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不走尋常路

這些事瓊華講得興致勃勃,季如禎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拉季永定下台隻是她要做的第一步,至於第二步,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三天後的皇家祭天大典,順理成章的抬高“季維禎”的名聲。

這也是當日她跟皇甫爵事先商議好的計劃。

三天後,是皇家每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平日裏很少出宮的皇帝要在這一天裏,率朝中文武百官去太廟舉行祭天儀式,而季如禎的計劃就是,趁著祭天大典結束,皇帝回宮途中,安排一場刺殺事件。

刺殺皇上的秘密組織來頭非常凶猛,保護在皇上身邊的幾十個禦前侍衛在應接不暇之際,竟然被歹人鑽了空子,就在那柄利劍即將刺向當今天子喉嚨的那一刻,躲在兩旁圍觀皇家陣容的老百姓中間的“季維禎”,在關鍵之時竟以身試險,硬生生替當今天子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所有的一切在季如禎的安排下進展得都十分順利,尤其是刺殺的過程中,那柄直直逼近當今天子喉嚨的利劍,在場圍觀的老百姓親眼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道恐怖的尖叫鯽。

那可是天聖王朝的九五至尊啊,一旦他遇襲被刺,穩固的萬裏江山勢必會發生一場不可預測的動蕩和危機。

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挺身而出,以肉身之軀,生生擋在即將被刺殺的皇帝身前。

鋒利的劍尖直挺挺地插進那人的肩膀,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對方那潔白的衣襟。

這一幕的發生,不但讓在場圍觀的老百姓驚呆了,就連被白衣男子擋在身後的皇帝也驚得不輕。

他死都不敢相信,如禎為了保護他,居然用自己的肉軀接下那重重的一箭。

鮮血噴出的那一刻,皇甫爵差一點就瘋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隻要出手擋開那人的劍尖,並抬腿將行刺者一腳踢開就算大功告成。萬沒想到,關鍵時刻,她居然改變預先定好的計劃。

那個狠狠刺了“季維禎”一劍的“刺客”也有些傻眼,呆怔之際,被怒火滔天的皇甫爵一腳踹飛,那一刻,皇甫爵對這個錯手傷了季如禎的“刺客”生出了殺意,即使這個刺客是他暗中安排好的,他也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誤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彧哥,一切按計劃行事!”

身負“重傷”的季如禎似乎看出皇甫爵對那人起了必殺之心,急忙不著痕跡的拉他一把,並小聲在對方耳邊發出一句急切的警告。

皇甫爵壓下心底的滔開怒火,衝著一直在他身邊保護的龍大使了個眼色,很快,現場的局勢便發生了巨大的逆轉,從四麵八方湧出一批身手高強的護衛,頃刻之間,便將那些來曆不明的“刺客”一網打盡,全部收押,等待刑訊審問

不管是慌亂的大臣還是圍觀的老百姓,皆被這些護衛雷厲風行的處理方式震得心驚肉跳。

最讓這些人好奇的,還是那個在關鍵時刻跳出來替皇上擋下一箭的白衣公子到底是何來曆。

皇甫爵可沒功夫跟那些眼巴巴等著給答案的人浪費時間,他攔腰將肩膀受了一劍季如禎打橫抱在懷裏,轉身坐進龍輦之前,還不忘吩咐龍大趕緊召賴神風速速進宮。

龍大等人也被這個情況給搞糊塗了,早在這起動亂發生之前,他就知道剛剛發生的那起刺殺事件是主子為了季大小姐特意安排的一個局。

所有的局勢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就連善後處理他們都安排得周周道道。

結果關鍵時刻,季大小姐根本不按劇本去走,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刺客刺傷了肩膀。

龍大不敢再往下深想,雖然目測那一劍並沒有傷及季大小姐的要害,但在主子心裏,季大小姐就是他的命,別說受了一劍,就算是不小心掉幾根頭發,都會被主子心疼得跟什麽似的。

宮裏的禦醫並不知道季大小姐是女兒之身,所以主子吩咐自己去南郊城外請賴神風進宮,想必為的也是讓一個知根知底兒的人來治療季大小姐身上的劍傷。

坐進龍輦的皇甫爵,連想都沒有多想,一把撕開對方的衣襟,當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他眼前,他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冷靜,開口就罵,“你之前到底是怎麽答應我的?為什麽關鍵時刻,沒有按照當初的計劃執行?”

季如禎因為被扯動了傷口而狠狠皺了一下眉頭,低聲道:“你小聲一點,別大聲嚷嚷。如果我不將戲做得這麽逼真,日後你要如何利用我的傷勢來擋住那些悠悠眾口?”

皇甫爵氣極敗壞道:“所以你是想說,從一開始,在你的計劃裏,就有故意受傷這一劫?”

季如禎衝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知道這件事瞞了你是我不對,但為了日後著想,如果一點傷都不受,滿朝文武那邊必然是說不過去。而且我肩上的傷口雖然看著恐怖了一點,其實隻是傷到了表皮,並沒有傷筋動骨,隻要躺在床上休養兩天,待傷口愈合結痂,便可以像從前一般活蹦亂跳,絕對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任何

負麵影響。”

皇甫爵仍舊非常震怒,惡狠狠的瞪著她,仿佛要將眼前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拆吃入腹。

季如禎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挑戰了對方的容忍底線,她老老實實窩在他懷裏,嬌聲嬌氣道:“彧哥,你別生我氣,不然我會更疼!”

嬌軟無助的嗓音讓皇甫爵心尖一軟,垂下頭,看著她略顯蒼白的麵孔,以及那雙帶著幾分乞求的眼睛,饒是心裏被她不過腦子的行為氣了個半死,此刻也不忍心再將怒氣釋放到她的身上。

幸虧龍輦裏的條件非常不錯,不管是毛毯還是藥箱都一應俱全。

他先是手腳利落的替她止了血,又扯過毛毯,緊緊將她包了個結實,雖然從頭到尾他的動作都輕柔得不像話,但為了教訓她今天的一意孤行,他還是在她耳邊放下一句狠話,“你擅做主張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念在你現在受傷的份上先饒你一次,等你傷好了,看我如何懲罰你今天的任性。”