狀態,加強防範,做好一切備戰工作。無論丹西是瞎咋呼,還是要真動手,蠻族聯軍都準備妥當,無所畏懼。
天亮之後,沃薩首領兼蠻族聯軍統帥,雄鷹可汗戈勃特、胡狼首領西格爾、鳩蠻首領則尤、格立西首領鷹斯、古雷托首領沙利克、蒂奇斯新任首領脫裏花以及各參戰小民族的首領,季爾登、赤拉維、魯道夫、卡琳爾等著名戰將,齊聚破蠻岡對麵的山岡上,就著眼前猛虎軍團的動向分析局勢,商議對策。
麵臨著強大敵軍的威脅,草原精英們還是懂得大局為重,關鍵時刻能夠放棄分歧與成見,團結一致,共同對外。
畢竟,目前丹西手裏的財富,就已經超出了整個漢諾大草原的財富總和,而燦燦的金幣,既是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的罪魁禍首,也從來都是彌合仇怨、化敵為友的神奇之物。
“難道丹西真要走出烏龜殼,在曠野中與我們打仗嗎?”望著人叫馬嘶,熱鬧非凡的對麵大營,鷹斯首先提出疑問。
“看現在這個樣子,病貓崽子們恐怕是要動真格的了。”赤拉維提著那把令人生畏的大鐵弓道:“丹西願意來找死,那就讓他來吧!這段日子我正愁悶得慌,想找人好好地玩玩死亡遊戲!”
“可不要過分自信,”經驗老到的胡狼首領西格爾沉聲道:“猛虎軍團打野戰的能力並不差,別忘了上次的沉痛教訓。”
“別老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上一次會戰沒打好,不光在於指揮,更是全體的責任。這一回,丹西想故伎重演,那他肯定會死得很難看!”新任蒂奇斯首領脫裏花加入以沃薩為核心的同盟小圈子後,急於在戈勃特麵前有所表現,當西格爾影射到敏感話題時,他立刻接腔反駁。
也確實,脫裏花現在急需得到強大的沃薩族的支援。
追殺摩盧的親兵全軍覆沒,在漢諾大草原上,他們的屍體被野豺鬣狗刨出,為斥候兵所發現。
緊接著,又聽說摩盧帶著那個傳聞懂妖術的馬塞拉斯,在迷霧森林現身,收羅親友舊部,跟親阿刺魯家族的部落、家族齟齬不斷,大有憑武力複辟的勢頭……
壞消息在這段時間一個接一個地傳入阿刺魯和脫裏花耳中,令他們心焦不已。隻因眼前的戰事,他們又無法率軍回鄉平叛。
當此之時,獲得戈勃特的承諾至關重要。即使迷霧森林的老巢被摩盧拿下,隻要集合沃薩和格立西的部眾,加上手中掌控的幾萬精銳部隊,脫裏花也有足夠的把握重新奪回本族的控製權。
可如果失去這兩個強大盟友的支援,要脫裏花獨自率軍麵對摩盧,戰爭的勝敗就很難說了。
“現在不是勘定責任,搞內部紛爭的時候。”沙利克冷冷道:“別曲解西格爾族長的意思,他說得很明白,猛虎軍團具強大的野戰能力,我軍絕不能大意。”
“行了,別吵了。”傷愈後的季爾登,怨恨與興奮的表情混雜於臉上:“猛虎軍團是很強,可咱們也不是沒有製服它的辦法。荒天野地裏頭,是我們草原英雄施展身手的舞台,丹西想上台來跟我們共舞一曲,歡迎之至!”
對於這些話題,戈勃特不置一言,也沒有絲毫興趣,他沉靜地轉向身邊的則尤:“空中偵察隊有什麽發現沒有?”
“敵軍從北至南,分五個區域在集結部隊。中軍厚實,約八萬人左右。其他四路兵力相仿,各五萬人馬。”鼻孔上套環的則尤,一麵仰天環顧在空中翱翔的禿鷲,一麵緩聲匯報。
“魯道夫將軍,您怎麽看?”魯道夫熟悉中央走廊正規作戰方式,戈勃特也很看重他的意見。
“丹西布置的是中央走廊很常見的正向平推戰法,全軍分路出擊,平行移動,全線推進,將正麵之敵悉數擊垮並驅逐出戰場。”魯道夫的聲音裏也帶著些疑惑:“一般情況下,占據絕對優勢的一方喜歡采用這種戰法。”
一般而言,像猛虎軍團與蠻族聯軍這種兵力大致相仿條件下的野外會戰,指揮官不會平均布兵,而是根據對方的兵力配置情況,集中兵力批亢搗虛,力求迅速突破敵人陣地的薄弱環節,在某些點或者某些地段打開缺口,向敵軍縱深挺進,將局部的優勢轉化為戰役的全麵勝利。
但這一次,丹西這麽均衡擺陣,分進平推,卻是在占有壓倒性優勢條件下才會采用的戰法。這不僅要在全局上占優,分進的每一路也都要有很強的戰鬥力,不怕敵人集結優勢兵力進行合圍。
“看來丹西不大看得起咱們,視我軍為無物哩!”赤拉維咧嘴笑道。
“也許是後方發生了什麽事,把丹西弄急了,”鷹斯猜測著:“叫他急於開戰,把我軍驅出國境,以便能夠早日回師。”
“那不更好,”脫裏花朝鷹斯遞過去一個諂笑:“咱們再狠狠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南北受挫,兩頭失算!”
