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你這麽說,怕不是劉欄山讓你做一些什麽對公司不利的事情嗎?”
丁蘭倒是聽出了楊友震話語裏的一處關鍵信息。
楊友震點了點頭,“他讓我誣陷韓先生,說韓先生賄賂了建設局,所以我們的工程才能哪哪都合格。”
這倒是早就被韓商陽猜到了。
賄賂建設局,這件事說起來,可大也可小。
本就是走得正規流程,查不出來什麽,也就算了;但若是建設局裏有劉欄山的人呢?
更何況,一旦被人實名舉報此事,就必定會有上麵的人來進行調查,到時候,就算是並沒有暗箱操作,公司所接下來的建築工程,也會受到一定的名譽影響,更會耽誤工程的進程。
總之,就是百害而無一利!
“這劉欄山為什麽要針對你?”
丁蘭看著韓商陽,有些不解。
她目前隻知道,這個劉欄山是個地頭蛇,地方權勢有些大罷了。
至於這個人為什麽要和韓商陽作對,她卻是全然不知情了。
“這些回去再說吧。在這裏,不安全。”
韓商陽見丁蘭看向自己的眼裏帶著幾分擔憂,心裏這才好受了許多,笑了笑。
剛走出歌舞廳,就看到有警察持槍而來,卻是直接越過了丁蘭一行人。
恐怕,又有別的事情發生……
回了公司,丁蘭已經基本了解了韓商陽和劉欄山的恩怨,隻覺得有些唏噓。
“這人,可還真算得上是仗勢欺人了。”
與丁蘭用實力保護自己不同,這劉欄山為了權財,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過,他也囂張不了多少日子了。”
韓商陽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丁蘭。
丁蘭像是沒察覺到,歪了歪頭,有些疑惑的看了韓商陽一眼,“為什麽這麽說?”
韓商陽輕笑了一聲,“有內部消息,巡視組馬上就要來這邊了。劉欄山,囂張不了多長時間了。”
聽到韓商陽這麽說,丁蘭這才點了點頭。
“真的說起來……”丁蘭想到這件事,都一陣後怕,嗔怪的看著韓商陽,“你明知道劉欄山是個多麽危險的人物,為什麽還要自己獨自去找他?”
“哪裏算是獨自,不是還要曹助理嗎?”
韓商陽不僅不覺得丁蘭小題大做,聽到她這般說自己,反倒還有些受用。
“那也不行!你們兩個人,對麵那可是十幾個大漢!如果不是我到場,你們兩個人,那不是會被欺負死?”
“你這是在關心我?”
看著丁蘭越說越焦急,韓商陽眉眼柔和。
果然,還是這樣子的相處狀態舒服些許。
丁蘭卻是被他突然的一句話說得愣住了,臉頰開始有些發燙。
“韓先生你是我們公司的主心骨,更是我的上司,不擔心你我擔心誰?我更擔心的,是這一整個公司的員工!”
丁蘭的語速急切,帶著幾分欲蓋彌彰。
韓商陽眉峰微挑,倒也沒再繼續說些什麽。
“前些日子,你怎麽……”
韓商陽想要問問丁蘭,為什麽前一段時間與自己生分了一些,卻看到丁蘭猛得一下站起了身。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先不說了。”
說完,丁蘭逃也似的離開了韓商陽的辦公室。
不過,她倒也不是找借口離開,的的確確有事情還要去處理。
看著丁蘭的背影,韓商陽的眸中有一抹莫名的情緒劃過。
今日在華星歌舞廳內,丁蘭的驟然出現,忽而緩和如初的關係,以及兩人之間莫名的默契,一切都讓韓商陽莫名的舒暢。
這樣奇異的感覺,就算韓商陽再怎麽愚鈍,也該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情愫變化。
而此時——
“去找夏柳?”方惠麗快步跟在丁蘭身後,眼裏滿是疑惑,“村長不是說過,夏柳已經找了一個新的倚靠,是個做官的,我們都惹不起嗎?”
說是這麽說,但方惠麗腳下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來。
“不管是什麽情況,我都要了解清楚,火車站貨物被扣留的事情,到底和夏柳有沒有關係。”
丁蘭的麵色凝重。
“更何況,我又不是去質問夏柳的,不過是和夏柳聊聊天而已。”
聽丁蘭這麽說,方惠麗撅了噘嘴,不置可否。
如今的夏柳,住在了城裏。
並沒住在樓房,反倒是有一小棟自建屋。
老遠,丁蘭就看到夏柳坐在家門口的柳樹下發呆,懷裏抱著一個嬰兒,正咿咿呀呀的說著話,而周圍居然沒有林遠忠的母親在。
“夏柳。”
丁蘭也不拘謹,直接走上前,就坐到了夏柳的對麵。
夏柳聽到聲音,緩緩抬頭,眼神居然有些微的呆滯。
看見是丁蘭,夏柳第一時間抱緊了自己懷裏的孩子,“丁蘭?你怎麽來城裏了?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是好欺負的人,我勸你趕緊滾遠點!”
還是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丁蘭直接無視了她這些難聽的話。
“我來,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隻是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
說著,丁蘭衝著方惠麗抬了抬下巴。
方惠麗立馬心領神會,直接將一些之前丁蘭吩咐,要她準備帶來的嬰兒用品擺到了夏柳的麵前。
看著那些東西,夏柳冷笑了一聲,直接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推到了地上,“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你!”
方惠麗一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拎過來的東西被夏柳推到地上,撒了一地,頓時有些惱了,衝上去就想要指責夏柳。
丁蘭卻是站起身,從方惠麗身後拉住了她。
方惠麗也沒有莽撞,反倒是直接停下了行為。
見兩人之間的互動,夏柳冷笑了一聲,“沒想到,如今可真是物是人非了。高傲自持的方知青,居然成了丁蘭的走狗!若是讓別的知青知道了,說出去怕不是覺得可笑?”
若是以前,方惠麗被人這麽說,定然是要氣急敗壞的。
可現在卻是不同。
“我和方知青如今可是朋友,她願意幫我,我很感激她。”丁蘭語氣輕緩的開口,“隻是不知道,夏柳,你的身邊,可有任何一個願意真心對待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