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嬸子拉著丁蘭進了廚房,“你想打聽誰盡管說,但凡是咱們後溪村的人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丁蘭想聽的就是這一句。

她拿出一張紙,上麵記錄的名字正是這次麵試通過的十二個人,“我想大聽一下這上麵的幾個人,他們之前都是做什麽工作的?”

翠花嬸子一臉為難,“丁蘭,你這不是難為嬸子嗎?我不認字啊。”

“對不起啊,嬸子,我忘了。”丁蘭歉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挨個把他們的名字給你念一遍。”

“好好好。”

門外,小虎子放下了鉛筆,躡手躡腳的溜到廚房門口,看到他們聊的正歡,悄咪咪的伸出一隻手探到桌子上,抓住了桃罐頭的瓶子就跑。

剛轉過頭,就看到爸爸站在大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他心下一慌,手裏的瓶子一個搖晃,直直的朝著地上栽去。

虎子爸爸一個眼疾手快,在罐頭落地前的最後一秒把罐頭抄進了懷裏。

“你這個臭小子!”

小虎子拚命的衝著爸爸使眼色,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祈求著,要是被他媽逮到,他不好好寫作業,過來偷罐頭吃,他就死定了。

虎子爸爸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底滿滿的都是寵溺,他就這一個兒子,不疼他疼誰呢。

側過頭,他這才看到自己媳婦和丁蘭坐在廚房裏聊的正開心。

聽到門外的動靜,翠花嬸子看過來,恰好看到了自家男人站在廚房門口,懷裏抱著一瓶桃罐頭,而桌子上的那瓶不見了。

她沒好氣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回來了怎麽也不打聲招呼?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虎子爸摸了摸後腦勺,笑的憨厚,“丁蘭來了啊,今晚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打了兩隻兔子。”

丁蘭淡淡一笑,“好啊。”

“行了行了,你快看著兒子做作業去吧,我們女人家說話,你個大男人就不要湊熱鬧了。”

翠花嬸子佯裝不耐煩的趕人,虎子爸也不生氣,笑了笑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夏柳沒買到燒雞,又被丁蘭嘲諷了一頓,滿心委屈的回到了林家。

林母看到她空著手回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雙手叉著腰,橫眉豎眼的說:“就讓你去買個燒雞,你這時候才回來,耷拉個臉想給誰看啊?”

“燒雞呢?快拿出來,我兒子馬上就要回家了,辛苦了一天可得吃點好的,好好補補!”

夏柳心裏本就委屈,被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吼了一頓,眼眶立刻就紅了。

“婆婆,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我難道就想耷拉著個臉嗎?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一味的指責我!”

說到最後,她的話帶著哭腔,轉身跑進了她和林遠忠的新房,關上門,趴在**哭了起來。

林母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被懟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竟敢這麽和我說話?”

林子強三兄弟放學回到家,張嘴就喊餓!

“奶奶,我餓了,晚飯做好沒有?”

“奶奶,我也餓了,今天晚上吃什麽?”

“奶奶,我要的燒雞買了沒?你答應今天給我買的。”

林母立刻變臉,心疼的看著她的三個寶貝孫子,“我的乖乖,餓了啊,我給你們炒雞蛋吃好不好?”

“我不要吃雞蛋!我要吃燒雞!”

林子謀猛的推了一把林母,“奶奶,你怎麽說話不算數?”

“煩死了!沒有燒雞,我今晚寧願餓死也不吃了!”

夏柳在房間聽的一清二楚,一臉怨恨的瞪著門外。

說什麽買燒雞是犒勞林遠忠,原來是給這三個熊孩子吃,這個家,真是誰都能騎在自己頭上!

她猛的坐直身體站起來,擦幹臉上的淚走了出去。

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空氣中飄**著爆炒雞蛋的香氣。

半小時後,林遠忠從山上回來,一想到山上的那批藥材再過兩天就可以收割第二波,他的心情就止不住的激動。

一進門,林遠忠就呼喚夏柳,“柳兒,我回來了!”

良久,院子裏也沒有人回應。

林遠忠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徑直朝著房間走去,“夏柳?你在家嗎?”

林母從自己房間出來,“你回來了,晚飯我已經做好了,咱們收拾收拾吃飯吧。”

“媽,夏柳怎麽沒在家?她人呢?”

林母撇了撇嘴,“腿長在她自己身上,我怎麽知道她去哪兒了?”

林遠忠愣了一秒,接著說:“媽,你是不是又說她了?”

林母眼睛閃了閃,底氣不足的吼道:“她那個大小姐脾氣,誰敢吼她?倒是她把我好好的數落了一頓。”

“我這把年紀還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你回到家不問問就算了,一開口就是這種語氣,真是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

林遠忠嘖了一聲,“媽!我之前就曾經告訴過你,我們山上的藥材要想賣的出去,少不了讓夏柳和她爸牽線,眼看著藥材又能賣了,你這不是給我搗亂呢嗎?”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得盡快把人給找回來,可千萬不能出什麽變故。

夜幕降臨,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徹底消失不見。

丁蘭拒絕了翠花嬸子的相送,自己一個人走回了宿舍。

半路突然碰到了急急慌慌的王華,她伸手就把人攔下了。

“王華,你被狗攆了嗎?”

看到丁蘭,王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丁蘭同誌,出事了!”

丁蘭心中一緊,“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今天下午我們要去縣城接孫家的活,可是韓老板突然通知我們不用去了,然後就找不到人了。”

王華腦子一片混亂,說出的話也支支吾吾的不清楚。

丁蘭心底隱隱有些不安,“找不到人是什麽意思?”

“就是找不到了,韓老板接了電話後就開車出去了,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你知道是誰打的電話嗎?”

“我知道,當時我就在旁邊,親耳聽到韓老板稱呼對方孫同誌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現在去廠裏看看。”

丁蘭一臉嚴肅的拍了拍王華的肩膀,腳下換了個方向,急切的朝著砂石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