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江回到家,看著結婚十年的媳婦,一臉菜色的模樣讓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大江媳婦還不知道上午發生了什麽,看到他回來,高興的迎了上來,“你回來了,我買了點五花肉,今晚給你做個下酒菜。”

“我不在家吃了,你們隨便吃點吧,晚上我和兄弟們去鎮上下館子。”林大江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大江媳婦嘴角的笑容變得苦澀,失落的坐在灶台前。

傍晚,後溪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飄散出了肉香味,誘人的香氣疊加在一起,饞的村裏的狗直叫。

丁蘭等人從鎮上回來,立刻去忙活草氈的事情了,直到夜色完全降臨,才從村裏收集齊了足夠的草氈。

翠花嬸子幫忙一起把草氈搬上板車,“有了這些東西,真的能讓水泥地更快凝固嗎?”

丁蘭肯定的點點頭,“用熱水養護的確有這種效果,草氈也能更好的固熱。”

翠花嬸子將信將疑,“你怎麽突然之間懂這麽多東西?”

丁蘭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我這也是從書上看的,多看點書總歸是沒錯的。”

“說的也是,我們家那孩子也喜歡看書,齊知青都誇他學習很不錯,是個好苗子呢。”

提到自己的兒子,翠花嬸子臉上滿是驕傲和自豪。

丁蘭忍不住笑了,兩人邊走邊聊,把草氈全部都運到了砂石廠門口。

“嬸子,暫時先把它們放在這吧,明天一早我們再來鋪上就好。”

翠花嬸子小心的鬆開了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點。”

“放心,就算真遇到什麽不懷好意的人,該擔心的也不會是我。”

有了這一身力氣傍身,丁蘭就連走夜路都安心了許多。

今晚的夜色沒有月亮,濃的像墨一般的顏色遮蔽了人的視線。

在她們離開後,砂石廠門口搖搖晃晃的走來一個人。

回到宿舍後,不知為什麽,丁蘭心中隱約有些不安,躺在**輾轉反側都睡不著,最後幹脆起身從房間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林大江站在砂石廠門口,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芒點燃了手中的火柴。

“丁蘭,韓商陽,賤人!你們想快一點通車,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橘紅色的火苗跳躍著,照著林大江扭曲的臉,好像魔鬼一般。

他隨手把火柴扔到草氈上,星星點點的火光逐漸蔓延開。

“林大江!你找死!”

聽到這一聲怒喝,林大江下意識的轉過身去,下一秒,他就被踹飛了起來,弓著身子重重的落在草氈上。

那還沒來得及燃燒的火焰就那麽被他一屁股壓滅了。

丁蘭怒不可遏的一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人拽起來,另一隻手握成拳頭高高揚起,對著他的臉用力捶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驚起了樹林中安睡的鳥兒。

林大江雙手抱著頭,一聲聲求饒:“別……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對於他的求饒,丁蘭充耳不聞,隻要一想到她再晚來一分鍾,這些草氈都有可能被付之一炬,她胸口的怒火就怎麽也止不住。

打到最後,林大江已經昏死過去,一張臉腫的像個饅頭似的,五官都變得畸形了。

丁蘭冷哼一聲,提著林大江送到了他家門口,自己在砂石廠草氈下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丁蘭就開始忙活起來,抱著草氈一個一個鋪到了路上。

經過了一夜的沉澱,水泥路才開始凝固,稍微用點力就會在上麵留下抹不去的印記。

齊靖宇來到的時候,丁蘭已經鋪到了最後一段路,他急忙跑去幫忙。

“丁蘭同誌,我來幫你!”

丁蘭驚訝的回頭,“齊知青,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我剛才去知青女宿舍門口叫你,可是她們說你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所以我就猜到了你在這,我們一起來吧。”

齊靖宇說著就去抱地上的草氈,不經意間看到了另外一張草氈上燒焦的痕跡,草灰就落在地上。

“咦?這是怎麽回事?”

丁蘭沉默了一會,才解釋說:“昨晚林大江想要點火燒了草氈,被我及時發現製止了,順便把人暴揍了一頓。”

齊靖宇:“……那他現在?”

“哦,昨晚被我扔到他家門口去了,現在應該被發現了吧?”丁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她沒把人送警察局就是手下留情了,被自己揍一頓又算得上什麽?

齊靖宇輕輕的歎了口氣,“隻是把人揍一頓太衝動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今天反咬一口呢?”

丁蘭冷哼一聲,“他不敢!除非還想被我打一頓。”

昨天她可是親眼看到的,這件事即使放到村長那裏,他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齊靖宇忍不住皺起眉頭,“丁蘭同誌,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隻會帶來更多的敵人,有什麽話大家不能好好談談?”

丁蘭一臉嚴肅的看著他:“齊知青,和講理的人講理才講得通,對待像林遠忠和林大江這種惡人,必須采用非常手段。”

“我這個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惹事,但絕不怕事。”

齊靖宇不由得沉默了,他知道她說的也有道理,如今這個世道,如果大家都選擇以理服人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壞人了。

看到他不說話了,丁蘭再次抱起了剩下的草氈,一個個鋪好。

太陽升到頭頂,方惠麗急匆匆跑過來。

“齊知青,韓先生找你呢,你快回去吧。”

齊靖宇看了一眼鋪好的路麵,“丁蘭同誌要不要一起走啊?”

“不用了,齊知青先走吧,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需要解決。”

丁蘭拒絕了齊靖宇的提議,慢條斯理的檢查著路麵的情況。

方惠麗站在原地,看著齊靖宇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陰沉著一張臉站在丁蘭身前。

“丁蘭,你別想勾引齊知青!他將來是要回城的,你這個破鞋配不上他!”

丁蘭眼底一片冰冷,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一下子抓住了方惠麗的脖子。

“我說過,別讓我再聽到那麽髒的話,既然你不長記性,我就幫你加深一下印象!”

方惠麗眼中閃過一抹恐懼,“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