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禎冷笑著打斷了翁姨娘的話,“從今天起,季家位份最高的那個人,已經是我季維禎了!翁氏,挨了一頓巴掌和板子的你,怎麽到了現在,還沒弄清楚現在的形勢,是不是本族長再掌你幾板子,才能讓你好好長一長記性?”
於是,翁姨娘在季如禎的威逼之下,不得不以屁股傷勢太重,不便管家的理由,暫時將管家大權交到了苗氏的手上。
不得不說,季如禎此舉,不但打了翁姨娘的臉,同時也拉近了大哥大嫂與她這個“三弟”之間的關係。
季逍墨重孝道,就算他對季老太太頗有意見,但念在對方好歹是自己祖母的份兒上,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老太太的命令。
妻子被娶進家門一年有餘,管家大權卻始終握在翁姨娘手裏,這件事早就讓季逍墨心裏不痛快了。
沒想到這件事糾結了他這麽久,三弟一來,就輕輕鬆鬆將此事解決,這讓他怎麽能不心生快活。
至於苗氏就更開懷了,能不能管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握住了管家大權,從今以後,她就可以不必再看翁姨娘和蘇蜜兒等人的臉色行事了。
既然“季維禎”的族長之位已經選定,作為將軍府嫡子的“他”,自然也要趁這個時候回季家認祖歸宗,正式落入季家族譜。
身上又披著族長外衣的“季維禎”,身份與嫡長子季逍墨及嫡次子季逍寒自是有所不同。
於是,正式入住將軍府的前一天,季如禎便對管家下令,將將軍府最好的一間院子收拾出來給她居住。
聽到這個命令,將軍府的管家頓時傻眼了。
將軍府最好的一間院子,那可是季家老太太的私人領域,就是季遙成還在人世的時候,也不敢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勢,跟季老太太搶院子住。
沒想到季維禎這個孫子輩一回到將軍府,就妄想跟季府老太太平分天下,這可讓管家有些為難了鯽。
季如禎才可不管那套,雖然直到現在她都沒能跟季府老太太正麵打交道,但從雲旗匯報給她的關於季家老太太的資料來看,如果不是季老太太當年從中作梗,她爹娘中間也不會插進來一個小三上位的翁姨娘。
可以說,季老太太自她娘嫁給季遙成的那刻起,就沒把徐清漪這個兒媳婦當回事。
既然老太太自以為可以仗著身份攪得整個季家家犬不寧,她不介意在這個不寧之上,再給老太太多添點賭。
於是,麵對管家的為難和猶豫,季如禎笑著送給對方一句話,“管家,我知道這個命令可能讓你覺得十分為難,但為難的同時,你最好不要忘了,現在季氏一族的族長,到底是誰。”
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管家醍醐灌頂。
是啊,他差點就忘了,這位季三公子,已經在皇上的恩賜之下,就任了季氏族長的職位。
季老太太在將軍府輩份雖然最高,但論起權力,季老太太卻矮上季三公子一頭。
有了季三公子的命令,季管家當下不敢怠慢,直接率領家丁和婢女,將季老太太的院子,按照季三公子的要求打理一新。
對於這個決定,季逍墨和季逍寒兄弟二人采取聽之任之的態度,不參與,不過問,不反對。
這倒不是說他們忌憚著“季維禎”族長之尊不敢出言製止,而是這兄弟倆早就對老太太這號人物心生膩歪了。他們雖然是將軍府的嫡子,但老太太在府的時候,卻並不將季逍墨和季逍寒這兩個長子嫡孫當一回事。
在季老太太的眼裏,唯一有資格被她稱之為寶貝金孫的,是季逍勇,老太太之所以疼愛季逍勇,當然跟翁姨娘也有關係。
季遙成並非是季老太太親生兒子這件事,在將軍府並不是秘密,季遙成活著的時候,會念著養育之恩,對季老太太這個母親多有幾分尊重,隔著一輩的季逍墨和季逍寒卻與他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祖母在情份上稍微差上了幾分。
季老太太原本就不喜歡徐清漪這個兒媳婦,於是對徐清漪肚子裏爬出來的兩個兒子,當然也疼愛不到哪裏去。
反倒是翁姨娘給季府添的一子一女,平日頗得季老太太歡心,再怎麽說,翁姨娘也是季老太太的娘家姪女,這就意味著,季逍勇、季幽幽兩兄妹與季老太太在血緣關係上,較之季逍墨、季逍寒可是親厚了不少。
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季老太太平日裏才會厚此薄彼,並不太把季逍墨和季逍寒兩個嫡孫放在眼裏。
季逍墨、季逍寒並不是傻缺,既然老太太不肯親近他們,他們也沒必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於是,當季維禎以族長之尊,命令管家將屬於老太太院子裏的東西全都搬至一空時,兩兄弟皆以公事纏身之名,就此躲出將軍府,來個眼不見為淨。
接管將軍府管家大權的長媳苗氏對於這麽一出更是不會多加理會,老太太平時可沒少借著給她這個長孫媳立規矩的機會讓她難堪,雖說當小輩的被當長輩的刁難折磨不該心生怨言,但人心都是肉長
的,苗氏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如果她真犯了錯處,被老太太循著由頭教訓一頓倒也心甘情願,恨就恨在,老太太修理她時,可是不分青紅皂白,說打就打,說罵就罵,從來都沒給她這個長孫媳留過臉麵。
如今新來的三弟嚷嚷著要將將軍府最好的一間院子收拾出來交給他住,苗氏沒買兩串鞭炮慶祝一番已經算是給老太太麵子了,又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唱反對意見。
更何況,要不是三弟從翁姨娘那裏奪了管家大權交給她掌管,恐怕還像從前那般,頂著所謂嫡長媳的名頭,在將軍府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呢。
總之,苗氏對季維禎這個三弟此刻可謂是崇拜到了極點,別說三弟想將老太太的地盤占為己有,就算想奪了她跟相公的院子,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地方騰出來雙手奉上。
“季維禎”占了老太太的院子,自然要給老太太再安排一個適當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