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探
小高衙內恨得牙根牙癢癢，無奈對方以桃相逼，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忍氣吞聲，叫了三聲姑奶奶。
看著臭丫頭笑得就像一個偷了腥的貓，小高衙內在心裏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將今天的恥辱，一點一點從這臭丫頭的手中索要回來。
玩得差不多的季如禎在聽到對方親口叫了自己三聲姑奶奶，也沒了繼續捉弄他的興致。
她非常不客氣地從小高衙內的衣擺上扯下一塊布料，順手將剛剛摘下來的幾顆大紅桃子包在裏麵。包子最愛吃桃子了，兜回去一兜子，給包子晚上當零嘴兒的。
小高衙內看著自己一身上好的衣裳被臭丫頭給撕下去一塊，跳著腳道：“這身衣裳可是我娘給我新縫的，你這個臭丫頭、臭丫頭、臭丫頭……”
喊至一半，季如禎將一顆小一點的桃子順勢塞到對方的嘴巴裏，成功堵住了小高衙內的謾罵。
臨走前，她不忘將恨她恨得眼睛都快滴血的小高衙內往桃樹上一綁，做完所有的事情，季如禎像拍小狗一樣，在小高衙內的頭上拍了兩下。
“你姑奶奶這就走了，記得不要太想我哦。”
被綁在樹上，嘴裏還塞著一顆桃子的小高衙內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嘴裏唔唔直叫，好像在問，我咋辦？
季如禎笑了，“你那四大狗腿不是說半個時辰後會抬著轎子來接你嘛，乖，在這裏慢慢等，稍晚一點，他們就會接你回家嘍！”
小高衙內：“……”
於是季如禎拎著四寶，捧著從樹上摘下來的戰利品，就這麽當著小高衙內的麵，哼著小曲兒，溜溜達達回家了。
當四大狗腿抬著轎子來到果樹園接主子時，就見他們主子嘴裏叨著一隻桃子，孤零零地被絨在一棵桃樹下，那樣子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小高衙內手上和嘴裏的束縛剛剛被解開，就抬起腿，接二連三賞了四大狗腿一人一腳，“你們這群大騙子，居然說小爺我是平陽城武功最厲害的人物，沒有之一。結果咧，小爺剛剛居然被一個丫頭片子給收拾了。行，既然那臭丫頭今天讓小爺我不快活，你們這些烏龜王八蛋，就一個都別想快活成……”
“這位美人姐姐，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呀？”
此時此時，季如禎正赤條條地坐在一隻灑滿玫瑰花瓣的大型浴桶內，享受著一個漂亮小婢女的殷勤侍奉。
當然，這裏並不是她和包子所住的那間隨隨便便下幾場大雨就有可能會被衝垮的小土房。
事實上，季如禎也很想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鬼地方。
停留在她腦海中的最後一段記憶，就是她拎著在異寶齋買的四寶，以及從果園摘的那幾隻大毛桃子，正準備回家吃包子親手做給她的午飯。
沒想到就在這時，腦後突然生起一陣“邪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頸間傳來一陣刺骨的痛意，緊接著，她就暈菜了。
再度醒來，發現自己正光潔溜溜地坐在這個泡滿花瓣的浴桶裏，懵懵懂懂地享受著眼前這位美貌小婢女的殷勤伺候。
這種被不明人物從背後偷襲的低級錯誤，讓季如禎深深意識到自己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逍遙自在了。
如果她還是從前的白珂玉，必然會提高十二分的警惕，隨時等著那些看她不順眼的死對頭們來找她麻煩。
可是魂穿之後，那種充滿危險和殺機的日子，好像也在無形之中離她遠去，所以才在大意之下遭人暗算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季如禎這個人，一向不會把煩惱這種事當成天敵來看待。
有句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能泡在這種花瓣浴桶中，被一個妙齡小婢女如此細心的伺候著，就算那個打暈她的幕後黑手真有什麽不良企圖，也要等她享受得差不多了再跟對方算總賬。
這麽一尋思，季如禎便心安理得地泡在溫度適中的大浴桶中，一邊享受著美女的服侍，一邊不忘跟美女搭訕。
可惜美女雖美，卻是個啞巴，任她怎麽調戲勾搭，對方始終保持著溫柔淡雅的笑容，一言不發地把她當成主子一樣，盡心盡力地將她伺候得周周道道。
直到季如禎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漂亮丫頭給搓去一層皮，對方才捧來一套幹淨的衣裳，輕聲細語道：“季姑娘，已經洗好了，請讓奴婢伺候您更衣。”
季如禎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吃驚道：“美人姐姐，原來你會說話呀。”