戈勃特恢複了沉默,無言地遙望戰場。
“病貓崽子們又開始打臼炮,扔鳥蛋哩!”則尤提醒道。
破蠻岡大營裏,上百台投石機轟然鳴響,以這種方式宣告大戰開始。這些來自文明世界的強大武器,曾吃過虧的草原人給它們起了一個威風的名字--“臼炮”。
“敵人即將出擊。”戈勃特親自舉起了鷹羽圖騰,平靜堅毅的臉龐上不現半絲波瀾:“所有戰將,各就各位!”
各族首領、各方戰將紛紛撥韁轉轡,往本族本部的隊伍奔去……
猛虎軍團的破蠻岡中軍營壘,大門四開。
丹西實踐了自己的諾言,他手持烏龍棍,騎著苦娃第一個步出營門,開向戰場。在他的身後身側,一支又一支的部隊魚貫湧出大營。
本次進攻,丹西根據敵我兩軍的特點和作戰需要,對進軍方式和兵陣排布做了調整。
千人大隊依然作為基本的戰鬥單位,按老辦法布成密集的方陣。但縱隊以上的作戰單位,則要比以前疏散得多,各千人方陣之間的隔距比往常多出兩倍有餘。
整支進擊部隊也不再聚集為一個密集擁塞的巨型軍陣,而是兵分多路,全線平推。
本次進攻,三十萬主力部隊中,除留下兩萬人駐守破蠻岡中心軍營外,其餘二十八萬將士悉數出營參戰。
從昨晚後勤人員就開始進行大搬家。除出征隨軍攜帶的糧草外,其他一切軍用物資和輜重,全部從各處營地運至破蠻岡倉庫。
坎塔率兩萬將士留守這片中心營地。周邊的其他軍營,都予以放棄。
出征的二十八萬人馬,分作五路同時挺進。
第一路,凱魯為主將,吳平、古斯為副將,率五萬人馬居於戰線的最北端,威脅敵軍北側,尤其是攻占死亡峽穀南口,切斷蠻軍退路。
第二路,安多裏爾為主將,奎爾、索司率為副將,率五萬人馬居於中軍北翼。
第三路,丹西親自領軍,班哈、凱日蘭等人跟隨協助,率八萬人馬組成中軍部隊,朝東直進,局中策應。
第四路,貝葉為主將,尤裏奇、穆斯塔法為副將,率五萬人馬居於中軍南翼。
第五路,威達為主將,塔科、羅格為副將,率五萬人馬居於最南端,其任務是先攻占疊瓦渡口,然後繼續向東挺進,迂回蠻軍南側。
各路出征部隊展開一個五公裏左右的寬幅正麵。每一路間隔亦為五公裏左右,在開闊的大荒原上,倒也可以遙相呼應。
這樣,整支大軍形成了一個將近五十公裏的超寬攻擊正麵。蠻族聯軍的營地雖然鬆散漫長,但猛虎軍團拉長自己的戰線後,將全部敵軍都置於了自己的兵鋒之下。
每路出征部隊,兼領騎步兩軍,並自攜糧草輜重,成為一個可以獨立對敵的作戰單位。各路之間,通過菲爾將軍率領的斥候輕騎隊溝通資訊,協調行軍速度。
按丹西的指示,如果遭遇敵軍,各路指揮官可根據具體情況自行裁斷,決定是獨自迎戰,還是向最近的友軍求援,攜手殲敵。
由於猛虎軍團對涉嫌染病的馬匹以及與它們同棚同槽的牲畜,采取了寧錯勿漏的嚴格隔離措施,近三成戰馬無法參加本次戰役,猛虎軍團的十五萬騎兵也被迫裁減為十萬。
這十萬左右的騎兵平均分配到各路出征隊伍中,使得每路部隊皆由三萬步兵和兩萬騎兵構成。隻有丹西的中軍例外,他們由班哈率領的暴熊軍團五萬步兵、格雷厄姆率領的一萬重步兵、由謝夫率領的一萬胡瑪輕騎兵和凱日蘭率領的親衛縱隊一萬重騎兵,共計八萬人組成。
猛虎軍團此次的進攻方式也不同往昔,甚至著實透出些古怪。
除幾支探察戰場虛實的前哨騎隊外,每一路部隊都實行先步後騎的布陣方式,讓步兵在前麵打頭陣,而騎兵則反而跟在步兵身後,護衛著隨軍後勤車隊緩轡慢行。
蜷伏於破蠻岡上的猛虎終於下山捕食。
而且這一回是兵分五路,全線出擊,從一隻抓撲騰躍的巨型老虎化作五隻老虎齊頭並進。
或許是因為長期據營修整,吃得比較飽的緣故,盡管氣勢駭人,咆哮震天,但這五隻“老虎”並不像一般的猛獸那樣急急找食充饑。相反,它們沉穩而堅定地挪動虎步,不疾不徐地向敵人進逼。
在這五隻猛虎的對麵,是鋪天蓋地的草原狼群……
人數更多、占地更廣的各族蠻騎大部隊,已經受令整裝,嚴陣以待,靜靜地等候著敵人的到來……
遼闊的戰陣肅然無嘩。隻有那風卷旗幡,呼啦啦地作響。隻有一些暴烈的戰馬,似乎一意要掙脫勒韁,擰著脖子嘶叫,凶狠地用蹄子踹踏地麵,一個勁地刨著腳下的沙土和野草……
今天丹西與戈勃特第二次拔刀相見,賽勇鬥智,各展其能。
與第一次會戰不同的是,這一回兩人都推陳出新,改換戰法,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以怪對怪。
丹西搞出來一個完全不合常理的全線平推,並且顛倒次序,先步後騎,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而戈勃特也毫不示弱,玩一個別出心裁的新花樣,將數十萬蠻族騎兵結成一個極其龐大的騎陣--“鴉兵撒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