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留在方大娘家,幫忙清理殘留的建築垃圾,看到她麵部改色的挑起兩筐廢料,身邊的女孩子們都驚呆了。

“哇!”

“丁蘭姐姐,你的力氣好大啊!”

“丁蘭姐姐,你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

丁蘭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眉毛一挑,“多少姐姐這可是天生神力,別人是羨慕不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是仙女轉世,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對對對!露露說的對。”

女孩子們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純淨,笑聲宛轉,宛如一群黃鶯在歌唱。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被拋棄的女孩子在方大娘這裏過得很好,最起碼在她們的臉上還能看到如此純真的笑顏。

看著她們,丁蘭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

太陽慢慢升到頭頂,這座小城的上空,炊煙嫋嫋。

韓商陽趕在午飯前回來了,眉眼之間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丁蘭一看就知道,這生意是成了,心中略一思忖,“韓先生,孫同誌家裏按什麽規格推到重建?”

“完全推倒,用新磚蓋房,舊磚捐給學校建廁所。”

丁蘭眼睛一亮,“那費用呢?”

“孫同誌給出了五百塊的預算,要求一切用好的,要用細砂粉牆。”

丁蘭眼睛一轉,心中小算盤打的飛快,不一會兒,她就笑的眉眼彎彎,“不錯不錯,這一單利潤空間還是可以的。”

看她一副小財迷的樣子,韓商陽一陣忍俊不禁。

“今天回去後我就給磚廠打電話,房子要明天下午才能收拾出來。”

他們這次出來帶的砂石並不多,如今又接了一單生意,這材料總得回去續上。

況且,方大娘也給他們介紹了生意,現在這一單接下了,那一單估計……

他這邊正想著呢,門口忽然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方大娘在家嗎?”

方大娘在廚房聽到聲音,邊走邊把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誰啊?”

“方大娘,是我!杜子騰。”門外的人自報家門。

丁蘭好笑的挑了挑眉,她剛才如果沒聽錯的話,門外的人是叫肚子疼?

方大娘打開大門,把人請了進來,“原來是小杜啊,你這個時候過來有什麽事兒嗎?”

杜子騰急切的說道:“方大娘,您不是說給我介紹一家靠譜的砂石生產商嗎?怎麽到了這個時候人還不到?”

方大娘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人要下午才到,你這麽著急,該不會是公司出什麽事兒了吧?”

杜子騰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哎呦,我的好大娘!您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嗎?”

方大娘沒好氣的拍了拍圍裙,“看你這火燒眉毛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家公司要倒閉了呢。”

丁蘭和韓商陽就站在方大娘身後,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她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方大娘給他們介紹的是砂石的銷售渠道,這筆生意如果把握好了,可是個大單子!

方大娘看他既然來了,也不好把人直接往外攆,“砂石廠的老板如今就在我家,你親自談去吧。”

丁蘭聞言,適時的推了韓商陽一把,用眼神示意他上前接話。

韓商陽心領神會,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後溪村砂石廠老板韓商陽,幸會。”

杜子騰緊緊的握住了麵前這隻手,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好,我是藍圖建築公司的采購經理,你叫我小杜就好。”

方大娘不緊不慢的走向廚房,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們家的客廳借給你們用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開飯。”

杜子騰鬆開手,領著人去了客廳,丁蘭不放心,也一起跟了過去。

一進客廳,杜子騰直接開門見山,“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能讓方大娘豎大拇指的人,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韓商陽沒有說話,身上隱約散發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氣勢。

杜子騰拿出一張采購單,“本來我們公司是有自己的供貨渠道的,像你們這種剛成立的小廠子,我們是看不上眼的。”

韓商陽依舊不為之所動,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頗有一種不為世俗所擾的超脫感。

丁蘭默默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麵對肚子疼的語言攻勢,心中不動如山,這才是一個成熟的老板理應具備的心理素質。

看到兩人都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杜子騰心中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原來他今天遇上的可不是什麽菜鳥新手。

“咳,韓老板,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今天帶我去你們廠看看?”

韓商陽淡淡一笑,“當然可以,不過恐怕要等到午飯後了,我們答應了方大娘今天中午留在這兒吃飯的。”

“沒關係,我也回去吃個飯,那我一個小時之後再來可以嗎?”

杜子騰本來打算今天先訂一批貨應急,以後不再聯係了。

可是,今天看到他的態度,他突然想去他們的廠子裏看一眼,如果質量和價格都能達到預期的話,他不介意變更公司的供貨商。

這兩年來,原先的廠子供貨的價格一升再升,總經理已經很不滿了。

如果他能夠幫忙解決這個問題,下半年的升遷就有望了。

午飯,方大娘整整準備了葷素八個盤,外加鹹甜兩種湯。

看著麵前色香味具全的一桌菜,丁蘭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

“方大娘,今天怎麽這麽破費,一下子弄了這麽大一桌菜?”

方大娘不以為意的說道:“這都是用你們的夥食費剩下的錢做的,我們娘幾個算是跟著沾了光了。”

韓商陽心裏不是滋味,“方大娘,交給你的夥食費,除了食材的錢,還有您的辛苦費,您怎麽能拿來都給我們吃了呢?”

“我是在乎那點兒辛苦費的人嗎?這幾天的連我們娘幾個的夥食你們都包了,再要你們的錢,真是我老太婆心黑了。”

方大娘其實心裏門兒清,他們讓她負責他們這幾天的夥食,是想幫扶自己,不然,有那個錢,他們去下館子不是更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