那小婢女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莞爾一笑，恭恭敬敬地將手裏捧著的那件衣袍雙手奉送到季如禎麵前。
言下之意很明顯，我可以將你伺候得萬無一失，可如果你想從我口中打聽這裏的情況，抱歉，我會守口如瓶直到地老天荒的。
季如禎多聰明的一個人，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來這婢女年紀不大，受過的調教卻讓人不能輕易小覷。
若是旁人，見對方擺出這樣明顯的拒絕姿態，也就識趣一些不去理會了，但這個小婢女似乎不太了解季如禎越挫越勇的性子，她越是不予理會，便越是能勾起別人心裏的好奇欲。
小婢女低眉順眼地幫季如禎穿衣裳的，忽覺自己的右手被人一把給捉了過去。
“喲，瞧姐姐這雙手，真是又白又滑，好摸得不得了。保養得這樣細致小心，想必姐姐頭上的那位主子，對姐姐一定是青睞有加，打心裏頭疼惜憐愛吧。”
前世稀裏糊塗做了整整二十年男人的季如禎，在調戲女人這方麵，真可說得上是得心應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那小婢女一把被她捉去玉手，又是揉又是捏，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戲謔之意，口中所吐出來的讚美之意，卻讓人聽在耳中，樂在心裏。
“季姑娘真是愛說笑，我隻是主子身邊養的一個奴才，怎麽敢奢望主子的疼惜和憐愛……”
季如禎見對方淡笑如花，眉宇間染上了一抹嬌羞之意，心裏頓時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這個小婢女頭上的主子，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樣貌出眾，身世高貴的年輕男人。
否則，她做出那樣的試探，小婢女也不會露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瞬間紅了雙頰。
放眼望去，平陽城真正數得出名號的人物統共隻有那幾位，與她之間有過牽扯和淵源的，也是為數不多。
身份高貴，容貌不俗，而且身邊還養著高手的年輕男人，季如禎在腦海中尋思了一圈，最終得出一個答案。
“卓彧公子一看就是個溫柔又多情的男人，能在他身邊伺候，就算是做個婢女，對姐姐來說恐怕也是一種榮幸吧。”
小婢女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人試探著，她依舊紅著嬌顏，糯聲糯氣道：“能在主子身邊伺候，確實讓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與有榮焉。”
聽了這話，季如禎已經有十成把握，確定那個將自己用這種粗暴方式擄來的背後指使者，肯定就是那個她完全猜不出對方到底是何來頭的卓彧。
不過，那男人到底想幹嘛，她和他之間應該已經沒什麽牽扯了，怎麽突然之間會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把她帶到這裏。
“姐姐，你家主子一看就是個非富即貴之人，想必他的來頭一定會讓我等鼠輩見之生怯吧？姐姐身為他身邊的近婢，容貌生得又是這樣絕美，你整日與自己的主子朝夕相處，近水樓台，相信有朝一日定會得主子垂青，從而飛上枝頭做鳳凰的。”
正認真給季如禎穿衣裳的小婢女聽了這話，原本羞澀的臉上瞬間染上了一抹光彩，她羞答答道：“季姑娘可不要亂說，主子那樣身份的人，我等奴才能在他身邊伺候，已經是前世積來的福德。至於其它的，像我這樣身份的人，是想都不敢隨便多想的，又怎麽可能會飛上枝頭做鳳凰。”
季如禎見對方已經放下對自己的防備，抓緊時機，突然問道：“不知那位卓公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說起我家主子，他的來頭可大了……”
小婢女的話正說到一半，忽聽門外傳來一陣男人的輕咳，仿佛在提醒小婢女，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絕對不能多說。
小婢女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無形間差一點就失了口，她眼帶薄嗔地瞪了季如禎一記，趕緊閉好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
季如禎微眯著雙眼，心中暗想，這卓彧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他身邊的人竟然芥蒂到連他的身份都不敢輕易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